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逐月台
栅栏内外确实是两个世界,里面的人面色发白,气息虚浮,眼里有无助的光。
有人穿着罩子在里面搭建帐篷和临时居所,岑留风看着那些搭建房屋和施粥的人,看向女侍卫,“城主下令修建居所,每日施粥保障病人生命,还招揽大夫进来救治病人,只是如今除了城主府上的大夫在里面,还没有大夫来。”
岑留风听了,心中松一口气,月城或许能度过这段时光。
女侍卫带她到了一个简陋的木头搭建的居所,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木头做的小床。她帮岑留风把桌子放到外面,岑留风把药草包放到上面,看了一眼周围,旁边还有几个相同的简陋小屋,屋内无人,有烧药的药炉,杵药的石糟。想必就是单府内的几个大夫的住处。
……
单府落月庭,单春秋待在书房,看着信上的话,气的笑起来,“好个金城城主,我单春秋向她求药,她居然推脱药草不足?哈哈哈,这是就盼着我月城早日亡城,她来当南方首领?”
单冬夏冷着一张脸,“哥哥,我今晚就去杀了她,换个人做城主,谅那人也不敢推脱。”
“冬夏莫要冲动,这女人当了十几年城主,看我刚上任半年不到月城发生瘟疫,必是心中不服想取而代之,可我单春秋岂会因为她不给草药助援就解决不了?这个人大可以日后再处理,如今逐月台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在一起,不然那些长老的暗杀对上我们两单独时怕是会着他们的道。”
单春秋沉着脸,眼里凶光乍现。
“希望这些人能识趣些,若是在这时期搞小动作,我可是会生气的。”
“哥哥,我抓的人在地牢自尽了,为他送饭的看守也死了。线索又断了。”
“无妨,月城突发瘟疫,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虽然如今证据不足,但是背后之人谁又猜不到”
单春秋有些咬牙切齿,这青阳王朝新上任的女帝青阳慧实在可恨,她自己眼见北方动乱,害怕月城有动静,竟然在月城散布瘟疫。
最为可恨的是,最近隐隐有流言称是因为单府的双生子不祥才引起瘟疫,这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单府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搞出来的,说不定还有青阳慧做推手。
所幸,他将流言压下,然后建设逐月台这才让慌乱的城市平静下来,只是,这平静下亦有万丈波涛,稍有不慎,他和单冬夏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而月城如今因为瘟疫也是危在旦夕,只希望能更早的把所有染病的人都转入逐月台,保障大多数城民的安全。
……
岑留风将医书拿出来,摆到床头,床上什么都没有,女侍卫刚刚出去给她拿被褥了,岑留风坐在桌边整理草药,把银针打开擦拭。
今日单府的都去了病人处,这是他们出诊的第一天,单府的大夫也是昨天来的。
城门处清冷,疫病初发时城门处总围着许多人想要出城,但是逐月台设好后便无人了。那里现在外来最多的就是各种药商车队。
今日是花城城主派来的药商车队,花城花草众多,有许多珍贵草药生长,那里出了很多有名医仙。
几个武士装扮的人驾着马车,拉着草药,周边侍卫士兵护行,往浮月街逐月台驶去。
单春秋知道今日花城城主送的药到了,心下稍安。又询问了逐月台的事,知道有个大夫进了浮月街逐月台,而其他八街的逐月台还没有大夫愿意进去,有些头疼。
为了让逐月台里有足够的医师,他下令大夫进去后会有护卫保护,也有金银补偿,他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大夫安心,只是,玩命的事总是需要多考虑的,如今逐月台还未完全建成,病人也没有完全转入,待这些事处理好,若还是没有大夫研究出治疫病的方子,那就真的难办了。
但是他心中对那个不惧瘟疫愿意入逐月台的外来大夫还是感激的。
疫病通过唾液,血液传播,只要做好防护,大夫的生命是能够保住的,只是一旦感染就是死人的事,风险太大。
……
女护卫带着床褥回来了,岑留风接过自己铺了床,她想帮忙,但岑留风不让。
女护卫就是在这逐月台中保护岑留风的人。
岑留风感激她能陪她一起,又怎么能让她做这些她随手就能做到的事,二人萍水相逢,她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岑留风已经是无比感激。
女护卫见岑留风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便隐到暗处。
等到晚上,几个身着青衣,手拿药包的人朝木屋这边走来,神圣皎洁的月色一如既往,逐月台安静极了,几人小声交谈着疫病治疗进程。
岑留风点上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她仔细的看着《百草集》,这本书记载了当世绝大部分草药。
听到旁边几座屋子传来声响,岑留风放下书起身走到门前准备先去认识一下这几位大夫。
她刚刚拉开门就见一名温和的青衣女子站在门口准备敲门,她惊喜的眼在月色下让岑留风一愣。
“你好,我是你隔壁的大夫,单晴,我和先来的几位大夫要交流治疗心得,小友可否和我们一聚?”
岑留风微微一笑,点头。“我是岑留风,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于是引着岑留风进了她的房间,房门未关,里面一张小小的桌子,点了两盏油灯,三个男人,两个个女人正在很认真的讨论。
橙色的暗调灯光,伴着门口透进的月光,初夏的夜凉爽中透些湿气,五人的身影显得温暖,驱散那一丝寒冷。
“唉,先别讨论了,今天的小大夫来了,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可是要一起救治病人的。”
几人站起来,小小的屋子本就拥挤,这下更是没了空间。
一人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个凳子,七人一同坐下,这下屋子才拥有些宁静舒适。
几人都很有宁静致远的悠然气质,但是单晴更加温和,坐在岑留风身边的男子首先介绍自己,“我叫单阳,是单晴的弟弟,我们六人都是单府的大夫。”这人看起来很稚嫩,看起来和岑留风差不多大。
接下来几人便开始轮流说自己的名字。
“我叫单雨。”她手上是《伤寒千解》,是个年轻的大夫。
“我是单雷。”他的气质是最儒雅的,二十多岁的样子。
“单云,擅长针灸。”她说话很是干脆,三十岁左右。
“我叫单寒,叫我单夫子就好。”这人最年长,看上去五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