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屿山宝殿
大有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气势的大屿山比繁华香港岛大近成倍,巍坐于海拔482米的木鱼峰上的天坛大佛坐南朝北,稍微偏东,方位朝向北京,寓意深远。
这尊世界之最的释迦牟尼佛祖青铜坐像总高度近34米,造型庄严祥和,面相丰圆端丽,双耳垂肩,右手示“施无畏印”,显示佛祖救拔众生的心愿,佛像建造历时三年余,用上了尖端的航天技术数据,集宗教文化、雕塑艺术于一身。
易律盛由易勇相陪,攀登上268级石阶前去大佛跟前,而冉晟晖却陪着易俪站在台阶下瞻仰。
冉晟晖仰望蓝天白云,巍巍佛像,念念有词:“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氣全神万万慈。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西游记的还能念出?”易俪莉嫣然一笑,“三三行是三三不尽还是什么意思?”
“亦含三生三世意思吧,佛说前生、今世、未来也。”冉晟晖想了想,又说,“依慧能六祖讲一体三身,其意法身、报身、化身,清净无念又了了分明的是法身;光明朗照是报身;观一切法相如梦如幻,随缘应用,而又丝毫不住的是化身也,施主!”
“感谢大师教诲。”易俪莉调皮的回了一礼道,“小女子冒昧问问,大师你至今是报身还是化身?”
见他发愣,易俪莉噗哧一笑:“也该是第三的化身,菩萨化身千手,哪吒三头六臂,你却一人龙潭虎穴大闹香岛……”
“不不,别忽视了司马慧敏功劳!”冉晟晖明纠正说,“人心见性就法身,她究竟迷途知返,向往光明,常言的立地成佛……”
“还是心有惦挂,不知道她icu房能否重新起来否?”易俪莉低沉说道,“说道离奇,一个身陷特工居然近身半天就转化大彻大悟,你给他灌了什么迷晕药,堪比孟婆汤?”
“还有那罗少山,如果警方不是岛上同时搜出一批毒品,其非法罪过也算不上严重,就是蔺奚渊不知所踪,莫非这家伙惊弓之鸟,也许他亦有第六灵感提前离岛?”
“人有貌似,物有雷同。你错判了吧?不过但凡立心不良者恶有恶报的。”易俪莉开解道,“不过,最困惑的是我那母亲,怎么也会在岛上?还恻隐之心的送我手机,这好像冥冥之中安排……”
“很多事情唯待日后揭晓了。”冉晟晖说着,眼光定定的盯着莲花寺那边,忽然颇有心思道,“你看,你认识的一个人进大雄宝殿,肯定她头疼一宗难题。”
易俪莉循他目光看去,人来人往,无所收获,搭讪说:“谁呀,莫波芳?”
“非也,我俩不去大雄宝殿里走走,你就一清二楚了!”
易俪莉听着冉晟晖说着,俏丽脸蛋上愉悦的亮光变得错愕,好奇,迷茫,她克服了排他意念,颔首应允了冉晟晖所说的。
推为香港四大禅林之首的宝莲寺就坐落在大屿山上,群山环抱,冈峦起伏之中建筑雄伟壮丽,踏入“南天佛国”第一道牌坊,二道牌楼正中宝莲禅寺四字匾额横刻,牌坊之后一道甬道通向寺门 ,朱门黄瓦,金碧辉煌,乔松老柏,古树修篁。
时日七夕,游人香客增多,被冉晟晖锐眼发现的翁玫兰跨进大雄宝殿,两边是斩妖除魔的哼哈二将,四大天王令她心头发抖。
翁玫兰心事重重,难以自持,来游意在拜佛求签,测测随后一番行动的凶吉。她待身边二三男女跪拜离开蒲团,才急匆匆占上前位,毕敬毕恭地向金身大佛顶礼膜拜,然后拿起香案上的卦筒,喃喃细语、念念有词,将竹筒内编码的竹签摇匀,“嚓”声抖出一支竹签来,是个“二十八”号码。
她拿着签,按签码走至案头,翻开备着解签黄纸厚簿,找到了“二十八”码,细看卦文,心头凉了半截。满以为“28”就“易发”,偏偏是个“颠险”凶卦,卦文日:危危途中旅,云横日坠山,羁心无可托,前去总是难。
“这可是下下签哟,翁小姐。” 易俪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后了,目光敏锐瞪着签文,惋惜叹道:“签得此卦多事不顺,求谋难成,出门险阻,凶多吉少了!”
