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日升与日落
第二天一早……也许，毕竟天一直是黑的。
教众们争相醒来，睁眼便看见了一个伪善的笑脸。
我微笑地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教众：“早上好。”
“恶魔！”一个教众向着我大吼道。
我转身看着他们，露出微笑：“对的，我就是恶魔。”
那个教众看着我：“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疑惑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些人什么意思？害人的家伙在这里却伪装成受害者了是吧！
我把头凑到他脸上方，俯视着他：“我对你们这些邪教徒就是恶魔！”
那个教众看着我，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我捅破了他的小心思。
教众抬头看向我，露出来危险的笑容：“我们才不是邪教徒……白痴！”
我靠近这个教众，提起了他的头发：“是吗？神经病也不会说自己是神经病的，兄弟！”
教众死死地盯着我，不再张开嘴巴。
我放下了他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你们那用婴儿和老人尸骸所做的旗帜有什么用！”
教众紧紧地闭着嘴巴。
骨气不错，可惜信仰出错。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头上，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看着盛放的血花，我笑了笑，把视线转到下一个人身上。
那人的身体不自觉抖动了一下，他看着我颤栗地说道：“我说！我说！那，那是一个宗教仪式仪式，可以打破……”
他的话语到了一半顿住了，他没有抖动，而是低下了头，丝毫不带感情地说道：“打破封印并献祭这片被封禁的地域，把这里地所有人作为祭品。”
周围的教众都是愕然地看着这个人：“你疯了吗？你在说些什么啊！夏弥……”
我觉得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对着这位背叛了其他人的疯子点了点头：“我饶你们一命。”没有解开几人的绳子，怕他们阻拦我的破坏行动。便是转身离去……既然这个仪式的作用是把周围的人作为祭品，献祭给邪神。那我只要破坏掉他就可以了，献祭仪式失败是不会对周遭地区产生重大影响的，反而成功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这是老弟告诉我的。
我离开后，刚刚讲述宗教仪式的那个教众抬起头，他的两只眼睛开始旋转……不对称的旋转，左眼看向左边时，右眼却看向上边。
周围和他绑在一起的教众都是身体一僵，一人向着不知名方向大喊道：“救命啊！”被绑起来的其他人都是开始了剧烈的挣扎，似乎身边帮着的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一个人肉炸弹。
但是我绑得太紧了，他们一时没有挣脱。
这时那眼球旋转的大哥张开了嘴巴，嘴巴中的舌头缓缓地伸出……不，那不是舌头，是消化道，和教长一样，他的消化道也从体内钻出了体外。
“……偏见，偏见真是好东西啊！偏见会带来痛苦，痛苦会带来偏见，就像旋涡一样！”那教众因为消化道的逐渐离体，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
他微笑着看着了周围的人，一个巨大的旋涡状黑洞从他的身体上成型。
“祂就算是恢复了智力，还是和过去一样愚蠢……不，这就是祂的本质。”
这人吐出来自己的胃部，他的胃部化作红色的肉球在空中甩动，甩动的红球有一个内凹的空洞，是连接十二指肠的孔洞，这个孔洞突然咧开了一个上弯的弧度，就好像……一个人类的微笑。
我四周转了一圈，去周围房间内把旗帜悄咪咪地折断了，我又去了那坑我的家伙的家里一趟，他不在家，似乎逃走了，我把他的旗帜也给折断了。
时间到了下午，虽然天空依旧漆黑一片。但是我现在觉得有点饿了，想起这个世界的阴间特性……这里根本没饭吃！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要加快进度，便回到了教众的别墅内。
打开门……我只看见了一房间乱飞的蓝色神经元，
我伸出手轻轻地触碰这些神经元，这些与我接触的神经元直接化作光芒消散了。
为什么他们突然就和教长一样暴走了，我明明没有给他们施加带有污染的技能？
揉了揉脑袋，我觉得我似乎遗漏了一些细节……
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搞不清楚具体情况，我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无力感。就好像，你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打中身边飞舞的可恶蚊子一样。
有力无处使，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关上门，我打算先继续着我之前的行动，我现在能做的，可以做得事情……只有这个了。
上午时我已经这片浓雾中的旗帜都折断了，下午我要深入浓雾中，去其他的地方。
