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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灵堂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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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夫和接生婆已经不在院里,现在院里是方家相熟的邻里以及方大哥镖局的兄弟们。

    按照规矩这般而立不到的人早逝,是不会在家停灵的,但是方家在县里,棺木运回傅家村需要小半天的时间,现在出发到地儿也差不多天快黑了,并不适合下葬。

    邻里劝道,方家这情况比较特殊,可以在家先设置灵堂,第三天再运回傅家村下葬。

    于是,大家忙着帮忙布置灵堂,而方溪则是抱着大宝来到东厢房,轻声商量道:“大宝,小姑姑要忙着院里的事情,你先去黄大娘那边陪弟弟妹妹,等小姑姑忙完了就去找你们,好不好?”

    方大宝嘟着嘴扭头避开方溪,小身板不时的抽噎下,不愿回答方溪的话。

    方溪也不知道如何跟大宝沟通,大宝才四岁的孩子,她如何跟他解释父母逝去的事实?

    房里一之间只闻大宝地抽噎声。

    这时黄大娘走了进来,伸手将不停抽噎的大宝抱起,边往外走边道:“小溪,你先去忙吧,大宝他们先在我家待着,回头等你忙完了再来我家接他们。”

    方溪这才算是放了心,去正房西屋帮顾婶去了。

    方溪和顾婶将方大嫂收拾妥当,抬着方大嫂放进了方大哥木棺里,这般也算是全了她的合葬念想。

    现在正开春,气温不高,镖局运棺木时放了冰一起,所以尸身还没有开始腐烂。

    方溪请镖局的小山哥去县里大酒楼求买些冰,想着虽然天不热,但也怕有异味。

    又请镖局的张叔去城东走一趟,将还在商家大门口苦苦等候的顾叔给接回来,顺便给商家那边报个丧,不管怎样两家都是姻亲。

    最后,还得去傅家村那边报个丧,一来方柳方溪兄妹的外祖父母还健在,二来也需要通知那边准备后天的下葬事宜。

    方溪忙完这些事情,圆月已挂上枝头,她想起厨房里还有她之前准备的膳食,又让顾叔顾婶招呼众人用膳,她在灵堂这边只应着。

    院子里,顾叔顾婶已经张罗好吃食,前来帮忙的众人端碗坐在火堆前,大家或低声细语,或静静的吃着碗里的吃食。

    方溪注视着眼前的木棺,内心一片怅然,重回这一世,许多事情仍是无法改变么?

    如果她再回来的早一点,是不是一切事情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在她的极力阻挠之下,哥哥是不是就不会去走这趟镖,那么是不是……

    又或者她早点从商府回到方家,阻止了大嫂得到大哥出事的小溪,那么大嫂她是不是……

    一时间方溪脑海里各种思绪。

    旧时点滴,往日种种,犹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顾婶过来时,发现方溪怔愣在那,顾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小溪,你后续是如何打算的?”

    方溪没有回答。

    顾婶子自顾自的说道:“我刚去黄大娘那边看了看大宝他们,三个小的都很乖,黄大娘她们找了附近奶孩子的妇人匀了口奶给三宝吃,三宝也放在那家了,以防夜里醒来闹奶喝,大宝和二宝已经睡下,你黄大娘说……”

    听着顾婶子念叨着大宝他们的事情。

    是呢,她没有时间在原地哀伤,她有自己的责任,过去的事情她已经无法改变,她现如今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大宝他们,顾好方家。

    第二日清晨

    方溪今早给了顾婶五两银子,用来支付家里这段时间的开销,顾叔顾婶赶着早去了集市。

    今天一天的食材他们需要先提前采买回来,方柳两口子生前与众人关系甚好,今天上门的人必然不少,有些关系好的,晚上也会一起来方家守夜。

    顾叔顾婶刚出门没多久,方溪外祖家来人了,三个舅舅和五个舅娘,分别坐了两辆牛车。

    方溪娘亲是县外傅家村里傅屠夫家闺女,傅外祖母共生了五子一女,前些年傅屠夫两口子分别送走了女儿和女婿两个人,好不容易外孙外孙女长大成家,哪知突然又接到外孙和孙媳妇去世的消息。

    昨日接到消息时已然天黑,是在县里跑车的回去告诉他们的,那会儿傅家就想往县里赶,又想着晚间城门关了,也就作罢。

    今天天没亮,傅家赶着牛车往县里奔。傅屠夫两口子年岁大了,家里晚辈没让着出门,只说哪有老人家来为小辈守灵这一说,怕小辈承不起这福气。

    他们赶车来的是第一批人,从镇上过来的四舅和五舅,以及方溪一辈儿的哥哥们也在来的路上。

    刚到方家,舅娘们就熟练的接手了厨房里的事宜,方溪则赶忙迎上前跟大舅说起了家里这些事。

    顾叔顾婶买完东西回到方家时,院子里满满登登的全是人。

    而方溪则跟大舅娘在给大宝披麻戴孝,傅大舅说,大宝将将四岁,也需要在灵堂这边一起叩谢前来凭吊的亲友。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镖局的武总镖头和武嫂子带着镖局的汉子们就上门来了。

