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命与身后事
“又要夜跑吗？”我哀怨地看着老妈。
老妈微笑地看着我，阴沉的线条落了下来，她的眯着的眼睛中似乎有着淡淡地红光射出。仅仅是看着这个表情，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悲哀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跑！我跑还不行吗？老弟呢？”
老妈摇了摇头：“他暂时不去，他还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我看向老弟，老弟看向我，目光飘忽，他摇了摇头，我只好叹了口气，抬步走出了家门。
我迈步出门的一刻，老弟却开了口：“今天的主题是生命，你要好好想想。”
我转过身看向老弟：“主题……是什么意思？”
老弟把手指放在嘴边：“嘘，这是命运。”
谜语人滚出去啊！
我摆了摆手，走出了家门。
在咖啡馆门口停留了一下，这家咖啡馆就在隔壁单元楼楼下，离我们家单元楼很近很近，出门就能看见。
在咖啡馆门口，我遇到了一个熟人。
我的熟人也越来越多了，这是好事。
但看见了这个熟人后，我才发现，在我开始夜跑之前，我认识的人……为什么那么稀少呢？甚至可以说，抛开家人，我根本没有认识的人。
不太对啊！我很正常的从小学升到初中，从初中读到高中，从高中晋升大学……
我同学呢？一个也想不起来。我老师呢？一个也想不起来。我大学军训时的教官呢？一个也想不起来。
说我长得吓人的同学，连长相我都记不清了。说我眼神吓人的教官，连名字我也记不起来了。
我是谁？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事，但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让我始终无法就想起的事，细细思考。
我看向我认识的那个熟人，是我救下的那个少女，也是被希望人救下的那个女孩——柯晓宇。
她在咖啡店门口徘徊，我靠近了柯晓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身上还缠着的绷带表明，她现在很脆弱。
“怎么不继续住院了？”
我向柯晓宇问道。
“没钱了，你和警察垫付的钱都花完了。”
柯晓宇直言不讳道。
我叹了口气：“你好点了吗？”
柯晓宇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不出血了。”
我看向柯晓宇：“你怎么不回……”嘶，她家炸了！她回不了家。
柯晓宇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把话说完。
我咳嗽了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柯晓宇看了看我：“医生和我说了你家的地址……”
啊这……
好家伙！
我看向柯晓宇水汪汪的大眼睛，有心帮助，但是我无能为力啊！
柯晓宇一直都在看着我，看得我压力山大。
“哥哥……你可以给我介绍工作吗？我现在没钱了，去餐馆应聘也没有人收。”
是我狭隘了。
我看向柯晓宇，她的脸颊残留着泪痕：“你想要什么工作？”
柯晓宇看向我的脸：“能吃得起饭的工作。”
我看了看柯晓宇身上缠着的绷带，我递给柯晓宇三张百元纸币：“你先收着吧！等你好了再去找工作。”
柯晓宇一下慌了，她把钱向我这边推了推，没有收下。
我和柯晓宇僵持了半分钟，不得已把钱收了回去。
“没事的柯晓宇，我是中产阶级家庭，这点钱不是问题。”
柯晓宇摇了摇头：“妈妈告诉我，不能随便收取别人的帮助，因为得到必须和付出相匹配。”
我点了点头：“也许你妈妈说得对。”
我看了看柯晓宇，她和我僵持了一下，现在已经虚弱的站不稳了。
我指了指咖啡馆：“进去坐坐。”
柯晓宇看了看咖啡馆：“我没钱……”
我摇了摇头：“坐一坐不收钱的。“”
走进咖啡馆，我带着柯晓宇坐在靠窗的一侧。
坐下来后，柯晓宇突然沉默了一会，她呆呆地看向窗外。
“好点了吗？”我看向柯晓宇说道。
“我是不是累赘……又给你添麻烦了。”柯晓宇转身看向我，她抿了抿嘴巴，轻轻地说道。
我看向柯晓宇：“那哪会？”
柯晓宇低着头：“我知道的，我都什么都知道。像我这种人，让你帮忙找工作太为难你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工作可以做，没有人要……”柯晓宇紧紧的咬住下嘴唇。
“如果我就这么死去的话，回到妈妈身边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大家都会感到开心？”
我看向柯晓宇，回忆起来老弟给我的锦囊妙计。老弟真乃神人也！
“你死去的妈妈会不开心的。”我看向柯晓宇说道。
柯晓宇看向我，抹了抹眼睛，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住泪水：“嗯……”
柯晓宇看向窗边：“但是……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她讨厌我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抬头看向我，露出了一抹笑容，但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一眼我就看得出来……
生命吗？
这个主题台宽泛了，我该怎么出发？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看向柯晓宇。
柯晓宇转身看向我：“大哥哥，有什么事吗？”
我摸了摸下巴：“我们家族有一个大祖祖，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八十岁了，他对我很好很好。”
柯晓宇摸了摸头发，表示不明觉厉。
我看向柯晓宇：“在我四岁的时候，他死了。”
柯晓宇默然了神色。
