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民政局领证啦
今老爷子看出今畅和贺晋肆被他忽然提结婚惊到。
正常人怎么会不吃惊?
结婚算得上是一对情侣人生中的大事,这么唐突就定下,太儿戏。
若非迫不得已,他怎么会做这么不得体的事情呢?
今老爷子今天势必是要今畅和贺晋肆领证。
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朝贺晋肆伸出手,等贺晋肆把手伸过来以后,今老爷子便将今畅和贺晋肆的手交叠在一起,红着眼眶,示弱哀求,“爷爷不行了,估计活不过一周,最后的愿望就是想看看我的宝贝孙女和她心上人的结婚证。”
一句话,痛到把今畅的眼泪逼了出来。
她猛地别开脸,不敢去看爷爷的眼睛。
此时此刻,今畅太想痛哭一把,把内心的酸楚和痛意全都发泄出来。
可她不能。
爷爷已经很虚弱,她要是放肆哭出来,爷爷会难受,会更虚弱。
她只能背对着爷爷,咬着唇,不让自己泄出一点声音。
贺晋肆盯着今畅,目视她紧绷肩胛骨,肩膀止不住颤抖的痛苦模样,心上犹如被刀子划了一道。
喉结滚了滚,他和今老爷子对视,稳重道:“好的爷爷,我们会满足您的心愿。”
今畅倏地扭过脸。
她觉得贺晋肆疯了。
“爷爷,”贺晋肆牵起今畅冰冷的手,不给今畅拒绝的机会,直接对老爷子说,“我们这就去办,您先休息。”
说完,他便牵着今畅的手离开房间。
从主楼出来,重新上了贺晋肆的副驾驶,今畅忍不住哑声质问他:“贺晋肆,你疯了吗?”
贺晋肆驱车离开老宅,前往他的住所,去取户口本。
漆黑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前路,他回答今畅,“我很清醒。”
今畅实在忍不住爆粗,“你清醒个屁。”
她握住手掌,拧紧眉头偏头瞪着他,“你没听到爷爷刚才说什么吗?他只剩下不到一周的生命,等他离开,这个世界上我就再也没有倚靠,身边都是豺狼虎豹,你和我结婚以后,这些豺狼虎豹也会围着你转,你会和我一样陷入危险。”
“你现在的前景一片大好,游戏流水会越来越高,很快就会成为海城新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根本没必要被我拉入泥潭中。”
红灯前,贺晋肆停下车,他回望今畅,眉宇间洋溢着一股沉稳的狂妄,“今畅,你觉得我会放任你自己面临危险吗?你以为,我会怕吗?”
今畅一噎。
隔了几秒,她挤出几个字,“现在是探讨怕不怕的问题吗?”
绿灯取代红灯,贺晋肆重新目视前方,操纵方向盘向前行驶。
“贺晋肆,你把车停下,户口本不用去拿,我们根本不可能去领证。”今畅认真地注视贺晋肆刀削斧砍的凌厉侧脸。
贺晋肆仿佛没听到,仍旧有条不紊地开着车。
“爷爷在等我们的结婚证。”他只回答这么一句话。
今畅又一噎。
车内静谧几秒,贺晋肆打破寂静,“你能抗拒得了,老爷子哀求的语气吗?你舍得吗?”
今畅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贺晋肆接上,“你舍不得,你一定会答应,我知道。”
“所以,”他注视今畅红通通的眼睛,“我提前替你做出决定。”
“提前带你出来,尽可能早地完成老爷子的心愿。”
“也尽可能早地让你离开老爷子的病房,放肆地哭一把,发泄出沉痛,而不是咬紧嘴唇握住拳头把痛意憋在心中。”
四目相接,今畅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贺晋肆用手拖着她,把她放在柔软的云朵上的错觉。
她整个人都陷入一团柔软中,心也好似被一湾温水浸泡着。
从未有人像贺晋肆这样,时刻关注她的情绪;也没人像贺晋肆,会凌厉果断地替她做出决定,带她离开不敢流露出痛苦的地方,让她能痛哭一场。
无论是爷爷,还是……温南晨,都不曾这样过。
今畅有点懵。
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怎么回应。
“吱嘎。”车子这时停下。
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贺晋肆的楼下。
“我上楼取户口本,”贺晋肆迈开长腿下车,关门前灼灼地凝视今畅,说,“你自己在车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无所顾忌地掉眼泪,不用有任何顾虑。”
音落,他关上门。
车内只剩下今畅一人。
她茫然地目送贺晋肆进入楼内,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她恍惚地把手放在左边胸口处。
不知为何,这里有点奇怪,有点酥麻,有点胀,是今畅从没体验过的感觉。
大概是估计过今畅哭一场需要的时间,贺晋肆在十五分钟后下楼。
打开车门重新上车,贺晋肆递给今畅一款睡眠眼罩。
等今畅接过来,他昂了昂下巴,示意她戴上。
今畅明白贺晋肆的意思,他是以为她在车里哭过,把眼睛哭肿了。
心头的暖意似乎变得更加强烈。
尽管她没哭,但她还是把眼罩接了过来,接受了贺晋肆的好意。
“谢谢。”今畅轻声说了句,便戴上眼罩。
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今畅取下眼罩,眺望远处“民政局”三个字。
由于今阔和秦心葶之间糟糕的婚姻和冷漠的相处,今畅从小就不打算结婚。
可现在,她实打实来到民政局,即将与贺晋肆步入婚姻的殿堂。
今阔和秦心葶带给今畅太多阴影,以至于她现在有点恐惧,但似乎又没那么害怕。
今畅透过车镜悄声看了贺晋肆一眼,她很难欺骗自己,她不那么害怕的原因……应该是因为结婚对象贺晋肆。
贺晋肆竟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她不可忽视的安全感。
深呼一口气,今畅握住车门把手,拧动。
“今畅。”贺晋肆忽然间握住她的手腕。
今畅扭头,狐疑挑眉:“怎么了?”
“你后悔了吗?”她问。
贺晋肆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闻声,他狠声:“怎么可能?”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嗓音沙哑,视线灼热,“等会签字领了证,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
“而不是,像之前在爷爷面前撒谎的虚假关系。”
今畅还没有无耻到,把贺晋肆拖入漩涡,让他陪她满足爷爷的心愿,让他未来遭受不知名的危险,还不给他真正的丈夫名分。
在目送贺晋肆上楼的刹那,她便明白,等签了字领了证,她和贺晋肆就是白纸黑字受法律保护的真正夫妻。
以后,会亲吻、会牵手、会上……床那种真枪实弹的夫妻。
那时候她没有什么反应和感受,就是有这么一个认知而已,但经由贺晋肆挑明,她觉得脸热。
就连被贺晋肆握住的手腕,她都觉得热得很,灼得很,像是要着火!
长得美艳又风情万种的今畅何时有过这么纯情的体验?
她不敢相信。
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她扔下一句,“不然呢?”
然后,飞快下车,逃跑似的往民政局里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贺晋肆的反应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