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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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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夏季,实则英国的夏天大部分时间并不炎热,难熬的也就那么一、两天的光景,但是蚊虫还是有,尤其是在郊区杂草丛生的野地里,只是光头和盘髻则不为其所扰,各自席地闭目,盘腿打坐。虽然同样是打坐,细观之下还是可见二人的区别。光头打坐用的是双盘“熬腿”,整个人正襟危坐、一丝不苟。而盘髻坐姿却不拘泥于形式,显得有些随意。在打坐的手印上,光头用的是定印,盘髻掐的是子午诀。随之二人的身份也昭然若揭,确实为一僧一道,光头打坐为了修心参禅,盘髻则是为了练气,不过在长期的交融过程中,释、道两家也会相互借鉴,比如,都喜欢采用数息的小技巧。

    期间我请教过大崔,像我们这些没被分配任务的人是来做什么的?大崔回答似这种大型联合行动,往常都会留有预备人员以应对突发情况,大崔他们三个就是预备组,而联络员则类似后勤,其实没有具体任务,但有备无患。具体到我,大崔挑眉望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道:“你就当来见世面的呗……”

    时间来到晚上9点30分,离行动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只不过天还完全没有一丝要黑的迹象,刘桂皮似是与其他四人再次开完了会,正慢悠悠地朝我们这块走来。他即将近前之际,只见其突然身子微顿,步伐一滞,随后眉头紧锁,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我们将其变化都看在眼里,原以为突发了什么变故,但迟迟不见四周有什么异动。

    刘桂皮原地不动,四顾一圈后将目光落在了我们这处,然后抬手直指大崔,勾了勾食指头示意其近前问话。大崔见此连忙扔掉手中的瓶装水,屁颠屁颠地往上凑去,实在几步路的距离硬是被他走出了上朝面圣的感觉。

    见其行为举止奇怪,我便有意凝神侧耳倾听,倒不是有窃听别人谈话的癖好,实则平常情况下,我会刻意不去使用天目所附带的这个功能,不然无事生非,要平添不少烦恼。

    刘桂皮与大崔的对话大意是命大崔带着光头和盘髻听其指挥,一开始便加入行动,与其他8组配合,拾漏补遗,争取快速结束战斗。大崔对于刘桂皮的突然决定也没有表现出质疑,而是一副摩拳擦掌之姿,脸色洋溢出兴奋的模样。只是刘桂皮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像换了一个人,而且还似曾相识,我韵了一下神,想起今天的日期这才恍然大悟,当日是8月11日晚上9点55分,时差的关系国内已经是8月12号,也就是农历的七月半,是刘宇代替刘桂皮现身的日子。

    五分钟后,行动依计划开始。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变电站的正门,朝向为正西。大门朝西在华夏不多见,只是这边的人文化不同,讲究也各异。大崔三人在刘宇的带领下同另外两组人一起从正门一闪没入,由于有墙体的阻挡,他们进去后的具体情况并不明了,但是练气之人一旦使用灵气便有对应的气色显现,因此还能看出一些行迹端倪,而且不止是大崔几人,在变电站四围可见几十道各种气色同时涌入。当前是晚上10时过一点,前一刻钟还是青天白日,过后天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在夜色的衬托下,变电站内更加凸显出五光十色,霞光纷飞,其中绝大多数为深蓝,紫气高手不多,大概有五位左右,其中三位淡紫居山,一位正紫洞渊,一位深紫太玄,而刘宇就是其中的洞渊高手。

    随着变电站内传出的枪响四起,敌我双方业已遭遇交火。与此同时,在我所处的大门位置,uno的人开始行动,大约有三十几人以先前见过的白人军官为首,按作战队形鱼贯而入。只不过在他们动身之前,我却无意间探听到他们首脑间的一番对话,内容令我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他们对话的内容大意是想借着这次围剿行动,既能完成全歼歹徒的任务,也要达到削弱异调司的目的,一箭双雕,最好是坐享渔翁之利。变电站内歹徒的数量和身份信息都是由uno提供的,目前来看,应该是有出入或者隐瞒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实现他们的目的,至于是数量上的差距还是真实身份的瞒报则不得而知,有可能两方面都存在。

    拥有紫气修为的高手通常都耳聪目明,但此刻我不能确定在现场的五位异调司高手是否分神同样获取到了这个消息,再一个相较于我所在的位置,他们都进到变电站内,距离也离得很远了。这么一来我便不能袖手旁观,置同僚被算计而不顾,最起码的得想办法告知他们这一消息。

    接下来就得想如何才能将消息顺利清楚的传达给同僚。这是件很棘手的事情,里面我唯一还算熟悉的只有同车而来的那四人,却毫无默契可言,无论我在外围闹出什么动静释放的恐怕也是无效信号,但若是进入到战场,以我现在的情况可能就要吃席了,还会落个不听指挥、咎由自取的结果。但是情况紧急、时不与我,晚了即便通知到也没什么用了。

