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屯门斗鲨
朱琪琪开车绕路到了沙田坳一带,下车弃车之不用。
冉晟晖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拎皮箧,举步一阵虚眩,踉跄欲跌,冉晟晖急搀扶,见她肩背的草草包扎无效,残袖开始渗红,他于心不忍说:“还是去找医生……”
“几百米路就到了。”她深情瞥了瞥他,头颅不由自主依在他肩膀,“拖累你了真抱歉,衷心的感谢!”
“常常说的英雄救美,吾非英雄,乃善心打赏之硬币收买也!”冉晟晖调侃着,也说出清早警局探拘留朋友未果的事情。
“若早认识我,帮忙就举手之劳。”朱琪琪红艳嘴唇润润的微笑,“相识还是晚了!”
“警署里有大树遮凉?”冉晟晖喜笑颜开的说,“怪不得斗胆去偷豪车了,就算抓了也无妨……”
“说什么啊,别老提偷,是财富重新分配分享!”朱琪琪同样询探他的底细,转了话题,“临急时你飞出的石头太准太绝了,如何练出来的功夫?跟谁学的?”
冉晟晖难以确切回答,虚与委蛇说,“算是至善大师还是达摩老祖吧,源于少林,不过我学拳脚功夫太迟,你才是师姐!”
“什么师姐,叫老了不喜欢!”朱琪琪一双明亮的眸子荡来漾去着水波,“还是称呼你冉师兄,能单手提起水牛重的彼得,真不知如何练的神力!”
聊话之间,不知不觉路过旧屋老房的宅区,一家青砖老屋,她离远就按开铁门,邀请冉晟晖进去,说那是朋友的老祖屋,等候拆建。
上了二楼,冉晟晖举目四周,地面一层柚木胶板显露新潮之外,没一件像样的家具,电脑电子监控之类比比皆是。
朱琪琪拿出一只容量不小药箱,打开挤满剪刀钳叉、云南白药、消炎粉、酒精、纱布、药棉应有皆有。
“你经常打架,斗殴的吗?”冉晟晖奇诡问道。
“都怪爹妈遗传一副不错的皮囊,我没招蜂引蝶,却常受野猫扑蝶。”她掩口谑笑,“今回有劳烦师兄帮忙涂涂药!”
朱琪琪坐在地板上,毫无顾忌的脱甩破裂的上衣,捂掩前胸,背向着冉晟晖,指点他替自己洗擦,敷药。皙白凝脂的背肩,伤口不大却深,血痂糊糊,痛得她丝丝吸着凉气。
冉晟晖面对她袒裸脊梁,心头难免热涛暗涌,冲上脸颜,耳热颊赤,朱琪琪也觉察出他敷药的手颠,没话找话的追述自己的往事,淡化窘态。
当结实的包扎好之后,她自如摇举手臂连声感谢:“真好,舒服多了!”
冉晟晖无语,指指放置地面的皮箧,她明白了,在乱七八糟的电子设备台翻出一件香烟盒大小的调控器,摆弄几下,皮箧声响,依然没打开。
“怎么失灵了?”她自言自语,从药箱拿出一只钳子递给冉晟晖,“刚才拿它当盾牌弄坏,你来吧!”
“反正坏了,破坏还不易?”冉晟晖没使用钳子,双手一掰就开,内边有塑料宗卷,装的并非钞票,几张光碟数据,一张生物分子结构图。
“不出所料,就是科技情报”朱琪琪一张张细看,给自己的猜测打着满分。
“确切说是dna的研究数据!应该……”冉晟晖欲说出易俪莉的名字,到了嘴边还是咽回去喉里。
“这你也懂?不是古董也要dna的分析吧?”朱琪琪愕然。
“稍知一点吧。”冉晟晖指点着宗卷对她说,“看,基因科研数据,原子结构图,根据它可以制造人体器官,生产尖端医药用品……”
“正确!”朱琪琪好奇的打量着冉晟晖,“这方面师兄专业得一针见血,莫非……”
“吱吱”的手机震动着响了,朱琪琪她瞄瞄液晶面说:“岳飞十二道金牌,这里已经十三道催命符号了!”
