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法壹阁内，觅得心法
法壹阁。
三千年前，卫鞅，李悝与申不害论道于珞珈山，四十一日，陆续来了一十三人，史称法术十三子，其中不乏李斯之辈。学有所成，在烽火连天的时代，入世建功，以各自的方式开万世之太平。
大家热烈讨论时，有一黝黑瘦削的懵懂少年爱坐在角落，挨着烛台，几乎不怎么说话。老师们说什么，他写什么，同学们议什么，他记什么。
性情木讷寡言，在繁星璀璨之中，他仿佛是一颗黯淡无光的星球。
后来，随着大家离开去实现抱负，他却选择留下来，写书立说，尊卫鞅为师。有《孤愤》、《五蠹》数书，著作等身。
他是韩非子。
法壹阁便是当年讲学之地。
陈颖娴收回目光，道：“难道你就没听过你家乡有历史遗迹吗？”
刘一鸣一脸无辜道：“我真不知道。陈姑娘你想啊，如果是个很有名的名胜古迹，还能让它埋在地底下吗？即使地方不见了，也总会有书记载，总会有人说起吧。”
陈颖娴反驳道：“那会不会是你孤陋寡闻所以不知道呢？”
刘一鸣双手抱头，没有回答。
陈颖娴背着手，走一圈观察下来，指着斜上的洞口问道：“从这里掉下来的？”
“对呀。”
“那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吧？”
刘一鸣摊手道：“昨日我上去看过，被大树封住，出不去呢。”片刻又说道：“但你的剑突然飞下来，把我也带下来。”
陈颖娴轻松道：“大树封住？那还行。待我斩开它就能出去了。”
想到姑娘那火一般炎热的剑把树干烧穿一个洞，刘一鸣吐一吐舌头，深信不疑，又为马上能回家见到娘亲而高兴笑了。
陈颖娴望着黑漆漆的深处，试探问道：“那你进去过了吗？”
刘一鸣笑道：“去过呀，里头地方还蛮大的，我在墙上刻了地图，陈姑娘，你想去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去。”
“好呀，现在走！”
两人带着火把，一前一后，像是两只萤火虫，飞进暗室。
刘一鸣领路，轻手轻脚地推开室门，介绍道：“这里好像是个图书馆，好多书架，通道很窄，陈姑娘你要小心些。”待灰尘抖落之后，才招呼陈颖娴进来。
少女走在刘一鸣身后，高了小半个头，“嗯”地轻声答应。
“书都在这里，我不认识字，你来瞧瞧这些书好用吗？”刘一鸣闪到一旁，好让陈颖娴走到前头仔细看看。
她抬头看去，眼睛发亮，书架顶上刻有“武学”二字。于是将火把递向刘一鸣，如饥似渴地翻动着古籍。
刘一鸣见她如此，便好奇地问道：“陈姑娘，这都是什么书呀？”
陈颖娴随口答道：“这上面写着是‘武学’，确实是武学古籍不错，什么八卦拳谱，法术，灵气心法之类的。”
刘一鸣又问：“那就是和你练的一样咯。”
陈颖娴听罢回头不屑说道：“哎，不是我说你哈，你大概这辈子都追不上我的进度的呢。且不说这些武学古籍基本上都是些普通货色，你再怎么练也比不上我青云山的剑道秘籍，当今天下，剑道第一的吴倩，你晓得不？她乃是青云山二千年来唯一一位能问鼎剑道第一的女剑修，整个青云山都说再过一百年她一定能登上一甲探天境界。再说了，我四岁起就开始淬炼筋骨，六岁修得完整心法，七岁练剑，十二岁已上二甲二十三境，正式入道。”
刘一鸣凑上来，与陈颖娴肩并肩，挑着武学古籍，认真说道：“哦。既然你如此厉害，眼光一定很好的了，要不给我挑一本不错的，适合我练习的。”
暗室中，陈颖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说这么多，你也记不得，你等会儿吧，我先瞧瞧，再给你挑一本。说真的，我打小就会运行灵气，至于如何教人从头开始习武，我还真没有什么经验，我也没有收过徒弟。待我晋升二甲十九境后，我要收的第一个大徒弟，他一定要是天资聪慧的，但是你资质一般，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原则我还是不能为你破例的。”
刘一鸣却答道：“哦，陈姑娘，你看这一本如何？”
少女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脑子里，左耳进去，右耳出来。
刘一鸣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要是学到一些武功，不要求跟别人打架都能答应，练习之后我的身体强壮些，那就能多挑些重活，便能多赚些钱。既然机缘巧合来到此处，不要白不要，每天有空时候多习得几遍，总会有用的。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虽然刘一鸣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但道理全在书外。
见陈颖娴不说话，刘一鸣又追问道：“是不是这一本不够好？我不贪心，不是最好的武功也可以的，只要练了之后能强身健体，之后就可以多做些苦力活，多赚点钱，每年能给家里添些新家具，我娘生活过得好一些，就足够了。最好就是这武功能速成。”
陈颖娴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强身健体？亏你就这点志气，还练什么武功啊，到山里多挑几趟石头就可以呀！”
“你咋知道山里的石头能换钱的呀？”
陈颖娴不再接话，接过刘一鸣手上的书，念道：“《虎翼》。”是一本很薄的书籍，寥寥数页，封面简陋，连好些的装订都没有。接着她翻开第一页，轻声读了几句，又随心地翻了两页，便把书甩给少年，没好气道：“这就是一本修炼灵气的心法，才几页纸。你知道吗？我青云山的心法比它厚上几十倍，我足足练了一年多，你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这部心法两三个月即可练成？”
“哎，不是我说你呀，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呢？这大概率就是一部很普通的心法，没什么了不起的。”
刘一鸣把《虎翼》握得更紧些，喃喃自语道：“那看来挺适合我的。对了，陈姑娘，你能不能找个时间把里面的内容念给我听听，我记下来好好练。”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