    一阵礼数下来,武总镖头两口子叫方溪到一旁说话。

    正在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几道尖利的女声从院外传来,声音由远及近。

    “方家教女无方,做人家儿媳妇不顺父母,是为七出,……”

    “方家女未经得婆母同意,私自出门,视为失德,……”

    “大家伙来看看,这做儿媳的做到这样失德的份上,这样的儿媳妇要不得,……”

    方溪往院外走去,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商太太身边心腹常嬷嬷领着几个婆子正从巷子口走进来,那些婆子边走边大声喊道,而在她们身后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压着春喜。

    春喜发髻凌乱,神情憔悴,春喜似是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笑容又被焦急取代,嘴巴一张一合的。隔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常嬷嬷行至方溪面前,常嬷嬷阴阳怪气道:“老奴给小少奶奶请安。”说完,行了个礼,转身对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让粗使婆子压着春喜上前。

    春喜那小身板被两个粗使婆子给拎到方溪跟前。

    方溪瞧见这阵仗,心觉常嬷嬷这阵仗来者不善。但不管什么事情,堵在门口都不是个事儿。

    方溪缓了缓心绪,开口道:“还请嬷嬷院里头说话。”话毕,转身准备领着常嬷嬷进院。

    常嬷嬷似乎不屑于方溪的话语,也不动弹,冷哼一声,说道:“老奴此次前来,是按照太太的吩咐,将春喜这个丫头给送还给方家,另外,太太让我告知……”顿了顿,放大音量,继续说道,“方家小姐未经夫家长辈允许,便私下离开商家,彻夜不归,这般行径,已是属于七出中不顺父母,方家小姐这般行事完全不符合当时婚书上所说的贤良恭德一项,我们商家特来通知方小姐,你已被我商家休妻。”

    接着又说道:“从此你跟我商家再无瓜葛,你和我家小少爷情断义绝!”

    常嬷嬷话音刚落,周围人群一阵喧哗,大家议论纷纷。

    傅家大舅见此,挤到常嬷嬷面前,拱手道:“常嬷嬷,还请里面说话。”

    傅家大舅娘和二舅娘赶忙走到常嬷嬷面前,半拉半扯的将常嬷嬷一行给请进了院子里。

    虽说已经进了院里,但院门没关上,围观的人群将方家小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常嬷嬷心下很是满意,她出门前,太太就吩咐,这件事得往大了办,一定要先声夺人,造出声势来。

    方溪心中也明白,这是商家太太趁机想把她给休回方家,其实方溪也想回方家,但不能是被休回来。

    她原想等家里这些事情处理好后再去商家解决自己的事情,没成想商家先行动了,而且还是欺上门来那种。

    这般好的树枝她要接不住,岂不是白瞎了商家太太的“一片苦心”。

    方溪心下一阵思量,并未说话。

    傅家大舅娘,则是跟常嬷嬷陪笑这说,是不是商家太太对此事有什么误会?方溪大哥大嫂骤然离世,实属意外,这方家除了方溪也就只有方家大哥的三个稚孩,这些事情也只能依仗方溪回家来处理。方溪年少又心急,昨天的行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待得此间事情都处理完,她们做娘舅的一定会带着方溪前去商家上门赔罪。大舅娘将方溪的难处一一摆出来,听得围观众人一阵点头。

    常嬷嬷心想有什么赔罪的,家里太太早就想要将你家闺女弄出去,只是一直未寻得合适的机会罢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机会,怎么可能让你们轻轻放下?

    见众人似乎被傅家大舅娘偏向方家,常嬷嬷连忙开口打断傅家舅娘,不冷不淡的说道:“该说的话,我刚已经说完了,还请方家娘子随我一同去趟商家,取得休妻书。”

    方溪今日身着孝服,梳着妇人髻的头上戴着一朵小白花,配上连夜守夜后苍白的脸色,纤细的身子似那弱柳儿,能随风而去。

    她这会儿站立在常嬷嬷身旁,低垂着头,似在低声啜泣,看着好不可怜。

    方家院子里大多是方家相熟人家,这人一句那人一语,话语中都离不开两种意思,一种是方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让她现在就去商家处理被休的事情,也不符合道理呀,这里哪里离得开人?另一种则是,商家好不讲道理,虽说方家丫头昨日行事的确着急了些,但是事出有因,这事完全不需要牵出休妻的事情来。

    院外围观人群中则是有人觉得,怕不是这商家故意今天上门来,就是为了砸方家的脸面,反正方家能为方溪撑腰的大哥大嫂已经离世,商家这般,就是趁机给方家一个难看,让方溪以后在商家媳妇难当。

