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大头竟是我自己
青竹峰，月牙岛五峰之一，因其上长满了一种特有的青竹而得名。它也是底层教众们和镇上百姓经常上的地方。
同时，青竹峰也是底层教众们主要居住的两峰之一。白夜教有不少教众都住在青竹峰上，像百里千阳这样住在镇子上的极少极少。
就算有，那也只是偶尔工作需要。而百里千阳则是因为自身一些原因，被教众们排挤，不得已住到镇上。
不过这样正好，镇子上有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比青竹峰的竹屋可大多了。
去青竹峰的路不好走，道路崎岖，阶梯年久失修，不过还能走，更何况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
而百里千阳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要找一个神秘的人搜集情报。他慢慢回想起此人的信息。
这个人十分神秘，据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和长相以及身材，只知道他是卖情报的，同等的钱财换等量的情报。
此人的情报全部都是货真价实且准确率十分高。底层教众们有不少知道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找他来买情报。
这是属于中下层教众们的一些秘密，上层应该不清楚。或许他们清楚，但却不会加以遏制，毕竟，情报贩子哪里都有，没必要大动干戈，只要不影响到教内随便他们折腾。
而此人也是怪异的很，他总是躲在青竹峰西南偏僻角落的山壁里。与人联系只靠山壁上一个洞，洞只有手臂大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通道，真正的人在山体里。
平时他在洞里边，别人在洞外面。
有人说他在某处挖了个地道，可直通那片山壁。他平时藏在总坛里的某处，到了每月特定的日子晚上就会通过地道去到那里。
也有人说在山壁上有机关，只要刻意找找，说不定就能够通过机关进去。
可是时至今日，也没有人找到那地道，更没有听说那里有机关，也有可能他们当中有人找到了，但是没必要把人揪出来，这样场面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
收回思绪，百里千阳总算来到了一片竹林前。
但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四下查探。发现没有灯笼之后，他便把自己的灯笼挂在了入口的一根竹子上。
这是暗号之一，在入口的竹子上挂一个灯笼就代表有人已经进去了，其他人需等候他出来，这是规矩，谁也不许坏了。
挂好灯笼后，百里千阳摸着黑一路走到竹林深处。
最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竹子较为稀疏，再往里走，便是一处山壁，十分宽广，光滑。
山壁前有一块石头，顶上较为平整。
百里千阳靠着依稀的月光走上前去。用剑柄连续敲击两下山壁，过了两个呼吸又敲击了一下，然后再连着两下。
这也是暗号之一。
又过了几个呼吸之后，那石头上方的山壁被人好像是从里面“取”了下来。刚好露出拳头大小的洞口。
百里千阳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洞口，据说这个洞口也是有点说法的。
但凡是来此地换取情报者，需在山壁前的石头上供奉一两银子。问完问题之后，就会伸出来一只手掌，拿走银子，然后就会有人回答问题了。
因此，有人戏称这个洞口为“钱眼”。
东方云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石头上。开口询问道：“按照规矩是一两银子一个问题吧？”
洞口迅速的伸出一只手掌把影子拿住，然后又立马缩回去。百里千阳都只能看到一个残影，而且在昏暗的情况下，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手掌和肤色。
因其手掌之极速，其人之贪财，大伙都把这人称为“收银手”。
意思就是银子不到手，一句话没有。
“是。”洞口传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这应该不是他的本来声音，而是用来伪装的。
百里千阳随即开口问道：“教内底层弟子，没有教令不得擅自离开月牙岛，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这些底层能够自由离开去执行外派任务？”
洞口毫无响应。
百里千阳歪头懵，随即又反应过来，又在洞口放了一两银子。
果不其然，那只手掌又迅速的把银子拿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动作流畅。
“不当底层了，提升地位，或者得到教令。”那股嘶哑的声音回道。
百里千阳：“……”
尼玛，老子就是没有教令才问你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呀！并且不出去执行任务，升级就是你想升就升嘛！
像百里千阳这种没有关系的孤儿，怕是只有执行个任务，立个功才能升官啊。
那么问题来了，要出去执行任务才能升级，但得升级才能出去执行任务，就是因为是死循环百里千阳才会来这里，寻求办法。
百里千阳抑制住内心的无语，又放了一两银子上去。
“有没有其他……停停停，等等。”说到一半，他忽然急刹车，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还好还好，要是问他有没有其他办法，他个掉钱眼儿里的回答个有或者没有，不就又得浪费一两银子。
组织好语言之后，百里千阳再次开口：“告诉我其他的办法。”
收走银子之后，那沙哑的声音又回道：“任务对赌。”