“啊,原来是你……!”翁玫兰惊异的张开小嘴久久合拢不上,连她姓名记不起来了,“怎么,你你也没有见……”
“在下姓易,今日悠闲,慕名朝拜,邂逅翁主持,实在有缘了。”易俪莉心知她想问冉晟晖的,接口说道,“你想找冉晟晖的?”
“没有没有,上次泰香咖啡馆咖啡馆拍节目相见,见你倆的,你不会单身出游的吧?”翁玫兰遮掩着心意,伸手与她亲热一握,“易小姐懂解卦?”
“这卦浅白易懂,怎能难倒你哩!”易俪莉瞅了她一眼,指点卦文侃侃而谈,“危危途中旅,按道理你电视台公众人物风风光光的,莫非最近要外出旅行,那莫小心谨慎了,明知山有虎不可偏向虎山行,对不对?”
“呵呵,没有什么,就是好奇随便一测。”翁玫兰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是口齿伶俐的应付着。
“卦的接下句是‘云横日坠山’,更加明显说危险旅途中还遇日落西山。天黑路暗,更难走了,这样那能不‘羁心无可托?走行难了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这签并非我自己的事,代替一位带病朋友求的!”翁玫兰尴尬地苦笑挑衅道,“不如你易小姐也玩一下,试试求一签?”
“也好,陪翁小姐儿戏。”易俪莉落落大方,去佛像前拿起签筒,随手摇动,自信说,“我心中坦荡,没有上上签至少码中签!”
她“啪嚓啪嚓”的声抖出一支第四签来,翁玫兰飞快帮她找出了签文:船放江湖内,滩边获宝多。更宜将大用,灾散福来居。
“对嘛,我说过这民间常用的庙卦都靠谱的”易俪莉嘚瑟说道,“纵然灾难亦逢凶化吉,后福居上!”
翁玫兰脸色一变:“不信黑,再求一签!”
这次,她从钱包抄出几张纸币走去“功德箱”内塞了下去,才捧过签筒狠狠摇个良久,“噗噗”的抖了两支竹签落地,还有一支凸了半截出筒。
“应该取哪支!”易俪莉指着先跳的的竹签。
翁玫兰偏偏就是两支捡起,分别第六签:且安君子分,勿用小人言,凡事皆当谨,作福保安然。另外一支第十签卦辞:时融逢和气,衰残物再兴,更逢微细雨,春色又还生。
“这都算好,心安理得。”易俪莉笑了道,“不管是你自己还是为朋友求测,春色又还生这句最吉利了!”
“多谢了。”翁玫兰却勉强挤出笑称是,仿佛被人觑透心事似,不再愿与易俪莉多交谈,推说外头有朋友的车等候已久,匆匆话别。
易俪莉望着她娉婷婉约的背影,对走回身边的冉晟晖说:“你猜得靠谱,她心绪不宁混乱,真的忧心忡忡。难道那黄鼠狼导演案件牵涉……”
“那晚迟回酒店,一听是帮她的事情,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发小姐脾气。”冉晟晖忿忿不平的报复说,“我看出她原本受要挟却唯唯诺诺妥帖了,哎一踢又是无聊多管闲事了!”
易俪莉愧疚说道“对不起啦,女性小气常事,你男子汉小计较,现在补充,好好说说。”
“呵呵,什么故事能不能一起听听?”易律盛和易勇从大佛那边走了回来。“她的烦事,还是应该交给警方朋友处理妥当的。”冉晟晖对易律盛说,“
我们来游香港日子多天了,理应归程了吧?”
“知道你归心似箭了,快了!”易律盛答道,“刚才要说的那是什么事情?”
“是那个电视台的美女。”易俪莉遥指翁玫兰即将消失的背影。
翁玫兰满脸惆怅跨寺庙高高门槛,满脸惆怅走去停车场,一辆奔驰轿车在等等候着,司机出来为她拉开车门,车后就坐着那个龙哥。
所谓的龙哥大名扈雷龙,自幼庶出豪门,好勇斗狠,早年依赖黑帮势力,欺男霸女没少干,即使坐拥金域酒楼,与司徒庭拓狼狈为奸,社会上生意场暗地里操纵心术不正,为鬼为蜮勾当。就凭借偷拍翁玫兰的沐浴照,轻易将她屈服,日渐操控掌心中。
“兰兰,怎么样了?” 扈雷龙一手搂住她,虚情假意笑着,“去求什么好签,拾到金不笑的?”