走入浓雾中，影影绰绰的剪影贴在雾面上，我无视着这些雾气中的怪物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一个正常的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它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个人类女性的影子……结合之前我得到的信息，一个人人类女性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
也许是类人的怪物？
虽然这个想法解释了我的困惑，但我还是改变了方向，向着那个人类女性影子的方向走去。
“谁又能真正看破，权且当一枕南柯~”我听见了一段清脆的女性哼唱的声音，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跳……雾中的人，我觉得很可能比怪物要强大。
我穿透雾气，走了出来，看见了前方一个小巧的女生。
女生坐在地上，膝盖上娟娟地留着血。
我看向女生：“你在这里多久了？”
女生惊愕地转过身，戒备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想了想怎么回答，如此解释道：“我是从外界进来的，来帮助你们的人。”
女生皱眉看着我：“不可能，这里从来没人出得去，也从来没人进得来。”
我想了想：“也许只是你没有找对方法，我确实是从外界进来的，就在昨天……”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了一声激烈的怪异声音，就好像老师手里的小蜜蜂音响和麦克风接触时的声音，但是要低沉很多。
“昂！”
我扭头向着声源看去，是一个巨大的喇叭样事物从浓雾后探了出来。周围的场景因为雾气看不真切，但是那喇叭下面伸出的枯瘦修长的巨大类人身躯我看得一清二楚。
居然敢直面有着造物主气息的我，真是胆子不小嘛！
我把女生拉到背后，向着喇叭怪物走去。
女生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看向喇叭怪物：“它是我的朋友……这一路它帮了我很多忙。”
哈？
我转身看了看女生认真的脸孔，抬头看向喇叭怪物，喇叭怪物伸出的那估计又十米长的巨大手臂，对着我和女生的方向，却迟迟没有砸下。
女生把我拉开，看向喇叭怪物：“小喇叭，别动手！他……他应该是一个好人。”
我站在女生旁边：“你似乎不害怕我了？”
女生点了点头：“喇叭出现的时候你把我护在身后，所以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那谢谢了……
咦？感觉最近交朋友挺容易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明明是个人都那么地讨厌我，是我变了吗？
喇叭巨人收回手臂，隐入雾气中。
我看向女生：“那怪物是怎么回事？”
女生摇了摇头：“不知道，某一天醒来时它就在那了，我之前没见过它的。那天我见到它时，它没有攻击我，还帮清理了周围的邪教徒，所以我相信它是一个好怪物。”
女生回答了我的问题后，转身看向我：“你穿越雾气是想要做什么，寻找出去的方法吗？”
我摇了摇头：“我从教众中得知了他们制作的那个旗帜的作用，我打算破坏他们的计划。”
女生狠狠地捏着拳头，看向了侧面：“他们……差点吃了我，如果不是喇叭巨人把我救下，我可能就死了。我……我想要帮你。当然，也是为了复仇。”
很不错的理由，但是我拒绝。看着女生的模样，我摇了摇头：“太危险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女生看了看我：“我有小喇叭帮我。”
我看了看女生笑了笑：“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敢在雾中行走，便是我足够的实力。”
我看了看四周：“我本就是路过，你就当我没来过就好。”
女生点了点头，我们再怎么说也只是萍水相逢，她即便刚刚一时上头希望和我一起对抗邪教，静下心两分钟后也不会再坚持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一起合作，这太危险了。
咦？逻辑似乎在什么地方存在矛盾……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可以解释的清？
我思索了一下，没有想清楚具体的问题，向着女生挥了挥手，便打算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女生向我问道。
我转身看了眼女生：“我叫席特磊。”
女生点了点头：“我叫雪丽。”
我突破了雾气，来到了一个新的没有被雾气笼罩的地方。
漆黑一片的天空，繁星呈螺旋形盘绕着，就好像点缀在黑色转盘上的装饰，随着转盘的旋转而画着圆形。
我看向地面……这里有着星星点点的碎肉和骨头残渣，混杂在玻璃碎片中，点缀着不一样的风景。
看样子这里的吃人现象更加严重。
我环视一圈，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我进入了没有损坏的房屋中，把所有的犄角旮旯都给搜索了一遍也没有看见一个人。我倒是从中查找出了不少旗帜，我一一给它旗杆折断，旗面撕毁。
离开了这片诡异的无人区域，我将前往下一个无雾区域。
穿过灰雾，我来到了一处处新的没有浓雾的地区，没有时间观念，只凭借着一种感觉的我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穿梭，把所有区域的旗帜都给撕毁折断，很多旗帜的主人都会阻拦我，他们没来由的相信这个旗帜可以保护他们，甚至有人愿意舍弃生命来保护旗帜。