百里千阳再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石头上：“什么是任务对赌？”
沙哑声音回道：“此时需要有堂口管事以上的人做担保，从丙级以上的任务中挑选一个出来，签下协议之后独自完成。任务期间，可自由出入月牙岛。”
百里千阳再掏出一两银子：“如果没完成，会怎样？”
沙哑声音回道：“死！”
百里千阳听罢，面无表情，沉默地数了数口袋里的银两，还有六个问题的量。
百里千阳咬了咬牙，又放了一两上去：“那完成了呢？”
“升一级，赏百银。”
百里千阳沉吟不语，心里思索着：白夜教的职位分别是教主，长老，分坛坛主，堂主，香主，堂口管事，小队长，基层教众。
百里千阳就是其中最底层的基层教众，如果升一级，可当小队长。一个小队一般有七个人，白夜魔教的体系是小队制执行任务。
而像对赌任务这类的，要求独自完成，必定有自己的特殊性，以及，危险性！
百里千阳思考了一阵后，又放了一两银子上去：“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说过这种对赌任务？”
“一般来说，只有战斗小队才有人接这种任务。并且知道的人并不算多，而且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去做。有些人或许能成功，但也只是仅仅例外而已。没有多少人能活着完成任务。否则就是管事多如狗，队长遍地走，哪还有基层？”
那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大段话，到后面越来越沙哑，百里千阳都有点担心他的嗓子。
停顿了一下之后，沙哑声音又继续道：“而像你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你，是后勤小队的吧。并且和队长关系不好，这种事队长以上的人是全知道的。”
百里千阳一阵无语：混蛋，猜的这么准。队长也是个混蛋，从未告诉过我这种事。
这时，那沙哑的声音头一次说了回题外话：“小子，你人缘也不好吧。像你这么不知道规矩，这种事情都要来问我，白白给我送银子的，可不多见。”
百里千阳没有反驳，他确实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从小被教众们排斥。虽然他在这里长大，却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
不过，这“收银手”难怪之前突然大方，说那么多的话，原来冤大头竟是我自己！
百里千阳收回思绪，放上银子：“要怎么才能得到管事的担保？”
沙哑声音回道：“只需要管事的一纸担保书即可，这种担保书上虽然必须要有被担保人的名字，但可以不用写管事的署名。这样的话可以隐藏的更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经常被管事们私底下交易。用足够的银两即可购买。”
百里千阳攥着仅剩的三两银子，思考一阵，又放了一两：“担保书长什么样？”
“一般会有黑色的信封包起来，里面会有红色边角的白纸就是。”
又放上一两银子后，百里千阳再问：“哪个管事的担保书最多？”
这次沙哑声音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阵后：“金乌堂，管洋管事。”
百里千阳听罢，转身欲走，却听见沙哑声音：“怎么不问问他住哪？”
百里千阳：“……”
他乃乃的，就剩一两了，你都要赚吗？
“不用了。”百里千阳回道。
“小子，看来你的人缘真的差到没边了，呵呵。”沙哑声音调侃道。
百里千阳：我要不要用最后的一两把他手引出来？然后剁掉呢？
——
竹林入口处，百里千阳步行回来了。他远远的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入口处等待。
“啊，碰见老熟人了。”百里千阳小声嘀咕着。
此人正是和百里千阳同一小队的唐文松。也是他们小队队长的弟弟，因为百里千阳和他队长的原因，他和这个唐文松也不对付。
而唐文松也看到了百里千阳，他就那么默默看着百里千阳走了出来。冷眼旁观他取下灯笼离开。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对方。
然后他自己也挂上了一盏灯笼，向竹林深处走去。
路上，百里千阳见四下无人，又正值午夜，巡逻的人正换班，有一刻钟的空档时间。
百里千阳也不伪装了，直接一脚跳跃到了一棵树上，然后又跳到另一树上，辗转腾挪，身法灵活。
脚尖一点，便能远距离移动，身影在夜晚中好似鬼魅。手中灯笼却稳如泰山甚至蜡油都没有滴漏几滴。
其实他的轻功十分好，自小所学，在这一方面的天赋冠绝同龄人。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他自己。
毕竟，动物都知道进化出保护色，更何况人呢？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轻功赶路，百里千阳没多久便回到了镇上。
他走回自家房子前。打开门，把灯笼灭了放在一边后，便独自练了会功。
这是他每个晚上睡觉之前必做的事情，并且这次的练功，练的是内功，养的是内力。
据说绝世高手，不仅要武功高绝，内力更是重中之重，二者缺一不可。
而百里千阳的内力比起轻功却要弱上很多。这全因为其父母留下的武功秘籍是残缺的。这上面轻功记载比较多，内功记载则比较少。
最少的还是剑术记载，只有零星几招。以至于百里千阳的剑术平平，甚至都不需要像内功和轻功一样伪装。
缓缓练了半个时辰后，百里千阳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走到窗前，望向明月。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
“管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