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孽自毁
易律盛向易俪莉详尽追述自己与楚玉荞以前的往事,那是心底里埋藏久年的尘跡,尤其细致情节,不无渲染的全盘披露,他不想在女儿心目中,自己仅是商海弄潮的人。
那天,易律盛帮楚玉荞找她妈妈的生活照片,佣工黄姨来招呼开饭。她的目光瞥向乱七八糟的照片的眼神,易律盛觉得此人是江巍的安插的眼线。
当天半夜,易律盛陪着楚玉荞回家,就见江巍端坐在客厅。
“玉荞心情开朗了吧?”江巍放下手中报纸,察言观色着,“去哪这么晚了?”
“我的事情以后少管!”楚玉荞余怒未息,被易律盛拉拉她的衣角,缓口气说
“别惺惺作态呆我家了,回你该去的地方!”
“莫把我当仇人,阿姨临终要我照顾你的!”江巍扫了扫易律盛一眼,颐指气使说,“没你事了,明天前去娄若容财务部帮手!”
易律盛觉得也不宜呆着,告辞一声就走,楚玉荞追出门来大声道:“回来,我要你今晚就在这里,防备恶狼要有保安!”
江巍眉心皱起:“玉荞,不是吧,家里有黄姨照顾啊!”
“江副总,董事长的位子还没坐正吧?”楚玉荞冷恻恻说,“我还有权安排一个员工的活吧?”
江巍息事宁人的连声“好”,起身对易律盛说:“我要跟你谈谈男人的事,去
会所的酒吧!”花园别墅的会所对外开放,深夜还有零星客人。
江巍要了半打啤酒,续说路上聊起的话题,自然问易律盛他们,整个下午在董事长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什么。
“没什么,玉荞想念她妈妈,寻找影集来给我看。”易律盛泰然自若对答,顺势试探,“不知是记错还是忙中混乱,她说江总你跟董事长的合照怎么也没有找到!”
“是不是这张?”江巍从西装内掏出彩照,直勾勾的盯着他说,“我怕她看见这照片胡思乱想,私下拿走是欠妥,这下子更加误会了,裂痕难缝!”
照片中穿泳装的女人扬着丰腴玉臂撩发侧卧沙滩,身边是裸露浑身肌肉的江巍,可是照片后洁白没字迹。易律盛就这么一翻,碰上江巍猫头鹰般目光,心头咯噔:糟,中了他的反侦察!
“江总好帅,董事长少妇般美丽动人。”易律盛笑嘻嘻的掩饰,“看,她年纪该五十几还保养的这么靓丽!”
“屁,中看不中用!”江巍脱口而出,马上自觉失言,龇牙咧嘴打趣,“依你看她漂亮还是玉荞漂亮?”
易律盛默然片刻,迎着他的目光尴尬说,“论五官,女儿比妈妈略微逊色,论身材后来居上。”
江巍赞许点头,话语一转挑拨离间,“还有你不知好歹的,后生的比年老放荡,十六岁未满就失贞,十八岁跟男生胡混,玉荞不是一般人能可驯骑的野马!”
易律盛故作懵然不明其意思,江巍猫耍老鼠般辛辣一笑:“你追求她小心受蒙蔽,她肯定说我的不是,我这人不善也不恶,你对公司忠心,我会重用你的,前途光明!”
易律盛心头唧咕,脸上浮笑:“社会不识江湖风险,托赖江总提携!”
“那好,究竟玉荞说过些什么?认为害她妈妈有什么铁证?”江巍觉得说得过于露骨,忙表白道,“其实,董事长是我姨妈是我带路人,我怎么会害她?只是和她在一起,这倒成为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啊!”
易律佯似理解的安慰,将他灌得酩酊大醉,欲盖弥彰的泄露不少有价值的信息,易律盛心头里认定他是谋害董事长元凶。
易律盛与江巍分手后,远远盯梢了好一阵子,发觉了他选择了九龙城旧区,其间也有几幢待价而沽的老楼,后来听了楚玉荞说,那就是娄若容住的地方!
最大的发现莫过于楚玉荞拿她妈妈的头发找上相关部门分析有了结果:头发含有高浓度的铅、锑、汞、砷等有毒元素,越是接近根部其中所含的砷越多,比正常人头发中的含砷量高出34倍。这正证明了她是死于三氧化二砷——砒霜。按毛发一天长04毫米计算,董事长是100天至120天前已经服用慢性毒药!