翁玫兰她心头怵惕,不得不妥帖淫威,连日来得悉他扈雷龙并非单纯附庸风雅,好色占有那么简单,背后暗箱操作,无恶不作,但是不敢发作,只有逆来顺受。
“就是没有好签,心头气闷。”翁玫兰没精打采,“所谓中国情人节了,以为求好姻缘,结果……”
“跟了我还不算好姻缘?”扈雷龙没有了当初追求时那种谄媚了,粗声粗气从公文包文件一宗卷,“拍”的扔在她大腿上,接着拿出一叠扎得拳头粗钞票。没半点开玩笑的口吻道:“黄昏时候送去给他,你能做到的就不能拒绝!丝毫不能得罪的这个人物!”
翁玫兰不悦:“万一他非礼,甚至……”
“就算上床,也要干!” 扈雷龙拍拍那叠钞票,一手捏捏她,阴阳怪气说,“亏的是我,若成事了,你嘛反正大大有补偿。”
她实在漂亮,容光惹眼。不高不矮身段让柔软丝质套裙衬得婷婷玉立,前隆后翘。橙色宽边太阳镜遮挡住弯挑的柳眉,长睫毛的凤眼,化了淡妆的杏仁脸更是红得娇艳,白得可爱。一道瀑布般秀发披散在凝脂皙白的肩头,显得那么自然,那么飘逸。
此时,她凭女性的直觉知道全大堂的男女在注视自己。女人美丽就是本钱,但是意识到前往之地无疑去踏雷池,她顿时失却出镜时的骄矜,电梯前侍应生给她按楼电键,她垂头默默无言。
黄昏时候,酒店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静寂无人。她寻着门号,在408房门驻足,狐疑地看了那“请勿打扰”的标志,还是举手敲响了门铃。
少顷,房门轻轻拉开,探出了一颗鬓角渗出了几许白丝的男人头颅,他一见翁玫兰,双眼发亮,一副既惊喜又是意料之中的神情。
翁玫兰没进房,从提包里掏出牛皮宗卷不太热情也不失恭敬说:“这些东西,龙哥交给您的。”
“嘘,请进来慢慢说嘛!&34;年近六十的男人压着嗓音,一手将她扯了进去。
她本想拒绝,但想到扈雷龙叮嘱,她还是勉为其难地进了这套间房。
眼前这男人色迷迷的目光,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内心有说不出的委屈和厌恶。
“你就是翁小姐吧?电视台的美人!来先喝点可乐!”那男人变得如年轻人般殷勤,道貌岸然的面孔眉飞色舞,问这问那,保养得很好的手有意无意之间已触及了她骄傲的地方。
她接过一罐可乐,没好气地当他面一拉,“砰”的喷气,故意洒上了他的面颊。
“呃,真对不起……”
“没关系,小意思!”那男人不但不恼,反而嬉皮笑脸道,“龙哥说你会讲笑话故事更会按摩,这就当先涂点润滑油吧!”
“请你先点清纸袋的东西。”翁妍心头一缩,眼珠转着打主意,“然后,去洗个热水澡……”
“行行,不用点了,龙哥我还信不过?”那人张开卷宗,往内望望,紧接着转回最要紧的话题,“洗个澡,一起去?”
“不……”她见他笑容转色,连忙婉言解释,“我,恰恰有点不方便,不宜泡水……”
“哦,明白,明白!”那人笑着,忍不住拧拧她娇嫩的脸蛋,“只要能大家高兴就行!”
说罢,他踢嗒踢嗒地转出客厅,回头叮嘱道:“你自己随意,不会久等,我很快就来了!”
翁妍待他消失后,迅速从小坤包寻出预备好的一颗无色药丸,放进他杯中,倒上半杯可乐,食指搅拌几下,它在气泡里融化。
老头湿漉漉的走了出来,见翁玫兰端坐着,迫不及待说:“翁小姐,你……”
“猴急什么,先说说话沟通沟通啊!”翁玫兰端起半杯可乐,娇声娇气的说,“就以可乐代替喝酒,为了今年情人节干上一杯!”
“说的对,今晚真的我国正统情人节,认识你三生有幸!”老头忘乎所以跟她碰杯,一饮而尽,“这是老夫平生最好饮的饮料!”
“老先生贵姓?干哪行的?”翁玫兰依然笑嘻嘻说,见他神色闪烁,解释道,“你知道我姓名甚至连工作都知道,你有什么难言的,又没有带摄影录音器材。”
“不是这意思,其实我……”老头话未完,忽然胯下放了长长响,他强忍不得,一手捂肚子,咒骂句什么,转头跑马桶去。
翁玫兰暗笑:不屙死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