“要接听,知己知彼。”冉晟晖按着她欲挂断的手,“肯定催促你交货的主吧?”
“叫公孙庄熙的吸血鬼。”朱琪琪熠熠有神眸子黯然,“我打算不再联系,彻底避开……”
“听话,按我说的意思做!”冉晟晖果断说,“免提放声。”
朱琪琪颔首按键,电话立刻传出公孙庄熙气急败坏的叫嚷:“朱琪琪,你究竟在哪?那皮箧在你手吗?”
朱琪琪:“庄熙老板,你究竟要车还是要皮箧?”
公孙庄熙:“皮箧果然在你手?千万别丢了,车可不要,拿皮箧来一样兑钱给你!”
朱琪琪:“嗬嗬,怪不得叫假洋鬼子拿枪追杀,为这只皮箧!它什么东西,我准备烧了!”
公孙庄熙:“误会了,千万别胡闹,皮箧里东西很有价值,烧了等于烧上百万美金!!”
朱琪琪:“快说清楚,究竟什么宝贝”
公孙庄熙:“说了你也不明白的,你马上带过来屯门黑鲨俱乐部,哦,我现在派人来取!”
朱琪琪看懂冉晟晖手势,立刻说:“我去屯门,再发你黑鲨位置图!”
公孙庄熙:“好!对了你那个四眼仔是你bf吗?现在还在不在你身边?”
朱琪琪故意乜斜冉晟晖一眼说,“早年我甩掉他啦,一个国际刑警,职业危险又没有钱,哈哈……”
“别开玩笑,你来屯门交货也百万富婆了!”
“谁开玩笑,你不备足钱休想要皮箧里东西!”
朱琪琪关了手机,耸耸肩头说:“去不去我的事,明天我带它去深圳交还这研究所……”
“就一个够了!”冉晟晖捻起一只u盘,“按地址邮寄,这些统统都带去屯门,就是将它们都废了才……”
“你说破坏就最容易!”她拿烟盒状的调控器在皮箧里东西扫了几趟,几张光盘自动吱吱微声,“全部乱码废品,垃圾了!”
“今夜带着这些去屯门闯龙潭虎穴,怕不怕?”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你不怕难道我怕了?”朱琪琪不无担忧问,“他们人多势众,你心中有数?”
冉晟晖笑笑说;“你应该发明定身法的仪器,如孙悟空一指,任何妖魔鬼怪随便抓!”
“这,这值得日后考虑。”朱琪琪难堪的哑然失笑,她扬着小脸,征询他意见“干脆报警吧,我闺蜜的老爸就是警署里其中重要头领!”
“那么更敢闯屯门的黑鲨白鲨!”冉晟晖兴奋一拍大腿,按着要拨的手机,说了一番想出的计划。
朱琪琪言听计从,下楼出了一辆了警方退役的本田摩托车,关门时恋恋不舍的望了望电器设备的小房。
“宽心吧,你肯定能毫发无损回来的!”冉晟晖安慰她,接住车把又说,“你带伤我来开车,你导航!”
朱琪琪如小妹般抱着他的腰,冉晟晖一蹬,摩托车呜的喷烟,飞驰而去。
月光迷朦,冉晟晖虽非轻车熟路,有朱琪琪的活导航,晚上十点钟左右,来的了新界西部的屯门
原本的不毛之地,如今一排排30至40层的居民住宅楼高耸入云,近山坳一座山庄,亮着牌匾什么公共市民会堂,被旁边“黑鲨俱乐部”的灯箱喧宾夺主。
走进去不见得是金碧辉煌,却几分古色古香,庄正中假石山飞瀑流泉,水木清华,小桥流水,鹅卵石道伸延,棚茶馆灯火闪烁,里边已经坐着满满的三四桌人。
朱琪琪忐忑不安:是免不了恶斗,看阵势像黑社会的派头!
