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死相逼
白棠走下来，看着阿亦和华初针锋相对的样子，有点暗自窃喜，又用以前老样子的那个表情看着华初，不禁冷哼道：“华初，哦，不，现在该叫你白洛了。你就是他妹妹的那个儿子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令人讨厌！呵呵，我就说了阿亦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亦儿，既然你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和你父亲也没什么关系了，那我就替你杀了他。来人，给我上！”
阿亦虽然嘴里不想再和华初再有任何牵扯了，可内心还是十分不听使唤的想要他平安，也希望他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白棠现在还是不肯饶过华初，这到底该怎么办呢？这时候，阿亦的脑海中想起一个声音——黑气幽幽道：“白亦，你就口是心非吧，明明心里爱的不得了，却还在这里拒人千里之外。哈哈哈，真是好玩。”
阿亦向母亲行礼，态度坚决道：“阿娘，不必你动手，我自会处理。”
周小看情势不对，冲到华初身前道：“亦公子，我看得出我们公子对你咳咳，反正即便你长得再好看，也不能伤我家公子分毫。”
尊主拂袖道：“你们都给我住手。我是不会让你们对华初再做什么的，我是水狐族的尊主，我命令你们现在都给我退下。”
话音刚落，白棠带领的那队护卫，还是拔刀对着华初，未有丝毫退意，白棠冷笑道：“你虽然贵为尊主，可我也不是好惹的，亦儿自己怕是解决不了他，就还得我来。”
此时白棠的护卫和尊主的护卫剑拔弩张，对峙起来。阿亦实在不想看到水狐宫中的人自相残杀，于是突然跪地道：“母亲，求你放了华初吧。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娶阿静的，您也不想看水狐族没落吧。”
华初此时身边已经被周小，心染，杨水，小盈包围了，他们誓与华初共进退。但看到阿亦那么费心的为公子求情，周小内心对阿亦又重新敬重起来。
白棠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真的会为了贱人之子而赴死，于是一脚踢开阿亦，一掌打飞护在华初身边的几人，眼看下一掌就要落在华初身上时，尊主接下了她的那一掌，并向后一甩，道：“白棠！你够了！”
白棠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阿亦接住了她，道：“阿娘，没事吧。求你收手吧。”
白棠推开他道：“你滚开。亏你还是我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以前的你是多么乖巧可爱，都是这个华初。”
说着又欲动手时，阿亦大叫一声手中忽现一短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道：“阿娘，如果你不放过华初，我，我今日就为他而死。”
白棠道：“好啊，你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死。”
阿亦一用力，脖子上的血顺流而下，白棠没想到阿亦居然真的敢，要知道他小时候还是胆子非常小的，也最害怕流血，可如今竟为华初做到这个份上，她感觉自己多年的养育都白费了，怒道：“亦儿，你把刀放下。我答应你，但你必须要和阿静成亲。这是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要求了。你可能做到？”
阿亦哭着点头道：“能！”
尊主赶忙上前，夺下了阿亦的刀，华初本来也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是都被周小和小盈拦住了。
白棠冷冷道：“你们走吧。”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潜藏在水狐宫外的星辰窟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杨水背着华初回头一直张望的人，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对不起阿亦，一边是师父，一边是阿亦，他真的很难抉择，看着阿亦为救他不惜伤害自己，他的心在滴血。
几人离开水狐宫，与外界的人汇合后，到了千愿阁，顺利回到了五窟，一到五窟中心大殿，华初就晕了过去，经心染诊断，也许是因为这一晚打击太大，皮外伤好了，但是内伤还在，又忧思过度才昏了过去，多睡睡恢复得快。
水狐宫中，大殿上如今侍卫尽皆退去，只剩阿亦，白棠和尊主三人。
白棠道：“亦儿，明日就去喜阁谈论你的婚事。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
阿亦俯身道：“是。”
尊主什么话也不说就拉着阿亦走了，白棠也拂袖而去。
这走的方向竟是阿亦的住处，阿亦道：“阿爹，你不回中殿了吗？”
尊主道：“先把你送回去吧，顺便去院中的梨树下小憩一会。”
阿亦心道：“阿爹以前就喜欢去梨树下一坐就是一天，应是真的喜欢吧。但总觉的隐隐有哪里很奇怪”
他们二人好久都没这么并肩走过一段路了，这一走，就觉得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阿亦虽然是个小男孩，却总是央求父亲抱抱，再大一点懂事的时候，抱抱就显得难为情了，于是改为像个小大人一样一齐走，边走边滔滔不绝。直到现在个子一下长得都和父亲差不多，能和他并肩走了，但话却越来越少，只是从背影看起来，竟觉得异常很温馨。
不一会，绕过花园，在长廊上走了很久，终于到了阿亦的院子，小蚌听到少主回来的脚步声，赶忙从房中出门迎接，一看到尊主，先是一惊，后又赶忙行礼，尊主颔首示意起身，小蚌才起身缓缓看向少主，惊疑不定道：“少主，你没事吧。啊，您的脖子怎么有伤。难道”
阿亦拉着她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头道：“阿爹，我们先回屋子了。小蚌给我处理伤口。”
尊主一只手背后道：“好。”径自向梨树那边走去。
阿亦回房后，顾不得伤口，趴在门上就向梨树那边望去，小蚌从身后拍拍他的背道：“少主，让我为您包扎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吧。”
阿亦专注的看着梨树那边，道：“嘘！”
小蚌朝他看的方向看去，看着尊主在树前不知道说着什么，梨树似乎是能听懂似的不停地摇晃枝干，梨花簌簌下落，在院中铺满了地面，尊主还伸手轻轻抚摸着树身，好像在安抚，又好像在忏悔，总之离得远也看不真切。
就这样看了一炷香的功夫，阿亦的眼睛不自觉的慢慢闭上，竟然靠在你门口睡着了，小蚌不忍心吵醒他，可也不想他在这里就睡，海底还是比较冷的，少主的身子从小就弱，病了还是很难好的。于是，她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纤瘦的他到了贝壳床上，按道理这么大动作，少主应该要醒的，可出奇的是并没有，一直到腿脚身子都到床上，少主也没醒，也许一晚上没睡，他是真的累了吧。
