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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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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梅不厌替她解答疑惑后,岑留风便与梅不厌待在山洞聊天,也不再出去寻找画灵,二人关系越发亲近。

    岑留风每日都会从袖中乾坤里拿出些东西,比如茶,比如纸墨,要么是梅不厌给她讲解修炼常识,教导她术法运用,要么是岑留风为他泡茶,或者是用笔墨画给他看山河人间,绚丽色彩。

    在梅不厌与岑留风所说的修炼常识中,岑留风大概了解到她自身的情况和有关修行者的事。

    正如梅不厌所说,世上的成仙渠道有三种,道心圆满后引天地灵气入体直接成就仙身,功德圆满后天地自发为他锻体成就仙身,灵气圆满后渡过雷劫成就仙身。第一种乃上古正统修炼之法,修心,但这有必然条件道心圆满尚且不提多么困难,资质必须是顶级的,否则根本承受不住天地灵气,毕竟这是一步到位,哪怕是从有历史开始这样修成仙的也少之又少,毕竟顶级的修炼资质若是走灵气圆满这条路必然更加容易;

    第二种不拘资质,但成功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毕竟功德圆满到天地为之锻体成仙的太过难得;

    第三种则是世间绝大多数人走的路,这条路看资质,看悟性,有专门的等级划分,也就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练虚,洞天,合体,大乘。有九个境界,每个境界突破都要遭遇雷劫,雷劫中蕴含道义,领悟者可完善道心,而且雷劫自有筛选功能,大奸大恶之辈少有逃过雷劫的。其实这也算变相的第一种修炼方式,不过第一种没有雷劫,但是这种修炼方式也是要求道心圆满,终究是殊途同归,但是第一种在成仙前都是毫无实力的凡人,第二种则是实力渐渐提高,只看自己的选择。

    而岑留风的情况则是,她虽然是以第一种方式成就了仙身,可在那之后没有人为她解惑教授法术以至于空有仙体和灵力而不知运用,在那之后她又失去了十年记忆导致道心有缺,实力大减,因此,若是按照等级,她此时只有元婴期的实力。

    这世上的实力划分除开这九个境界,就是仙人了,因为仙人的手段各不相同,不能给出个定数,只能说看实战到底是谁更厉害一点,但是凌驾于仙人之上的类似于神明的则是天生地养的神物,生来就有使命,实力凌驾于世界之上。

    凡境和灵境是没有神灵的,本来有的,但是在几万年前的五界大战中被魔境魔尊给杀了,说是杀了不太准确,可能是因为凡境和灵境发展的比较快,这两位神明的使命完成了,实力也渐渐削弱,结果五界大战中就被魔尊杀了了,但是他们也没有死,只是沉睡了,等到凡境和灵境再次需要他们时就会醒来。

    而现在的情况是,魔境的魔尊五万年诞生一次,魔尊和其余四界的情况不同,他是需要新生的,换言之,每一届魔尊若是无意外只有五万年生命,上一任魔尊挑起大战,万年过去,她寿命已到,已经回归魔渊,在她回归魔渊后魔境很是混乱了一阵子,几千年都是战争不断,而这新一任魔尊本来在上一届魔尊回归后就出世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在魔渊待了几千年,这才有魔境几千年的混乱。这位魔尊在魔渊待了几千年才出世,据说是冷血嗜杀,一出魔渊便威慑了整个魔境,整个魔境都战战兢兢,唯恐惹他不快,而现在界璧消融,估计现在灵境和东林还有凡境的掌权者都很头痛,害怕魔尊再次挑起战争。

    而东林的妖神则很低调,他在月食山脉的白银峰上沉睡,几万年都不醒一次。

    然后是长夏的往生树灵,估计是这些神明里最忙的一个,长夏是亡灵世界,往生河则是转生之所,往生树就生长在河边,树灵就是河上的维护者,是往生使者。

    他们都有至高的力量,是开阳大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

    凡界的古籍里到也有提到一些,但只是零星的记录,如此倒是让岑留风微微放心,至少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除开修炼之事,岑留风还知道了许多关于梅不厌的事,比如他是在千年前功德成圣,他也是凡人,在他十几岁时就当上了官,可谓天纵奇才,他做出了许多政绩,最后却年纪轻轻就过劳猝死然后被接引之光接到了天外天,他在天外天当了几百年的仙人,最后被禁制封印在岘首山,距离他被封印时,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至于梅不厌为何被封印,他没有说,岑留风也没问。