冉晟晖再次低声吩咐:“记住我俩是对立的,你小心莫随便喝茶水!”
正中台席,坐着的公孙庄熙,右边是混血儿的彼得,其名为香港某集团公司经理实是深圳、香港两地走私贩黑悍将,这次与公孙庄熙狼狈为奸,本来设计一场黑吃黑的闹剧,出乎意料的被朱琪琪打乱了计划。
朱琪琪镇定地走进大厅,公孙庄熙嬉皮笑脸给左边的老女人介绍说:“王总,她就是朱琪琪,她依时前来向你赔礼道歉……”
“说什么赔礼道歉呀?”朱琪琪桀骜不驯驳斥,“雪佛兰车是你吩咐我去……”
“收声!”公孙庄熙懊悔没有完全给她交底,以喝骂掩盖真相。彼得在旁也劝着,眼光不时瞟着一言不发的冉晟晖,他心底欣慰,皮箧在冉晟晖腋下夹着。
称呼为王总的大名王琼翠,她在特区dna研究所下属公司工作,受不了金钱诱惑,与彼得勾搭上,窃走研究所重大科研成果,打算在香港出售给日本药业株式会社,牵线搭桥的是彼得,她对混血儿的彼得早存戒心,睡觉时也将皮箧锁在手,可是防不胜防,艺术馆前车被偷走,价值连城的dna资料无影无踪,日商承诺的三百万美金也煮熟的鸭子飞了!
彼得独自去追朱琪琪,王琼翠硬着头皮独带司机在咖啡馆里与“日商”谈判。她并不知道这也是彼得的圈套,株式会社日商暗地里被公孙庄熙招待着。王琼翠失去重要筹码,谈判不欢而散,她觉得彼得是操纵一切的恶狼!
彼得亦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依然拿不到钱,所以还缠着王琼翠,花言巧语掩饰一番,她终于妥协前来屯门,事实上抛开他们买卖交易难成,从彼得描述中,她已判断出手帮助女贼的就是现在腋下有她那皮箧的冉晟晖,一见到他俩,王琼翠起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听了朱琪琪句话,王琼翠完全揭开了公孙庄熙的庐山真面目,如今关键收回自己东西,交易成否是次要。
“过去的都翻过了!”王琼翠摆着模样,制止公孙庄熙的争吵,“车找回了,就是披箧是我的,应该交还我处理了吧”
“没有看见?在他手上。”朱琪琪冷漠的说,“他要分钱给他,分一半钱……”
公孙庄熙刚刚唊了口茶,不禁全喷在地上,高声叫道,“嚣张的东西,你一个人独占鳌头?”
冉晟晖站立大厅,旁若无人,一摊开手,那腋下黑皮箧变了挂包垂在腰际:“我没带刀枪的,不怕恃强凌弱。谁能拿走即管上来!”
这时,边席的一个长相暴戾的汉子忽的起座,一步上前对公孙庄熙合手掌:“大佬,小弟最不甘心当众兄弟面发狠卖蛮,我去收拾这小子!”,
公孙庄熙一甩手:“封彪你没有听彼得老板说过吧,这小子敢单刀赴会,没有关云长的本领敢如此抬口气?!”
“按老大说,就分羹一半给他?”封彪瞥瞥冉晟晖,满脸不屑。
“你想试试废话什么,上就是!”公孙庄熙瓮声瓮气,他心底也怀疑彼得失利而故意夸张,他清楚封彪是屯门一霸,没有过对手。
“兄弟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封彪自持几分功夫,存心挑战,一拱手说,“在下不才,请这位小兄弟赐教几招!”