    我当时是犹豫的,心情也极为忐忑。犹豫的原因是信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起不上作用,所以我认为如果我方实力不够,即便我冒险进去通知己方的人,其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反之,若是实力够强,哪怕是再如何精妙的算计也是白搭,“阴沟里翻船”只是为了表达意境而带有夸张的歇后语,实则阴沟里怎么都不可能翻船,因此我会盘算涉险的代价。忐忑是因为是真的害怕,里面双方参战人员的素养与我当下情况根本不在一个维度,被牺牲的可能性极大。各种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博弈之后最终还是让我做出了进入战场传递消息的决定,原因只有唯一的一个,那就是此番若我在明知己方同僚被算计,有可能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而不管不顾的话,这个心结会一直羁绊在内,今后哪怕我修为恢复或是有更高的成就,也会成为一生的污点,轻则每每想起而自责悔恨,重则动摇道心、走火入魔。

    做好决定后就得付诸于行动,但谋而后动也非常有必要,不能傻搞子搞,消息没送到就挂了划不来,消息成功传递后牺牲了更不甘心,所以我得尽量保全自己。异调司在现场还余下一些装备,比如防弹衣、防爆头盔等,由留守外面的人员看管,我是有权领取并使用的。之所以我没把此事再向其他留守的几人透露以此来寻求帮助,一是剩下的人没有做主领头的,我无凭无据,沟通成本就会很高,时间上来不及,照计划本来是刘桂皮坐镇留守,但行动之初便被刘宇突然替换了魂光而决定直接加入战斗。第二个原因是这几人都是联络员,修为平平,就没必要去做无谓的牺牲。不将实情告诉人家,别人还能心安理得;若是知道实情,不免又像我刚才一样踌躇几番,最后无论下出什么决定都不容易,简直是害人,还耽误时间。

    在穿戴装备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堆在一旁的若干无线电对讲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从而彻底打消了我的侥幸心理。大门口有uno的人以及一众军警把守,但进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要找到他们也并不困难,练气之人对战博弈之时都会有气色显现,目前可见大部分的战斗都集中在变电站内的东北角处,我从大门进入后,便朝着这个方向摸去。

    这处变电站属于电厂外输三类站点,占地面积颇为可观,门口一截路段比较宽敞,宽度可供三辆卡车并排通过,这条路在外围沿着变电站绕了一圈,在接近站内设施后则是一条条如小巷般的人行道,正好将这些专用设备建筑群分割开来。枪响只在最初阶段,当前仿佛达成默契般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设备间的小道看起来曲径幽深,令人不寒而栗,我便自然想选择仍有路灯照明的大环道。只是环道宽敞而明亮,又无任何遮挡物可供掩护,一旦与前方的“漏网之鱼”狭路相逢,便是没有了任何逃遁的余地,思虑再三,我还是选择了从小巷迂回靠近。

    黑暗不影响我视物,除了需要在岔选线路时迟缓片刻其他时间都在一路小跑。过程非常顺利,在最后一个巷子口处已经可见前方场中进行着的“围剿”行动正在如火如荼,而现场实际情况证明我们行动之初从uno那边所得的信息的确有误,由于被他们误导,现在异调司正被数倍于己方的敌人围攻,场面一度被动,所以我还是晚了一步,此情此景我方参战人员肯定已然心中有数,但我还是得设法给予警告,因为无心的情报收集误差和友方刻意的设计陷害是两码事,而这一点我无法判断我方是否已经料到。

    场中不见一个先前进来的uno成员,而其他五颜六色正上下翻飞分散于各处,只是相隔均不太远,但又默契地拉开空间方便缠斗施展,同时也有利于互相照应,只不过对方人数太多,真的想有所策应,只怕我方人员也会顾此失彼。我方唯一的那位深紫太玄高手作为当前最高战力此时却不见踪迹,但值得宽慰的是暂时场中也不见其他太玄高手盘桓参战。

    刘宇是其中唯一正紫洞渊,找他本是不难,但是现在场中却出现了四道正紫气色,稍加推测便知其中有三道是出自敌营,此时四道气色分现两处,其中一处为一道,正与三道淡紫周旋对峙,另一处则是三道正紫相互纠缠、你来我往,不问便知那三道气色中必定有一人是刘宇,此刻正同阶之下以一敌二,其压力可想而知。观其位置是在我正东方向500米处的一片空地上空厮杀,周围无有遮挡,最近的一处建筑物离他也有近百米距离,与我所处位置则相距四百来米。洞渊修为无法长时间悬停于空中,每隔相应的时长便需返地蓄力,一般为三分钟左右,而四百来步的距离一分钟上下肯定可以跑到,如此一来只需算准他们力竭落地的时间便可。之所以要算准这个时间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谁的意?敌方两个紫气高手的意。入紫的高手对周遭异动相当敏感,尤其居高临下时,因此得等他们落地瞬间,那时他们均力所不逮,须全神贯注防备对手,我则刚好能借机赶到距刘宇百米之内喊话告知,如果提前则有被对方分神中途截杀的可能。之所以执意找刘宇而不是随便于场中拉过己方之人告知,一是因为刘宇是场中唯一相对认识最久的人,互知彼此则沟通效率相较最高;再则不管是刘桂皮也好还是刘宇也罢,多种迹象摆明他是这次行动中我方的二号人物,现场地位估计仅次于那个太玄大拿,他得知实情后一旦采取系列措施,其信服力和效力都会最快,而且还能对整体局面有个通盘拿捏;最后一点是我知道他会千里传音的绝技,最适用于信息的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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