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贺晋肆难以克制的剧烈心动
贺晋肆的异样只暴露短暂几秒，一眨眼的时间，全都被他收起。
“没事。”他说，“前面拐角处有家酒店，开过去吧，今晚暂时回不去海城。”
今畅无声望了他一会儿便收回视线，她知道他在掩饰着些什么，但没必要硬逼着他往外说。
谁都有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
车子很快便抵达酒店。
贺晋肆去开了两间房。
把房卡递给今畅，他沉声说：“我去买晚餐，你先休息。”
今畅把房卡攥在掌心，长久注视贺晋肆的背影，不知为何，可能是黄昏的效果，贺晋肆的背影看起来寂寞萧索。
“咚咚咚。”今畅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完毕，房门被敲响。
她擦着头发过去开门。
门外不是贺晋肆，是酒店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是今小姐吗？贺先生让我把晚餐交给您。”
“我是，麻烦了。”今畅接过来，她往贺晋肆的房间方向看了眼，询问，“请问贺先生是回他的房间了吗？”
工作人员摇头，回答说：“贺先生没上楼，他把晚餐交给我之后，便又离开了酒店。”
“好的，谢谢。”跟工作人员道了谢，今畅折返回屋。
她单手托腮，盯着外头已经降临的夜色发呆。
忽的，她意识到什么。
起身。
出门。
下楼。
几分钟后，今畅回到贺家所处的居民楼楼下。
这个时间点正值晚饭时间，空气中飘散着各家各户的饭香。
饭桌旁的笑声议论声，种种声音掺杂在一起，一同灌入今畅的耳中。
这就显得杀猪般的痛呼尖叫格外刺耳。
今畅能够判断出来，这道声音是从贺家那扇窗户传出的。
按照她的预想，贺家那三口人为了更多的钱，选择为贺海源创造伤痛。
“爸，差不多了吧！别打了！”
“老头子，行了行了！”
“行什么行？没听小贱人说，根据受伤的程度给钱吗？臭小子输光一百万，还欠了五万的高利贷，我们不得多搞点钱啊？你指望再装病去骗贺晋肆那个孽种掏钱吗？老子今天是看清楚了，他穷得叮当响，一个钢镚都别指望他拿出来！”
“这、这也不怪他，毕竟是我们过年期间趁着他不注意，把他的电脑偷拿出去，让人拷贝了他搞那款游戏的代码……”
今畅把贺家一家交谈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贺母最后一句，她愣住。
尽管她在酒店已经猜到这点，可亲耳听到贺母把真相说出，她仍旧难以相信。
这一家子，是疯了吗？贺晋肆的游戏如果能成功发行，收益岂止一百万？
他们就为了一百万，把贺晋肆的心血贱卖了？
贺晋肆真是他们的儿子吗？
“砰——”楼上骤然响起的踹门声将今畅的思绪拉回。
随之，她听到贺母惊呼：“晋肆？你、你怎么回来了？”
和今畅猜测得一样，贺晋肆果真回了贺家。
他之前的异样，是猜到了，贺家能拥有一百万和他的游戏被抄袭一事，息息相关。
今畅心头奇怪地坠了坠，莫名的沉重和酸胀感随之而来。
她分不清楚这是怎么了，索性不去分辨，默默等在楼下。
楼上贺家屋内。
呈现在贺家面前的，是双目赤红，周身气息冷寒彻骨的贺晋肆。
他就像是地狱里的阎王，携带让人恐惧的可怕气场，一步步朝贺家三人走去。
贺父最先受不住，当即就要溜，然而，他刚动身，就被贺晋肆扣住肩头，一个过肩摔扔回角落。
贺父发出哎呦哎呦的痛声。
贺母喊：“老头子！”
她连忙过去搀扶丈夫，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啊呃、呃……松、你松手……”贺海源艰难发出鸭子般的低吼。
贺母敢忙扭头回望。
她的心头肉乖乖儿子被贺晋肆扼住脖子，举了起来。
这可把她心疼坏了。
斗鸡般冲上去，厮打拧咬着贺晋肆。
“ 放开源源！你疯了吗？他是你亲弟弟啊！”
贺母下手的力度很重，贺晋肆却感知不到疼痛。
