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终于和离
方溪才不管商家的人有多气，她从袖袋里拿出两张单子。
说道：“这一张是我当时嫁来的嫁妆单子，另一张是当时下聘时给的聘金。”说着，扬了扬拿着的两张纸，“这两样东西我都带来了，还请商小少爷将和离书写下，我们好去官府将和离书盖章定论。”
“至于除了聘金外的其他聘礼，许多东西该吃的都吃了或者送出去了，你们也可以按照聘礼单子上的东西折算银钱，我方家给你就是。”
方溪豪气的说道。
如若真按方溪说的这般操作下来，商家怕真是不要脸面了。
虽说方家之女是高嫁，但这场婚事的起始是因为方大哥救了商老爷，而商家为了报恩才会有后续的缔结秦晋之好。
和离之后再把聘礼都拿回去，这不是相当于商老爷也就当时口头谢了方大哥的恩？
商家自然是不能这般做，商家老爷好半天才说道：“商家从没有送出去的礼还要回来之说。”
他得忍，这方家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但此时不是找事的时候，方溪这般说，不正是知道了县丞家和武总镖头是站在她那边吗？形势比人强，今日这口气他怎么也得忍下来。
“不用收回聘金也行。”方溪收起手上的一张单子，扬着另一张单子说，“我方溪却是要拿回自己的嫁妆的。”
商老爷这会，不接话不成，接话也只能接到：“嫁妆是你的私人财产，你自是可以自行处理的。”
方溪听到这话，将手中的嫁妆单子递给顾婶，说：“正好咱们今日来商家牵了马车，顾婶您和舅娘她们，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咱先把小件的东西运回去，下午再来运大件的物什。”
转身对着商太太说：“还请商太太安排人带着顾婶和我家舅娘她们过去，一定得看好了，可别到时候又说我们多拿或者错拿了商家的东西。”
商太太望向商老爷，见商老爷点头示意，便点了几个丫鬟婆子带着顾婶她们去拿东西。
顾婶见此，便叫了顾叔一并去，傅外祖母也叫自己的儿子过去帮忙。
方溪拦住傅外祖母说：“那边是后院，一般外男不得入内，让我顾叔一人去搭把手就成。”
大家目送着顾婶她们出去。
方溪看着商老爷，劝道：“商老爷，如此这般，还是让商小少爷写下和离书吧，这般起码再见面时，大家还是陌路人。”
“陌路人不怕，怕的是生了怨怼。”武家嫂子适时插了一句嘴。
这句话，成功的将商老爷黑着的脸变得更黑了。
他百般阻拦不想和离，不就是想借着方溪跟兴盛镖局的关系，如果真成了怨怼，还是在兴盛镖局少当家夫妻的面前成了怨怼，他还如何拉关系？
想到这，商老爷无奈的点点头，示意商寰书写和离书。
片刻，商寰将和离书写好，方溪接过来看了看，又递给武总镖头和中年人看了看，见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便让商寰再誊抄了两份，按照澣茽国的律例，和离书也是一式三份，和离两人各持一份，官府存一份。
见三式和离书准备妥当，中年人起身说：“既然方娘子和商小公子需去县衙备份，小可正好可随两位一同前去。”
方溪见状跟傅外祖父和外祖母说道：“小溪现在跟着一同去县衙，一会顾婶她们拿完东西，您们先跟着她们回方家，我嫁妆里还有些大件，咱们这次是拿不去的，下午咱们再上门一趟。”
商太太像是憋了许久般似的，说“再来一趟便不必了，我一会派人帮你们搬东西。”说着，吩咐在旁的管家，“找些小厮去把单子上的东西都运走吧。”
能一趟拿走自是更好，武总镖头和武嫂子也说一起去帮忙。
方溪则是跟着中年人一起，坐车往县衙去。
到了县衙，办事的官吏见俩人是跟着中年人来的，手脚利索的处理完相关手续。
方溪收好自己那份和离书后，准备跟中年人行礼告别。
他示意方溪跟着他一旁说话。
方溪跟在中年人身后，走到另一边的办公场所，这里比之前那个官吏的房间要大一些，一看就知道是领导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这房间里坐着一位中年大叔，蓄有美须，清瘦，气质文气。方溪在蓝星时，看到一些文档资料上那些画像时，都觉得很抽象想象不出真人的模样。
但今日遇到这位大叔，就发现，也许那些画并不是抽象画而是写实画。
当方溪在脑补的时候，中年人则向中年大叔汇报了在商府的事情，中年大叔边听边看向方溪，最后忍不住一笑。
这孩子果然是顾四娘带大的，有股爽利泼辣劲儿。