    人群里话里话外都是商家不讲理,但大家却不敢大声对商家的人说,毕竟商家是县里的富户,跟官家的关系也好,不是她们能妄加非议的。

    虽说大家是窃窃私语,但这私语的声音有些大,方家院子里的人也都能听到,常嬷嬷的脸色眼见着越变越难看。

    方溪卡在这个时候,抬起了脸,露出了满是泪水的小脸。

    “我……我……”她嗫嚅着,“我昨日并不是故意的,顾叔前来告知情况后,我立马去母亲院中请示,但母亲让奴仆回说还未睡醒起身,让我先候着……”

    说罢,又垂下头,蚊子叫般的继续道:“这事着急,我只能又去相公院里找人,家中奴仆告知,相公并不在家,我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家中嫂嫂情况。”

    方溪嘴唇颤抖,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我,当时很害怕,家里又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情急之下,我只能先回方家,我怕婆母相公担忧,还将春喜留在商家,待婆母起身或者相公回来后,再行告知……”

    方溪这段是学了蓝星电视剧里那些桥段,加上自己的想象,发挥出来。

    没想到第一次这般演戏,效果挺好。人群中有些眼泪浅的妇人,似是想到了些别的事情,也跟着一同小声的抽泣着。

    瞧吧,婆媳问题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只要话题被打开,双方各有一肚子的苦水。

    常嬷嬷见方溪一改平日里的作态,又没有说出实情,急忙打断道:“你胡说,你明明见到了太太,太太不允许你回家,还……”

    方溪见常嬷嬷这般着急,便不再说话,静静等着常嬷嬷继续说,但常嬷嬷像是怕自己说错什么,猛刹住了话。

    “还什么?”围观的大舅娘像是抓住了话柄,立马追问道。

    “方家出现这样的事情,商家太太为什么不同意方溪回家处理?”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就是,这般情况谁家都会同意先让自家媳妇先回家处理的。”另一声又问道。

    常嬷嬷见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她有口难言。她怎么能说昨日太太不让小少奶奶回方家,小少奶奶言辞激烈,说出不管你让不让我出门,我也要回方家的话语,太太一时生气,叫粗使婆子一闷棍将小少奶奶打晕,谁知小少奶奶醒来后,竟然私自出了府。

    家中太太很生气,将小少奶奶的丫头春喜给关进了柴房,并准备趁机将少奶奶休弃。

    这不,安排她一大早出门,边走边造势,想要先声夺人,按照以往小少奶奶的个性,这般处理,定会激出小少奶奶的不当言辞,届时,她随机应变,顺势将此事办下来。

    哪知,小少奶奶这回家过了一夜,似是换了个人似的,扮起了柔弱不说,还胡乱说话。

    可是,她却也说不出昨天的实情,一时间,常嬷嬷不知回什么,只能闭口不言。

    方溪趁机说道:“还请嬷嬷给婆母说道,我先要处理方家诸多事宜,今日不能随嬷嬷一同回商府。”

    停顿一会,似是思索了下,又道:“待忙完方家这些事情,我自会去商府的。”

    说完,行了个礼,垂头站一旁。

    常嬷嬷在方溪这碰了个软钉子,没有达成太太的指示,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这戏该如何唱下去。

    此时,大舅娘走到两个粗使婆子之间,将被押着的春喜给解救出来,春喜身上还被绑着绳索,一脸被吓坏了的模样。

    “春喜是方家的奴仆,就不劳商家来教导了。”傅家大舅虽说很生气,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对着商家的婆子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憋了半天说出这段话。

    心下思量,待方溪去商家那天,他也要带着家里人一同去,省得商家欺负方家没人能帮方溪。

    商家这般一闹,大家也都明白商家太太的打算,这明显就是找事要断了这门亲事,断就断,方家人再少,也不能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不反抗,方家没人傅家人多呀,虽说商家是富户,但这不还得讲理吗?

    春喜见傅家大舅这般说,赶忙躲在了大舅娘的身后,生怕商家的婆子们再将自己抓过去。

    此时,在人群中观看许久的武总镖头出声道:“方溪是方柳的妹子,也就是我武盛的妹子,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也是我兴盛镖局的事。”

    他说完,瞄了一眼常嬷嬷,对着方溪说道:“妹子,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镖局找大哥,大哥不在,还有你嫂子在家。”

    武镖头的媳妇此时也朗声说道:“方妹子,你武大哥说的对,嫂子家的门永远为你开着,你随时可以来找嫂子。”

    其他在场的镖师们也都和声道是。

    方溪朝着武镖头和武嫂子分别行了个礼,又朝着常嬷嬷一众人行了个礼便进了灵堂。

    其他人见方家人都各做各去了,热闹没得看,也散了。

    常嬷嬷见状,带上商家的婆子们,灰溜溜的回商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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