我陷入了沉思：“我在父母的带领下走进了装着他棺材的房间。房间顶上，一张黑白照片映入了我的瞳孔，让我印象深刻。”
我揉了揉大腿，以促进思考：“我感到害怕，那是一种本能的害怕，一种抗拒的情绪驱使我逃离了那个房间，我还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思考死亡……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柯晓宇看向我，似乎听入了谜。
我看向柯晓宇：“我小时候看了一步动画片，动画片里有一段穿越时间的桥段，我也是第一次理解了时间这个概念。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如果有一个回到过去杀掉了我，我现在是不是就已经死了？如果我的父母没有让我出生，那我是不是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了。想起来，我就感觉到了恐惧。”
柯晓宇点了点头：“死亡，很恐怖。”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很感谢我的父母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让我这个人，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没错……存在在于生命。不存在的事物，是没有生命的。只有可以留下痕迹，在时间的河流里留下痕迹的，才是生命。
而同理，生命也基于存在，没有不存在却活着的事物，那和常理就相矛盾了，这是我的第一个答案。
我看向柯晓宇：“而且，生命是很重要的，这个世界也不像你想得那样，不论怎样的痛苦存在，它也有着自己的美好，我能在这里喝咖啡，吃饼干，吃蛋糕，吃冰淇淋，看小说，看漫画，都是因为我还活着。如果死了……我就不能再吃饼干，和咖啡了。因为死亡这件事是不可逆的。但是，世界的不美好确实可以改变的，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改变。生命在于变化，树苗变成森林，豆芽变成菜园……这都是生命的力量。只有活着，我们才能去改变，不是吗？”
就像我们经常看见的告诫，死亡是不可逆的。
我记得我以前看过的一部小说，我非常的喜欢他它的结局，可恶的邪恶巫师在男女主的配合下重新回归了死亡的怀抱。
这个邪恶巫师本来就是已死之人，为了复活附身了女主的弟弟，就是为了复活自己。
这部作品的主旨就是生命，邪恶的巫师在死亡的时候，对着主角的对白，即便过去七八年，我依旧记得。
“我不想死，我还想要感受那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感受那美味的馅饼沾满舌尖，感受那冰凉的水从喉咙中滑过，我想要感受更多……”
我看向了柯晓宇：“活着，它本身本来便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是只要活着，就可以找到有趣的事情。就像你发现了花，我又发现了你一样。”（《火影》大蛇丸）
柯晓宇呼出口气，转身看向我：“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的分享。”
我对着柯晓宇点了点头：“我祝愿你一直存在。”遵循着祝福，我向柯晓宇递出来之前的三百元。
柯晓宇看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祝愿你一直存在。”她还是收下了我递给她的三百元，代表着她接受了我的祝福。
我们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这时，一个娇小的女生走进了咖啡馆，她头上带着一个毛茸茸的“耳机”，这玩意名字叫耳罩，我们这叫“暖耳朵”，是冬季时，女生非常喜欢戴的一个保暖物品。这个女生还带着厚厚的保暖手套，明明已经是春季了，她的衣着却让人看着就感觉很热，厚厚的保暖外套和厚棉裤，看起来非常的怕冷。
我瞄了这个女生一眼，她长得很可爱，有一种独有的水灵灵的感觉，就好像刚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这时这个女生向我们这里看来，她走了两步来到了柯晓宇身边，说出了很礼貌，语气却冷冰冰的话语：“你好。”
柯晓宇看向女生，苦笑了一下：“我不认识你。”
这个女生瞄了我一眼：“打扰了。”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打扰。
女生看向柯晓宇，坐到了柯晓宇身旁：“你好，我是another的成员t407，我希望找你加入我们another。我们这里都是向你一样的失去父母的孩子，我们another存在的宗旨是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互帮互助，你加入我们another不会受到很多的限制，而且可以得到大家的帮助，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支付医药费和其他费用，帮你走出难关。”
我瞄了女生一眼：“你的名字？”
女生看向我：“不用在意，以前的名字我已经丢失了。我现在就叫t407。”
我看向柯晓宇，柯晓宇两只手在互相打架。
女生等了一会，露出了冷冰冰的笑容，她冷冰冰地说道：“我会等你的回复，你自己想一想吧！”
柯晓宇看了看我，我摆了摆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鬼知道他们再打什么主意，说不定是把你骗取嘎腰子的，你自己小心判断吧！”
柯晓宇点了点头，她明显更倾向我的话语。
我摸了摸下巴，看向之前那个女生的方向：“她是怎么知道柯晓宇失去父母的？”
……（留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