小蚌从房间取出常备的药箱，动作轻柔的给少主脖子涂好药，又给他盖好被子后，关上房门就出去了。
尊主听到声音道：“亦儿，是睡了吗？”
小蚌点点头，尊主摆摆手，小蚌就回去了，尊主坐在了石桌下，一直望着梨树发呆，不多时，手撑着脸沉沉睡去。梦里他好像梦到了那时候和他的妹妹一起，在白缥缈府上，快乐的时光。妹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而自己总是被白缥缈调戏，虽然外表一副木讷的神情，但内心却早已心动不已。
阿亦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处在那片平静大雾弥漫的湖面上，他大叫道：“喂！你在吗？喂！”
一个声音传来道：“你别吵了，真的是一醒就吵个不停，烦都被你烦死了，真应该把你噤声的。”
阿亦道：“你出来，我有话想说。”
大雾散去，黑气化身成他的模样出现，勾起嘴角道：“什么话？”
阿亦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带有几分邪气的黑气，道：“如今华初已经不在这个水狐宫，我们之间的协议应该也完成不了了，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黑气悬在空中，在他身边转了三圈，抱起手臂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认输如何？”
阿亦道：“我要是认输，是不是神识就此消散了，而且身体也永远属于你了？”
黑气大笑道：“未必，你还答应过我两件事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阿亦道：“那你想我怎样？”
黑气道：“灵契我可以撕毁，但是这具身体你得让我使上七天，本来已经用了一天了，可你昨晚非要用一次，那么我是很有诚信的人，我就再使用六天，从今天开始倒数，六天过后，我就把身子还给你，这样你觉得可还公平？”
阿亦万万没想到黑气居然这么好说话，连忙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要做过分的事。”
黑气才不管那么多，道：“呵，身体既是我的，我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还有一点，你不要在脑海中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最好老实呆着，尝尝我这些年在你这片湖中忍受的孤寂。”
阿亦却道：“你难道一直在这里？我怎么都没有发现？”
黑气并未回应他，只是空中之前他们签订的灵契出现了，但很快又化成了灰烬。
黑气也随之就消失了，湖面上雾气又聚拢过来。阿亦什么也看不清，白茫茫的一片，一望无际。就像黑气说的那种寒冷入骨的无边孤寂感，阿亦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没那么冷，可事实上都是徒劳。
黑气已经成功占据了阿亦的身体，睁开眼，扯下勒着脖子的绷带，道：“白亦这个侍女，真真是个蠢货，不过昨晚的演技不错，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管她了，没有赌约，没有那个傻小子，我终于自由了，我要出去好好玩玩。”
他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却看到还在石桌上小憩的尊主，心道：“这老头，怎么在这里？我还是小声点，别吵醒他，省的麻烦。”
他正准备轻手轻脚的从长廊走时，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他：“少主，你这是？”
阿亦转身就捂住了她的嘴巴道：“别说话，你没看到尊主还在休息吗？嘘！”
小蚌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睛瞪得老大拼命点头，阿亦这才放下手道：“蠢丫头，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玩啊？”
小蚌脸红道：“少主，你”
阿亦也不管她说什么，趁着夜色，拉着她就往长廊尽头走去，边走边道：“丫头，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别藏着掖着了。今天我心情好，带你出去玩玩，等会抱紧我。”
小蚌感到奇怪，少主好像又变了，道：“少主，你我我”
阿亦只觉得她啰嗦，生气道：“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了，我知道小姑娘家的就会害羞。你也不例外。”
小蚌挣脱少主的手道：“我，我没有。少主我自己会走。”
阿亦不再调侃他，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高墙，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复杂，只需在阿亦自己的院子处跃上高墙即可，但奈何尊主在那里，没办法只好如此了。
阿亦道：“丫头，抱着我。”
小蚌道：“我少主你”
阿亦有点厌烦她这一路上你啊我啊的，于是直接环住小蚌的腰，飞上高墙，又平缓落地。
夜晚的长街真的美不胜收，灯火通明，小贩在外面叫喊，好不热闹，黑气只是以往只是在湖面上看的到，却无法感同身受，更是不能触摸，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他深吸一口气，心情大好，拉起小蚌的手，尽情地向长街奔跑，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就直接拿走，小蚌在他身后给他付钱，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绝美的容颜，不禁默默跟在身后，道：“这不是我们的心神吗？”
“心神来我摊上买东西了，我好幸福哦！”
“我看到心神了！快看，快看！”
一时间，街上的人群都围着阿亦，路都被堵的鱼车什么的都过不去了，阿亦被人们这么簇拥着，心里开心坏了，并道：“什么狗屁华初，现在才是我想要的。哈哈哈”
突然一个长相出众的姑娘道：“少主，少主，快看我！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阿亦朝着声音方向望去，这一个回头，有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直接被迷得当场晕倒。阿亦心道：“有这么恐怖吗？”
那个长相出众的姑娘倒是非常稳，但还是叫出了声，道：“少主，哇啊啊啊啊啊，好帅，我想问昨日的谣言是真的吗？您真的喜欢华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