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奔
龙溪泉水清澈见底,急湍激石,泠冷作响。
虽然在爬山,但是越往深处走去,刘一鸣越是觉得心旷神怡,丝毫不觉得疲惫。
不知走了多远,逐渐听不见聒噪的蝉鸣和呜呜的猿叫,山境幽静,微有寒意。
“哎呀!”
一个铜钱般大小的石头砸中刘一鸣的后脑勺,刘一鸣吃痛,自然向前扑去,踉跄撑地。
只听见背后传来几人欢呼大笑,拍手称快。
“你瞧瞧他,饿狗抢屎!哈哈哈!”
“笑死老子了!哈哈哈!”
“从未见过有人扑街像狗一样!哈哈哈!”
刘一鸣爬起,扭头一看,此时躲在树干后的三个少年正得意洋洋地走过来。
青衫黑裤少年一马当先跃出,剑眉入鬓,明眸皓齿,长得蛮是俊俏,他最先看清刘一鸣,思疑道:“齐哥,这小孩我没见过,你看看是哪房的?”
“我瞧瞧!”那个叫‘齐哥’的少年后来居上,他是仨人中最大的,墨绿长袍与脚踝齐平,袍上还有金线绣出的几株竹子。
还有一紫蓝衣衫的少年躲在两人后面,稍显怕事。
墨绿少年瞧不出端倪,便一副长辈模样呵斥问:“你是哪一房的孩子,你叫什么?”
刘一鸣心有戒备地望着三人,反问道:“你们又是谁?”
墨绿少年怒道:“现在是我问你!哪里轮到你来问我!我看你十有八九不是族人,定是偷偷溜上山的山野匹夫!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龙溪山是什么地方吗?!”
说罢,墨绿少年箭步向前,如老鹰抓小鸡般将刘一鸣拎起。刘一鸣反抓墨绿少年伸来的单手,双脚乱踢,几个脚印便结结实实踩在少年那墨绿长袍上。
墨绿少年眼神凶光一闪,厌恶道:“山野匹夫,垃圾蝼蚁你也敢!”弓步提起,一膝顶在刘一鸣胸口,瞬间换脚,变为踢步,又踹在其胸口处,刘一鸣如离弦之箭般,倒飞出去,在数丈之外,背撞大树方才止住,摔倒在地。
刘一鸣一阵胸闷,气血翻涌,缓了很久,抓住树皮,颤抖站起,嘴角流出鲜血。刘一鸣岂会想到三人俊貌鲜衣,出手竟如此狠辣!
三人步步走近,刘一鸣转身就想往回跑去。
一直躲在两人后头的紫衫少年观察仔细,突然惊慌道:“齐哥,你看他腰间!有族中玉佩!”
“那是四代目样式的灵玉佩!”青衫少年大惊道。
在王氏家族里,族人皆有玉佩,是由灵玉所刻,内有灵气,供修道者练气所用,按族中规定,一代目乃家主王畿,二代目、三代目则是其儿子辈和孙子辈,依次类推。
王昭礼先生所佩的,自然是四代目灵玉佩,眼前这三个少年,也就只能佩戴六代目的。
墨绿少年走上去,一把拽下刘一鸣腰间灵玉佩,与旁边二人商量道:“近十几年从来没听说四代里有刚出生的男孩,我看是假冒的!”
见两人默不作声,墨绿少年质问道:“你是从哪里捡来的!如实招来!”
“还给我!”刘一鸣扑过去要抢灵玉佩,墨绿少年身法灵敏,轻飘飘地闪开。
墨绿少年冷哼一笑:“有本事你就来抢咯!”
说罢,墨绿少年双脚一点,身轻如燕,竟倒飘而去。
青衫少年和紫衫少年见状,也跟随飞去。
刘一鸣本来逃回书院,但现在老先生赠送的灵玉佩被抢,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于是,刘一鸣也顾不上身上的伤,深呼吸一口气,把顶在胸口的那股气硬生生压至丹田,继而飞奔追去!
三个王氏少年在树上跳跃前行,刘一鸣在地上狂奔,四人你追我赶,在树林中穿梭。
在不自觉中,刘一鸣平日修炼《虎翼》之气慢慢在身体内运转起来。起初三个少年有意相让,放慢脚步,若即若离,逗刘一鸣开心,后来,不知不觉中也开始使出全力,不敢有一丝大意!
刘一鸣也觉得奇怪,自己怎地越跑越快,从一步半丈,至一跃三丈,并且身体内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整个人像是打了气的气球一般,气鼓鼓的,跑得越快,越是舒服!
刘一鸣心中一有杂念,内在之气就戛然而止,差点儿没摔倒!
刘一鸣只会练,不会使用,一切皆是体力消耗起来的自然反应,所以内在之气才能流转,但须心无旁骛!
刘一鸣摒弃杂念,一路追赶,就差那么一丈距离便要抓住!
四道残影正急速地往龙溪山林深处窜去,完全没有顾及到周围环境已变,夹岸峻峰,争高直指,锋利如刀。宽叶粗枝消失殆尽,两岸皆生寒树,松柏森阴。
忽然紫衫少年惊呼道:“有黑熊!”
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有一头成年黑熊正带孩子掏着蜜蜂窝,吃得悠哉游哉!
此时黑熊也发现了四人正急速向自己靠近,丢下蜜蜂窝,站起身,怒拍胸膛,嘶吼长鸣!
带头的墨绿少年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刹停,随手把手中灵玉佩朝黑熊甩去!
灵玉佩砸在黑熊大腿上,黑熊咆哮,声音响彻山涧,震耳欲聋!
青衫少年第一个发现的,随即就俯冲到一旁去,饿狗抢屎般倒地,打了几个跟斗,有些狼狈,但好歹停住了。
紫衫少年道行最浅,冲得又猛,哪里是说停便能停住!一慌张,笔直地往黑熊冲去。
紫衫少年与墨绿少年擦肩而过时,墨绿少年本可抓其一把,但势必被他带飞出去。
但墨绿少年在伸手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伸手是人之本性,缩手是恶之驱使!
熊掌早已高高举起,拍在树上,能叫百年树干拦腰折断!拍在石头,能叫玉石崩裂!
自己冲在最前头,首当其冲!如若此刻有人挡一挡,便有稍纵一逝的机会,自己必能逃脱,安然无恙!
三人平日自称是患难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誓言竟如吃大白菜般随意,如今大难临头,却是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