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购得黑鱼，始习心法
剑气轻轻划过，洞口树干一分为二，惊醒了一群熟睡的乌鸦“呱呱”地扑向深空。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月光淡薄，山中路径或明或暗，身边草丛中虫声逐渐变得熙熙攘攘，繁密如春雨润物。
三人下山。
经过村口处，刘一鸣照样停下脚步，给耄耋老人灌上水，而老人并不惊讶，似乎知道他要回来，如常说道：“你回来了。”便不再说话，眼角瞥了一眼陈颖娴，又眯上了眼，闭目养神。
刘母见一鸣平安归来，愁容挥之尽去，欣慰至极，又见有陌生姑娘随来，忙去洗了把脸，对镜梳理，才发现凌乱的头发间生出不少银丝。
看着刘母又消瘦了许多，如村口榕树上即将凋落的叶子，刘一鸣心里愧疚不已。他扶刘母坐下，烧一壶水，煮一锅早饭，慢慢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刘母心惊胆战，不停搓手喃喃道：“幸好幸好”。
陈颖娴捧着烧开的茶，打量着房子，实在是过于简陋。她皱眉抿了一小口，这都不能称之为茶，杯子里翻滚着稀碎的茶梗，见不到茶叶，闻起来尚且有些茶香，尝起来茶味几乎没有。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刘一鸣的家并不夸张，炕上铺了稻草，覆上凉席，便是一张稍像样的床，另一个角落处搁了一块木板，以俩砖头垒起来，这大概便是刘母与少年晚上睡觉的地方。正中间放了一张四方桌，原木色，满是刮痕，看上去它的年纪与刘母不相上下。
刘母开口道：“陈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这几天在屋里稍作休息，把精气神养好再走，你睡炕上好勒，有什么事情尽管交待给一鸣去做就可以了。”
陈颖娴思考片刻，点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帮得上忙的事情，你们也尽管跟我说，我必定尽力而为。”
刘一鸣从怀里拿出书册放桌上，笑道：“陈姑娘这几天不劳累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念一下书里写了什么？”
陈颖娴爽快答应：“举手之劳而已。”
刘母给姑娘添了些茶，感谢笑道：“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哈。”
陈颖娴摆手微笑道：“刘阿姨，别客气。对了，请问这村子里头有药铺吗？”
刘一鸣回答道：“有的，郑老爷子开的药铺子。”
“有纸笔吗？我给你写下来，你替我去买回来。”
刘一鸣略显窘态道：“我都不识字，家里何来备有纸笔呢？你说便是，我能记住。”
陈颖娴尴尬一笑，随即摸出一块碎银，便把所需药材和份量仔细念一遍。
片刻后，刘一鸣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在路上又默念了两次。
药铺的门半虚掩着，阳光溜上了台阶，爬进去数寸，大概是刚开的门，刘一鸣轻拍两下，跨过门槛，见一老头面朝药柜，一格一个地清点药材，他耳朵有些不太好使，直到刘一鸣提高音量喊他第二次才回过头来。
只见是一老态龙钟、鬓须银白的虚胖老者，眼睛总是没精打采地眯着，见刘一鸣没好气道边：“你今天带够了钱没有？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给你赊账的！”
刘一鸣笑道：“郑老板，我今个儿带钱了，你放心好了。”说罢就把银子拿出来。
郑老头子眼睛微微睁开，瞬间又恢复没精打采的样子。
刘一鸣取了药，路上拿出自己的铜钱，买个新陶罐用作熬药。
走到槐树下，那说书先生来得比平常要早一些，对面蹲着一个卖鱼的。
买条鱼给娘亲和陈姑娘补补身子也好，刘一鸣打定主意后，便走近问道：“这鱼怎么卖呢？”
“你要哪条？”
刘一鸣往竹笼里瞧去，其中一条通体漆黑，鱼头扁扁的，长出两根长长的须，看上去有一斤多重，便指着它说道：“这一条。”
“你给我十个铜钱吧。”
“五个铜钱卖不卖？”
“起开起开，你都不是诚心要买。”
“八个铜钱吧，我只有八个。”
“你再添一个带走。”
刘一鸣低声重复道：“我只有八个……”
此时，说书先生开口提醒道：“哎！年轻人！你脚下不就掉了一个铜钱吗？赶紧买了回家吧！”接着又自言自语：“好大的鱼腥味呀。”
刘一鸣低头看去，果真有一个铜钱在自己脚后跟，捡起来，加上自己手中的八个铜钱，等着交给了卖鱼人。
卖鱼人瞥了说书先生一眼，阴阳怪气道：“读书人的眼睛真犀利！从老远都能瞧见钱，真是走了狗屎运。”
刘一鸣提着鱼和陶罐，恭恭敬敬地向说书先生鞠躬道谢。
刚走进屋里，刘母和陈颖娴便闻到一股极重的土腥味，两人皆嫌弃不愿吃，让他拿去院子里养着，改天转手卖掉。
刘一鸣挠挠头，无奈翻出个稍大些的旧陶罐，把黑鱼养在其中，黑鱼倒是很开心的样子，冒出水面，直对着刘一鸣吹泡泡。刘一鸣倒是觉得挺可爱的，家里没养猫没养狗，现在养个鱼也不错。
陈颖娴也走来仔细瞧瞧黑鱼，留下一句“你真丑”便进屋里自个儿练气去。
黑鱼似乎也给她翻了个白眼，翻身往水里游去。
在家里的这几天，刘一鸣白天如常入山打猎提水，陈颖娴身体素质要比常人好很多，内外伤没多久就痊愈得七七八八。到了晚上，陈颖娴便把《虎翼》这本内功心法念给刘一鸣听，念到不明白处，陈颖娴还会耐心解释。
蒋进也没少来凑热闹，他对自己的刀谱十分满意，搞来了一把桃木刀，有模有样地照版画葫芦，让陈颖娴指点指点。
陈颖娴看着那把桃木剑，问他从哪来的。蒋进则笑道说是半夜翻进道观里偷的。
经过这几天的闲聊，他们也从陈颖娴口中了解到修道境界的划分。
原来，常人可从练内功或者练外功开始，外在功夫主流分为剑术，刀术，法术等等因兵器而异，大部分的外在功夫都需要修炼不同的内功心法，内功心法归根到底就是修炼灵气。无论是外功还是内功，往往都是各门各派不外传的独门秘笈。
常人练功，初为强身健体，进而成为武夫一级，二级和三级，再晋升，便能入道，踏上长生修道之路。
从二甲二十三境起步，直到二甲第一境，二甲第五境已是宗师屹立。
再者，需要更大的机缘和运气，才能越过二甲，触及一甲，一甲仅有三境，初境为探天，意为探索天道，中境为问天，意为问道寻路，第三境为天元，意为天道究极，自此可有飞升为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