“我妈吃什么补颜纤身药!”楚玉荞与易律盛拿到鉴定书就嚷着要去报案。
易律盛分析到,江巍急着坐总裁位子,据他举动要大动干戈的更变资产,他多表演才露马脚,楚玉荞稳定情绪,凶手自然原形毕露。
依据照片这事情,易律盛认为佣工黄姨通风报信,江巍才有反侦察的试探,要楚玉荞加倍小心。
“与狼共舞了!”楚玉荞塞了串钥匙他手心,十分信任说,“你是忠实同盟军,爸爸妈妈不在,两个舅舅什么亲戚都是盯着公司的钱,谁也不可信!”
果不其然,一晚易律盛迟到半刻钟上门,楚玉荞差点遭江巍的强暴,头发凌乱的楚玉荞衣不蔽体衣。江巍见到有锁匙开大门进来的易律盛愣了愣,尴尬地说了无耻的说,什么表哥安抚表妹她,到律师公布遗嘱,亲上亲的不用分财产了。
楚玉荞抓茶几玻璃烟缸往江巍砸去,咒骂:“去死啦,大色狼,绝不放过你……”
江巍借闪躲而摔门溜走。
这时黄姨假惺惺披衣跑出佣人房来,故作惊讶:“出什么事啊?”
“收拾包袱马上滚!”楚玉荞怒不可遏喝斥,“我再不花钱养条害主的狗!”
黄妈可怜巴巴分辩:“以为你们年轻人玩游戏……”
“黄姨,你我都是打工的,很多事情责任推不了的。”易律盛向楚玉荞递个眼色,拉她坐下慢条斯理说,“董事长的死你不觉得奇怪?警局立案了,你是不是该好好回忆以往一些事?……”
楚玉荞明白了他的用意,按熄怒火,参与了对黄姨的攻心战。
黄姨慑服法律,被他两个人的左右夹攻,断断续续交代了一些生活上的细节。
主谋残害楚玉荞妈妈的少不了娄若容。
她本香港“浸大”学生,这家前身浸会书院会书院,创办半个多世纪了,以文、理、商管、现代中医药研发著名。娄若容没有毕业就家道破败,其父企业被贱卖抵债,病危的爸爸临终说,被盛洋原料集团设下的陷阱,要她一定复仇。于是,她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钻进了仇人的身边,出卖色相,令房事乏能的老楚放纵情欲,提前去见阎王爷。
楚玉荞的妈妈精明厉害,娄若容倚靠江巍的庇护,继续复仇计划。她柳暗花明的捷径,无非抓住江巍贪婪好色的要害,她夹着尾巴做江巍的发泄器具,不时枕边教唆江巍非法的商业手段,釜底抽薪骗取公司钱财,以此也牢牢操纵他。
这样,江巍是她实行复仇的一柄锐利匕首。
娄若容和百般讨好女董事长亲热,那种暗中加了“料”的纤身美容丸,却通过江巍献送的。当获悉远赴中东商谈消息,娄若容认为天赐良机,唆使江巍狠下心,没显山露水的弄毙了楚玉荞她妈妈。
娄若容正盘算下一步控制盛洋集团公司,来了绊脚石的易律盛,连日来楚玉荞和易律盛的行为,使江巍忧心忡忡,娄若容感觉到棘手,劝江巍暂时收敛急于瓜分资产的行径,稳住阵脚,先拿掉易律盛,楚玉荞就是案板上的鱼,挨刀的货。而偏偏就是一只手表,立刻令她自己败露罪恶,成了待宰的鱼。
那日,易律盛少见的上公司总裁室找江巍,说什么要报销单据签名,久久不见人影,他故意走入财务管理部,见娄若容精神颓废,失却往日趾高气扬,她一见他到来强作笑容,眼神闪烁。
易律盛故意到她办公台前,说三道四,办公室里的人都感觉他反常。
而更反常的是娄若容,她忍住恼火,给他找神马前几次江巍签名单,神思恍惚的一拉开了抽屉,易律盛蓦然发觉了江巍平时不离手的劳力士手錶!
遽然,她急着关抽屉不及,被易律盛一手按住,故意大声咋呼着:“哇,原来娄大秘书把江董事长收藏起来……”
隔板的两个文员被莫名其妙惊起,其中一个还将案头水杯打泻了。
“呵呵,手表,是江总的手表!”易律盛自圆其说。
娄若容满脸灰黑骂道:“他留手表让我保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对哇,江总去游泳?还是去哪里了?”易律盛似开玩笑说,“是江总给你娄秘书的定情信物吧?”