“随便。”冉晟晖看出他的太阳穴鼓鼓的,知道是也是练家子人物,好胜的他就是选强手方见高低,他激将说,“你去挑兵器,三招能讨半点便宜,俺自此消失,皮箧归你。”
“狂妄小子,看招!” 封彪呼的出招,蟒蛇出动直取冉晟晖的咽喉。
冉晟晖微微动了一动嘴角,闪步向后一挪,随即左手击掌化成鹰爪,一招老鹰擒蛇,封彪知晓厉害,手肘猛收同时戳出,横臂接招,上下出击,意欲袭击他的鹰爪。
殊不知冉晟晖捏指化拳,硬对硬的一砸,同时另外右掌拍向他的太阳穴,唬得封彪急忙低头闪避,就此刹间,冉晟晖如一个前滚翻,燕子穿梭,凌空腾跃,两腿如燕尾剪刀,倒悬往后一踢,“噗"的一声踢正中踢在封彪的颈椎!
封彪还来不及哼叫,冉晟晖另外一腿连环飞出,踢得他那近百五斤的躯体如同只沙包摇荡不稳,踉踉跄跄的倒靠一张置茶水空枱,顿时枱掀壶翻,杯盘“咣当”的撒个满地,封彪就倒在烂枱碎瓷其中!
众人大惊失色,这小子武功,特别轻功罕见,封彪从来没有输得如此凄惨的,只有朱琪琪暗暗叫好,却不敢绽露笑容。
“看到了吧,金刚化佛,更神气看”朱琪琪偏头对公孙庄熙说:“我也是被他征服了才带他来的,瞧瞧我背后还伤了……”
一旁的王琼翠七窍冒烟,再听她一说,火上加油,狠狠瞪着朱琪琪:“他出手帮你的,你倆是一丘之貉!”
彼得伸出来的手示意,被她狠狠一甩,张口就骂:“皮箧景你手丢的,你没有拿回来以后新旧帐秋后算!”
庄锡使使个眼色,彼得绽露起来:“好的,不辱使命,再领教小子拳脚!”
彼得走出厅中,摆开西洋拳击姿势。
“咳咳,手下败将还敢威风?”冉晟晖也以拳击架势,其实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知识,就是自信快狠就能赢。
彼得还可以交手就往退后,冉晟晖不紧不慢挪步向前,忽然眼前灯光光线差异,举目仰望,原来是二楼层以上的景观天井,他看出蹦跶的彼得就是“引敌深入”,他仔细聆听天井上有动静,收手交叉嘲弄彼得说:“还没有扼你咽喉,你慌着后退到哪里?”
彼得叫嚣:“小子,怎么停步不敢上来 ,害怕我的西洋拳?”
冉晟晖再望天井,发觉三楼护栏不显眼处卷着一团渔网,他忍俊不禁:哪个会找这里晒凉的,无非想捕捉老子罢了,冉晟晖不答他话,转头回顾大厅说:“今晚夜宵,请你们活宰一只杂种大鸵鸟!”
说罢掏出枚鹅卵石,望三楼渔网射出,他人就似冲前,彼得全神贯注视着冉晟晖的拳头,殊不知头顶渔网“呼啦”从天而降,他脱身不及,被套正着!
“哈哈,好戏好戏!”冉晟晖哈哈大笑!
“混蛋,废物!”公孙庄熙不知道骂谁,将手中茶杯狠狠一摔,“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统统上!”
顿时席中刀剑鞘声,门外又是冒出十多保安服装的老幼,拿着器械杀气腾腾,势头不少。
冉晟晖环视一顾,无一再是封彪那类强悍角色,真是连四周的保安也招徕埋伏等候着的。
他估计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拊掌大笑:“都上来,趁警察还没到之前过过瘾!”
那班毕竟受公孙庄熙愚弄而来的,他一个人的不似扰乱治安哩,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没鸣警笛的香港巡警,防暴队伍包围过来,七八杆枪如临大敌吆喝:“统统放下武器,不许乱动!”
朱琪琪与冉晟晖对视一望,会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