    不过,大抵是和天外天有关,在最开始和梅不厌的谈话中岑留风就发现了,他对天外天的态度很冷淡,甚至是有些厌恶,总是一句话带过,从不说自己在天外天怎样怎样。

    岑留风其实也没想到梅不厌居然在岘首山山顶待了这么久,相当于他三分之二的生命都被禁锢在这里了。

    千年啊,那是多么孤独寒冷。

    岘首山山顶上,黑白灰三色交融,戈壁与奇石净是肃杀与冰寒。

    昏暗的山洞里,梅不厌端坐在石桌旁,浅浅的天光给山洞带来些明亮,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他身姿如玉,飘逸出尘。

    岑留风一身浅蓝色长裙,来到石桌旁,拿出茶具,为他倒了一杯茶,雾气蔓延,他眼眸微动,看向岑留风,原本只是模模糊糊的蓝色越来越清晰。

    已经一个月了,他已经能看清衣服上的纹路和她的五官。

    二人已经在山洞里同住了一月,山洞清寒,幸亏二人都是修行之人,早已跳脱五谷,以身体呼吸天地,以灵气滋养肺腑。

    还有一月,禁制便可完全解除,他的眼睛亦能恢复,千年的寂寞与寒冷也能离他而去,离开牢笼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千年的磋磨让他情绪极少,冰雪似乎覆盖了他的心。

    岑留风温润的眼看向梅不厌,“还有一个月就能离开岘首山了,你想过离开以后做什么吗?”

    “未曾”

    岑留风温和的笑了笑“千年过去,人间早已改朝换代,一切都是新生,或许会有你所感兴趣的东西。”

    梅不厌应了声,然后看向岑留风,银灰色的眼眸中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

    “画灵依旧没有出现吗?”

    “嗯,我也不知这画灵是何物,亦不知它是什么画生了灵智,丢失了十年记忆,这些我都不知道,只能看缘分了,等待它自己出现。”

    “或许是禁制压制了画灵,待一月后你能使用灵力,便可用灵力探查,画灵自会回应。”

    “嗯,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

    简单谈话后,二人便一同饮茶,岑留风为梅不厌讲述这茶的习性,来历,又为他介绍茶的口味,然后温声讲述她待过的人间。

    梅不厌静静听着她的描述,在心里勾勒出外界的轮廓。

    他未曾发现,刚才在岑留风没来时的孤寂与冰冷已经完全消融,空气中流淌着温柔与安心,他气息柔和,向岑留风释放着他的喜欢,一双眼里只有她清丽温和的面孔。

    就像是长途跋涉的旅客,孤身一人走过万水千山,终于找到了安心之所,把所有的冰冷与难过收起,可以全身心托福自己的心灵。

    对于岑留风来说,梅不厌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是指点迷津的道友,是被困千年的可怜仙人。一个月里,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梅不厌解答她的疑惑,教她术法的口诀,偶尔为她讲述千年前的日子;岑留风每日为他斟茶,为他讲述如今的人间,告诉他自己的经历,每日下午就是他们的聊天时间,每日早晨就是他们的修炼时间。

    其实,在岑留风醒来后的前几日二人交流不多,每日都是岑留风主动与他说话,然后和他出去寻找画灵,傍晚回来就跟梅不厌聊聊天,待天色渐暗岑留风便回左边石室然后在玉床上或修炼或睡觉,梅不厌便回右边石室在蒲团上打坐。

    据梅不厌与岑留风聊天所说,他的修为已经在千年的时间里达到了凡境的限制,已经无法再吸收灵气,况且岘首山压制着他,灵气吸收很是艰难,因此,他经常一打坐就是一天。

    于是岑留风便请教梅不厌术法之事,提出早上修炼,下午吃茶,没办法,山上什么都没有,他们二人也只有这些事可做。

    幸运的是,限制对于岑留风来说不严重,她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也可以使用袖中乾坤,于是从空间中拿出茶具,画具等等东西,将空洞的山洞修饰的有了人味。

    于是自那以后,二人便开始每日呆在一起,随着对对方的了解越来越多,渐渐开始无话不谈。

    虽说如此,可是梅不厌千年的独居生活让他话极少,不会主动找话题,往往是岑留风在说,然后梅不厌回应。

    但是这样相处倒也温馨,岑留风温柔体贴,风趣幽默,总有很多话题和梅不厌说,梅不厌性情冷淡,沉默寡言,总是听着岑留风说话,注视着她,然后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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