“诸事八卦什么,滚,滚开!”娄若容一阵青一阵白,对他咬牙切齿。
这时,去报案的楚玉荞带着两名警员前来,警员还牵条警犬,不由分说的押着娄若容回家,说要施行搜查。
原来,易律盛为了监控娄若容的举动,分别在她的住宅大门安装了个监控器,发现晚上进去了的江巍一直没有见踪影。
易律盛不敢拖延怠慢,一早回公司盯着,楚玉荞上警局报案,说发现有人走私毒品,这样警犬也牵出来了。
在警察的督促下,娄若容无可奈何打开家门,当警犬在床底拖出大大编织袋时候,她顿时象条散了骨的蛇摊在地上!
编织袋里露出江巍的尸首。
根据娄若容交待,她与江巍那晚是不眠之夜。
那晚,江巍照常夜访,一见面就色迷迷的没丝毫危机感。
“屎桶毕竟是屎桶,改不了臭气依旧。”娄若容不悦地甩开他,嘲讽道,“大事干不了就是会偷鸡摸狗!”
“我发明的粘合剂不是远销外洋?”江巍洋洋自得反驳,“你的家仇大事了吧,没老子能成?”
娄若容乜斜着眼嗔道,“事情原本天衣无缝,就是你好色贪淫,迟早衰在两只小鬼身上!”
“听你的都稳住她了,稳住女人最有效就是上床!”他说着就嬉皮笑脸的去搂她,“就如你以前稳住那老东西,现在又稳住我一样,赛过潘金莲。”
娄若容宛如被剥开伤疤,木然无语。
“今朝有酒今朝乐,何必杞人忧天。客死姨妈异国,谁去侦查?两条小泥鳅有神马能耐翻风浪!”
娄若容问他打算,江巍胸有成竹说:“现在走二步棋,首先推小鸡鸡登基坐总裁位,我俩暗中操纵当太上皇,这招免了她舅舅一帮亲戚压力”
江巍抓起高脚杯满满倒了杯酒,“其二,我立刻调提资金,你卖掉这房子出国避避,一切风平浪静了再说。”
“鸡蛋大的钱能吃多久?”娄若容心骂他蠢货嘲讽说,“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畏罪外逃!”
“罪畏,我有什么罪?药是你配的,计划你定,我最多是胁从!”江巍不满她的麻木不配合,借故激怒,“后悔全听信了你鬼计,才如今惶惶不安,要不,我会顺情顺理套着老姨,日后一切想要也达到,迟就迟些时日。”
“惊弓之鸟了?”娄若容变得温柔可人的依在他身,神情复杂,阴阳怪气的撩拨着,“难怪有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被逗得兴奋动作猛了,杯子”乒”声打破在地上。
娄若容耍献热辣辣的骚劲,弄的江巍神魂颠倒,颠凤狂龙一阵子,可是为了瓜分财产的事再次争吵不可开交,江巍动粗掴了她耳光,娄若容狠狠一脚蹬他下床,没想到江巍翻身碰落地上,尖长的杯脚正好戳了江巍的后脑,顿时昏迷不醒,娄若容不但不抢救,一不做二不休的用尼龙袜把江巍的口鼻都塞堵,直到他断气。
她打算等到天黑再设法处理的,就舍不得价钱不菲的手表,更懊悔自己鬼使神差拉开抽屉……
人命案件,娄若容被判入狱,即使那时候废除死刑,也判了终身监禁。
楚玉荞是坐上了董事长的交椅,但是被两个舅舅什么家族联手,合作分红,分去不少资金,如非易律盛长袖善舞,她所谓家族生意也熬不过金融风暴……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能活。”易俪莉听到父亲追说详尽轶事,长长吁了口气,忘不了追问所谓“福尔摩斯探案所”开了没有?
易律盛无奈说:“千头万绪的生意,拒狼防虎的应付你两个舅公,不敢分心!”
“按理你们夫妻不易,怎么会中途分手?”易俪莉问道了核心尖锐问题,“害得我学走路就没有了妈妈,究竟谁的错?”
易律盛沉默良久,勉强回答:“这问题,最恰当你问她吧,你不是说要去康复医院看望她吗?”
“不去!”易俪莉脱口而出,“不过听了你们的涟漪情缘,我多年气恼倒消失了几许,冉晟晖说卦说她是诈病,是真的吗?”
易律盛:“她就是想见你!”
易俪莉:“你倆都奔六了,会不会破镜重圆?”
“坐累了,去散散步。”易律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答非所问,“我招旅游公司的李孝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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