中年人说完便行礼退下，出了房间。
“你爹曾经救过我。”中年大叔说道。
“？”方溪似是没反应过来，直愣的看着中年大叔。
“我跟你家顾叔顾婶也都是老相识了。”中年大叔继续说道。
“？？”方溪满头问号。
“按方家现在的情况，你若立个女户更为方便。”
听到这话，方溪从神游中回神，小心翼翼道：“我家这情况，我能立女户吗？”
“你可愿意立女户呢？”
“自是愿意的。”方溪不假思索道
“那便可立。”说着，从桌上拿来一张纸，书写一番，让她拿着这个去刚才办理和离书的那官吏那。
方溪接过，朝中年大叔行了个礼，便往之前那房间走去。
边走还在想，自家爹爹怎么这么好心，一圈下来，救了帮了多少人呀。
走到之前那个房间，将纸条递给办事官吏，顺带塞了一小粒银子给他。
那官吏利利索索的把事给办了。
出县衙时，方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果然官府中有人好办事。
刚走出县衙，就听见顾叔在喊她，她抬头找到顾叔，赶忙向顾叔那边走去。
顾叔是赶着马车来接她的，上车后，她便问道：“顾叔，我顾婶她们呢？您怎么来接我了？”
顾叔赶着车，回道：“她们都回去了，四娘让我来接你的。她们那边有你舅舅们，还有商家的奴仆，人够用。”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加快了马车行走速度，又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不仅办了和离书，还办了女户，顾叔，现在我是方家的户主了。”说到这，想起那位中年大叔，“顾叔，那去商家的中年先生家的老爷说他认识您跟顾婶，还说我爹救过他。”
“嗯，是救过，也是我跟你顾婶的旧识。”
方溪还在等顾叔继续说，哪知顾叔却闭口不言。
方溪知道顾叔的性格，也不在意道：“顾叔，一会咱们路过集市买点菜回去，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娘她们也都在，午膳吃顿好的。”
“好，到了地方我叫你，你在里面坐稳了。”
待顾叔驾着车送方溪回到方家时，方家院里还一阵忙乱，方溪的嫁妆不少，这边搬下马车，那边又忙着搬进杂房。
春喜带着大宝和二宝站在西厢房檐下瞧着院里的动静。
大宝眼尖，看见顾叔驾着马车拉着方溪回来，抬头跟春喜说话，想要过来方溪这边。
春喜自是没答应，刚刚顾婶就跟她说了，让她看着三个孩子，特别是大宝和二宝，不能进院里。
春喜严格按照顾婶说的办。
方溪和顾叔忙将马车上的东西往厨房搬去，顾叔忙完这边，又去帮着那边卸东西。
商家的小厮，将东西都卸在了院子里后，便回商府。
方溪将东西放到厨房后，又去了堂屋。
此时，傅外祖父和外祖母坐在堂屋里，看着傅家舅舅舅娘们在那整理。
方溪对傅外祖父和外祖母说，“外祖父和外祖母，我刚买了些菜回来，您们在家用完午膳再回去吧。”
方溪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愿方溪操心这些事，特别现在方溪自己带着三个孩子，也没有什么营生，后续还要回村起房子，处处都要花钱。
但是一家人为了她，大清早跑来，现在又在帮忙收拾嫁妆，哪有不留饭的道理。
要不是方家实在住不开，应该留宿一晚才好。
外祖父看着外面一时半会也忙不完，点头同意。
外祖母起身去院里，喊道：“媳妇们都去厨房做饭，留下汉子们继续收拾。”
又对顾婶说，“四娘你负责动嘴，让他们动手就好。”
大家便按照老太太安排的办。
厨房里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顾婶在收拾嫁妆之余，还让顾叔趁机去隔壁家借碗，这么多人上门，家里碗都不够，早上那顿便是两口子就着一个碗，你喝一口我喝一口的凑合着用的。
好在他们现在这时间，跟别人家吃饭的时间岔开了。
众人做事火焰高，齐心协力，终于在未正也就是下午两点前，收拾完嫁妆也吃完了。
饭后歇息了半刻，傅外祖父就嚷嚷说要回村里。
傅家一行人走后，顾叔也准备出门去还租的马车，方溪找出五十两的银票，请顾叔回来前顺便去钱庄兑换点银子。
此时，方家小院总算是安静了。
看着安静的方家小院，方溪有种自己回来这么久才算是真实了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