这种情况我会利用密语让他睡着，再折断旗帜。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一次遇到了这个邪教的家伙，直觉告诉我这片封闭区域里的所有旗帜都被折断了。对，是直觉，但我多半觉得是那个家伙告诉我的——梵梦之源。
而这些个邪教，现在才终于察觉来阻拦我吗？
这里的房屋大多比较完整，没有多少破损。就在我走出雾气的一瞬间，一位两米多高，外形扭曲的女性教众就站在那里等着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女性教众手上居然拿着一把手枪。
我戒备地看着她：“先申明，枪械对我没有用。”
女性教众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我知道。”
我见她有交谈了愿望，还是止住直接动手的心，淡淡地看着这个女性教众：“我在阻止你们的仪式。”
女性教众抬起手枪对着我：“我知道，我想你不知道，我手上的枪械中装载的子弹是圣弹，是我们通过仪式向四圣许愿所获得的对邪神特供子弹，可以杀死所有污秽之物。”
啥玩意？我觉得事情有些许蹊跷。
按她的说法，她应该是信仰四圣的正教，而且她是以威胁的口吻说出的这段话，没有撒谎的可能。
我止住了脚步，看着这个女性教众，试探地问道：“四圣，四圣居然会回应你们？四圣明确要求不准对无辜者动手，你们做得这些个事和四圣教义可谓背道而驰，你的圣弹还有威力吗？”四圣教义是老弟告诉我的，他只告诉了我四圣教义中的一部分，所以我知道四圣教徒不能随意杀人。
女性教众放下了枪：“不是的……我们没有杀过人。”
我等了一会，女性教众突然皱眉看向我：“你知道四圣教义，你究竟是谁？”
等等等等，我撸一撸……捋一捋！
我看向女性教众：“你们那用老人和小孩尸骸所做的旗帜是用来做什么的？”
女性教众看向我：“旋涡意味着轮回，老人为夕阳，小孩为朝霞。破去朝霞和夕阳可以打破轮回，阻隔迷雾。”
是封印仪式啊……
我看向女性教众：“你们不还是把这些小孩和老人杀死了吗？”
女性教众摇了摇头：“这个仪式可以阻隔迷雾，轮回内的人因为畏惧死亡，害怕迷雾中的怪物。恳求我们把这个方法讲了出来，是他们自己施行的这个仪式。”
我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吃人。”
女性教众摇了摇头：“他们只有吃人才能活下去，不然很容易被污染侵蚀。我们教众都被约束，不能吃人。因为没有能量补充，我们的身体更容易被旋涡侵蚀，即便不会饿死，旋涡它也随时都有可能把我们变成怪物。”
我想起了教长变成的神经元。
我皱了皱眉：“你们如果被旋涡变成了怪物，你们是否会被旋涡操纵？”
女性教众收起枪，点了点头：“旋涡可以控制雾气之外的怪物，雾气之内的怪物是从噩梦中诞生的垃圾，被旋涡吸纳在此，其实质和旋涡没有关系。雾气中的怪物会归于梦境之主，梵梦之源，最终被人遗忘。”
遗忘？
我在这个世界中遇到的一些怪异的情况似乎都得到了解释，原来不是没人进入浓雾中，而是那些进入浓雾中的人都被遗忘了……那雪丽呢？
突然我意识到了一点，如果女性教众没有撒谎，之前的教长应该是试图和我交流时被旋涡污染了，那人诱导我撕毁旗帜也是被旋涡污染了。
现在女性教众很正常地和我交流也就是说……
这时我和女性教众都是抬起头，看向天空。
一颗扭曲地，歪斜的猩红的太阳弹了出来，在它的周围，天空像是被它侵染，开始掉色，扭曲，和周围的一切，云层彻彻底底地叠加在一起，叠加的越多，那作呕的污浊红色就会变得越深。
大地上一缕缕青烟飘起，我看见一些人缓缓地走出了房屋，抬头看向高空。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们的眼睛被眼眶吐出，他们的舌头卷曲在空中，他们的四肢扭曲的贴合着，他们的消化道和内脏被从体内翻出，然后其上的血管在空中连接在一起，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看见刚刚和我交流的女性教众也是大张着嘴巴，她体内的器官和消化道，血管都是飞出体外，和其他人的血管连接在一起。
除了我，所有人都成为了这个扭曲世界的一部分。
扭曲，旋转。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题曲。
……
所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不理解我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明即便事情已经开始发生我也有阻止的能力才对，我可是梵梦之源的使徒啊！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这种只是看见其形体，都不用污染就会发疯的惊悚画面在一瞬间便出现在我眼前。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
“哎！呀嘞呀嘞哒泽。我一会没见你就把事情给搞砸了。算了，既然如此，我就把世界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好吧！”
深空中一尊亮银的巨人闪过，它的双手环抱着这颗蔚蓝的星球，淡然地看着这一切。这时，它的手上闪过一道银光星球的自转居然开始逆转了！
“现在，一切就要看你的了，欧尼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