他对着贺母那张紧张着急贺海源却对自己充满恨意的脸，阴鸷一笑：“让我放了你的宝贝儿子？可以。”
“抄袭我们工作室游戏的发行方是升平文化，我要你们勾结的证据。”
说话的同时，他手下力度加重，贺海源已经说不出话，脸色青紫，嘴唇惨白。
贺母明显害怕贺海源承受不住，作为母亲的慌乱和心疼藏都藏不住。
但，她竟放弃拯救贺海源，她一个劲摇头，“没有证据，我没有！”
她甚至盯着贺晋肆的眼睛，坚决地说，“证据都被我销毁了！你别想找到证据！我不会让你抓到把柄！”
贺母这副与抄袭者站同阵营，把贺晋肆当敌人的架势，让贺晋肆彻底死了对这个家最后一点在意。
他已经看透，这个家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升平文化花了一百万买通你们，”贺晋肆眼眸凛寒，他不再将面前佝偻的女人当母亲，只当是最寻常的路人，公事公办道，“我给你们两百万交代真相。”
出乎意料，贺母依旧拒绝，诡异得像坚韧不拔的战士，“我不要！别想了，我不会说！我、老头子，还有海源，都不会说！无论怎样，都不说！”
贺晋肆如果再看不出来，贺家这是在保护升平文化幕后和贺家做交易的人，那他就是傻子。
究竟什么样的人，不仅能让他的至亲们偷窃他的心血，还能让贪生怕死极度爱财的他们坚定守护？
贺晋肆沉沉说了声“进来”，马上就有两名高高壮壮的男人进入屋内。
“贺哥。”
“贺哥。”
他们喊。
贺晋肆把贺海源扔到他们脚下，又为他们指了指蜷缩在角落直打哆嗦的贺父。
那两人是贺晋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默契地把父子俩打晕，套上麻袋，抗起来带走。
漠然听着贺母“你要把你爸和你弟带到哪去”的崩溃喊声，贺晋肆回了一句，“你不肯说的东西，他们两个说不准肯说，我想要到的证据，总得要到手才是。”
音落，他决绝离开。
贺母身体摇摇晃晃，对着贺晋肆的背影大喊，“我会报警的！”
贺晋肆顿足，扭头，眉眼凶狠：“欢迎，只要你敢。”
贺母从未见过贺晋肆这么凶残的模样，她后背发凉，颤抖吞咽一口唾沫，抖着声线说：“我们是你的家人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残忍？”
贺晋肆冷笑，“家人？配吗？”
门关上。
贺母跌坐在地。
抹掉脸上的眼泪，她脚步不稳地跑到卧室，取出一台老旧的手机，安装上几乎不曾用到的卡，给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发出去一条消息：
[儿子，我们帮你偷贺晋肆游戏代码的事情被发现了，现在贺晋肆把你爸爸还有你弟弟带走了，你快想想怎么办。]
另一边。
贺晋肆跟两个发小分开。
发小负责把贺家父子带去海城，从他俩嘴里套话。
贺晋肆则是要回酒店。
他不可能把今畅单独留在酒店。
目送发小驱车离开，贺晋肆没有立马离开贺家楼下。
他点了根烟，靠着身旁的树干，仰头往楼上看。
朦胧的白烟模糊他的脸，遮挡住他所有的表情。
他的脸上或许有憧憬、有失望、有恨意、也有渴望，但等烟燃尽， 所有的一切化为乌有，只剩漠然。
他和贺家从此以后，再没有关系。
收回视线，贺晋肆转身打算往酒店的方向去。
忽然间，目光所及，他看到熟悉的倩影。
是今畅。
昏黄的路灯落在她黑色的裙子上，好似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暖光。
再加上她唇畔勾着安抚性的笑，眼睛随之弯起，往日的妖里妖气化为暖洋洋的温柔。
饶是贺晋肆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今畅像个仙女。
仙女在他失神的片刻中，朝他张开修长的手臂，把怀抱展露给他。
从初见开始，贺晋肆便压制又忽视的心跳，清晰且难以忽视地剧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