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爷爷去世
“我们被盯上了，”贺晋肆冷声，“跟踪我们的人手中有枪。”
“砰——”贺晋肆的话音刚落，一侧的车镜被子弹穿透。
今畅正襟危坐，冷冷地眯起眼往后看。
在她和贺晋肆这辆车后，有辆吉普一路紧追，不停开-枪。
不等今畅去思考后面明目张胆的那车人是谁的人，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爷爷”二字。
今畅咬住下唇，立马接通。
老管家凝重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以下这些话都是老爷子让我告诉您的，您认真听。”
“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之所以会在下楼时摔倒是因为接到一通电话，电话内容是，今阔先生与秦心葶女士把今秦集团经营得一塌糊涂，有个项目资金链中断，为了补全这部分短缺，他们决定安排您去联姻。”
“这便是老爷子今天着急催您和贺先生领证的原因，希望您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了您好，不想让您成为联姻工具，牺牲幸福。”
今畅顾不上讽刺今秦夫妇的卑鄙和恶心，此时的她心焦不已，右眼皮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疯狂。
“我没怪爷爷，”她用力握住手机，“爷爷呢？让爷爷接电话。”
“大小姐，我发给您了一份文件，请您认真查看。”老管家没有回答今畅的问题，继续道，“关于今阔先生和秦心葶女士在婚外各自的家庭情况，都在上面了。老爷子知道，他的电脑被侵入过，应该是贺先生做的吧，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糟心事。这份文件里包含更加私密的部分。”
今畅不想听这些，她现在只想知道，“爷爷呢？”
她扬高声音，“把手机给爷爷！”
贺晋肆一把握住今畅空闲的那只手，感受着那只手冰冷的温度，他的眼神愈发冷冽，车速也愈发快了起来。
“小畅，爷爷在呢，不要这么急躁，稳一点。”就在今畅以为，她再也听不到爷爷的声音时，今老爷子虚弱到声线不稳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今畅的心陡然从谷底腾空而起，她终于得以从窒息的状态脱离。
但好景不长，今老爷子后面的话，重新将她打入地狱。
“小畅，爷爷撒谎了，爷爷的命没有一周那么长，顶多只有今天了。”
“很……抱歉，你结婚这么大好的日子要和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死期撞到一起。”
“但爷爷没办法，爷爷……得在活着的时候确定你不会联姻，你已经够苦了，不该再成为你那对禽兽父母的牺牲品。原谅爷爷，好不好？”
有泪从今畅眼角滚落。
她泣不成声。
她该知道的，爷爷的身体亏损得那么厉害，怎么会还能再撑一周？
“不怪您的爷爷，我和贺晋肆已经从民政局出来，您等我们，”今畅带着哭腔哀求，一声一声，声声泣血，“我们很快就回去了，您不是要看到我和他的结婚证吗？等等我们，求您，好不好？”
今老爷子虚虚一笑，宠溺应声：“好，不哭，爷爷……必须等你们。”
“嘭——”就在今老爷子话音落下的瞬间，今畅耳边响起巨响，车子狠狠一颠簸。
车胎被打爆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贺晋肆飞快刹车，侧身用身体护住她。
下一秒，有车子从后面撞上来。
连撞好几下。
奔着索命目标而来。
今畅整个人都被贺晋肆护住，但尽管如此，她仍旧感受到车撞车的力度，她的头不可避免地碰到椅子，顿时产生眩晕。
她都这么难受了，更何况贺晋肆？
“贺晋肆，松开我，别管我！”今畅嘶哑地喊。
贺晋肆没应声。
今畅在贺晋肆怀中，眼前漆黑。视觉受损就导致她的嗅觉格外敏锐，她闻到了血腥味。
贺晋肆受伤了！
“贺晋肆？”今畅慌了，提高音量，“贺晋肆！”
贺晋肆依旧没回应。
今老爷子的声音从话筒里响起，“小畅，你们那边……发生、发生了什么？”
今畅听得出爷爷讲话相当费劲，她强撑着精神，努力维持镇定，想要撒谎把爷爷骗过去，不让他担心，但她的话没等说出口，那边提前夺走话锋。
“有人追杀你和小贺，对不对！”
今老爷子的情绪十分激动，喑哑嘶吼，“今阔和秦心葶这对畜生！”
“他们知道你违逆他们的命令，和无利于他们的人结婚了，他们认定你没有了价值。”
“呼呼——”今老爷子粗声喘气，“再加上，他们安排在老宅的卧底通知了他们，我快死了。他们肯定猜到，我的遗产都只可能给你，他们怕你继承这些以后，威胁到他们，便要除掉——噗！”
“老爷子！”老管家撕心裂肺的吼声响起，“快来人，喊医生，老爷子吐血了！”
“爷爷！”今畅闻声，瞳孔骤缩，遍体生寒！
她的心脏拧得很紧，疼得她呼吸不畅。
她不在意她的亲生父母想杀了她，她在意的是，贺晋肆用身体护住她，现在情况未知，没有半点回应；她在意的是，爷爷受到刺激，替她委屈，气急之下吐血了。
他们是她唯二在意的家人啊。
今畅有种溺亡的错觉，她仿佛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海水猛灌入她的鼻腔，她快死掉了。
“不用叫医生，安、安静点，” 电话那边，今老爷子气若游丝般吩咐完，轻声喊了一声，“小畅。”
同时，今畅感觉到一只粗粝的手指抵在她的眼尾，为她拭去无声滑落的眼泪。
爷爷的呼喊和贺晋肆的触碰让今畅陡然回神。
“我在，”今畅握住贺晋肆另外那只手，连忙回应今老爷子，“爷爷我在。”
窸窣的电流声中，今老爷子粗重的呼吸声尤为明显，听得出来，他很努力地费尽全身力气，留下人世间最后一句叮嘱：“小畅，别哭、别难过，爷爷……爷爷会变成最亮的那颗星星，守……守着……你，看你……摆脱伤害，得到……幸福……”
“哔——”
今老爷子最后那个字的尾音与医疗机器的声音交叠。
等刺耳的响声消弭，今畅的耳内发出尖锐鸣响，手机从她掌心脱落，砸在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