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来是姑姑
御辰窟则是窟中众多珍宝的储存之处，既有用于写好寄存人名字代拍的珍奇宝物如一品灵剑、千年灵草诸如此类的，而御辰窟也会收取拍卖费用的三成作为报酬，也有几百年来丹辰窟制好的寄存这里拍卖的上等丹药，还有金辰窟赌徒们输了用来抵债的珍奇宝物，最后也就是御辰窟自己几百年自己搜罗来的奇珍异宝。而御辰窟主华于也和其他窟主一样，本在海底开了最大的长兴坊，但又不甘心落后，于是在大陆各地也开了连锁的长兴坊，由于资金雄厚，奇货可居，各种新奇的宝物层出不穷，引来拍卖会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由于生意过于火爆，宝物供不应求，这位华于窟主也是效仿了千愿阁的做法，只在时间上做了调整，每月的初五、初十、十五号、二十号和二十五号才开放。即便这样，也有大批的看热闹和品鉴宝物的人趋之若鹜。而这位华于窟主则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对比其他窟，他也算殚精竭虑，致力于把自己窟的事业做上如日中天的景象，让其他窟望尘莫及。可惜这些只是他自己的臆想，五窟其他窟根本就没有这个攀比的心思，他也就只能自己斗自己了，没什么意思。他这个人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整个人也是八面玲珑，只能说不愧为拍卖阁的领导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来不得罪人，而他手下的弟子，有样学样，都变得跟他一般世故圆滑，也难怪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了。
最后要说的就是姒辰窟了，姒辰窟是五窟的消息网，消息聚集之地，其间消息来自五湖四海，由姒辰窟统一汇总。这个窟主华瑾则是领导人，脾气暴躁易怒，连带弟子们的脾气也是非常之差，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而她的弟子多数都是女子，少有的男子也只是因为长得或者行为有点娘，还有后天在女子堆里呆久了发生的变化的就会干些体力活，如洗衣做饭，劈柴挑水，这些伺候人的活，而他们活得也没有骨气，时间也已经磨平了他们身上的棱角，变得逆来顺受。他们窟有个专门管教后续进来女弟子的地方，名叫千月窟，教的有基本的认字、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还有各式各样风姿独特的曼妙舞姿，更有姒辰窟的传递消息的专业暗语和破解方法等，总的来说这个千月窟是个教人才艺的地方，而后根据弟子们掌握程度，再来分往各处所需地方。有的作为丫鬟分在各个仙门世家内部，有的则根据才艺高低分在姒辰窟在外界各地开的连锁的千月阁，用来打探消息，他们这些人基本是卖艺不卖身，如遇强破的则会想方设法为他们喝下“千日散”，那人就会如同喝醉了般昏昏沉沉睡去，并且会持续做美梦，没有解药的话就会一直昏睡。还有的则会因为毫无才艺留守窟中，整理消息。大部分时间整个姒辰窟都是忙的不可开交，基本算是整个五窟中最忙的一窟了，也难怪整个姒辰窟的人都脾气暴躁了，感情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啊。
华初听完窟主的介绍后，困意席卷了整个脸庞，打着哈欠道：“师父，您累不累？讲了这么多，口渴了吧，我去给您倒杯水。”
白缥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讲完了五窟内容，确实有点口干舌燥，就用手握拳放在嘴边，故作干咳道：“咳，好徒弟再不拿水过来，为师怕是要渴死了”
华初知道这又是师父的伎俩，拿着水杯递给师父，也故作伤心状，附和着她的话说道：“呜呜，师父快喝水，不要狠心抛下徒弟呀”
这两人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教会什么样的徒弟，不过华初也只有在师父面前才会这样，变得依着和哄着师父，而他的师父也一样。
想到这里，华初和周小已经进入了大殿中，这次并未见到他的师父，只有大殿中偏房寝殿的侍女守在门外。侍女小盈看到华初前来，便走上前轻声说道：“华窟主，我们窟主有请。”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华初内心一咯噔，总觉有事发生，便嗯了一声随即就打算随侍女进入师父寝殿，而周小也跟在身后，但在寝殿门口被小盈拦下，且低声说道：“窟主只请了华窟主一人前往。”
周小也只好安安静静的和侍女一起待在门外。华初大步走到师父面前，只见师父盖着被子，整个屋子也昏昏暗暗，窗前的桌岸上还摆放着未喝完的药汤，而师父此时面容憔悴，再不似当初妖娆多姿的模样，甚至还没有上妆，整个人形如枯槁，头发凌乱，和当初一起打闹的师父判若两人，华初跪在床前，握着师父的手，身体颤抖，磕磕绊绊的说道：“师父您您这是怎么了上次接任星辰窟主时，您您还好好的，这才几年没见，您”
白缥缈缓缓睁开眼，看着正在颤抖的华初，伸手还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擦了擦他脸上的滚烫的泪珠，只是这次的她没有多大力气，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擦掉了眼泪。又满面笑容的道：“师父没事，还能活好久呢，呵呵不过这次师父真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师父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这次没开玩笑，你要好好听着，帮为师完成心愿。”
华初看着和以前一样的笑容，但是却不一样的脸部，现在的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还渗着笑，形容她极其诡异也不为过。但这确实是她的师父，轮廓不变，他只有心疼和疑问：“师父，您告诉我您究竟怎么了，我们修仙的不是神岁漫长吗而且容颜用驻颜术也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化，您这么爱美，怎么会这样？我”
白缥缈打断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大限已到，这些也就不必再在乎了。当初徒儿你走火入魔，我用一半灵力救你之时，你的身体感受到灵力的波动，就趁机吸了我剩下的的一半灵力，这才顺利突破你的星辰秘法，但为此我的一身灵力也只剩不多了，只能勉强支撑到你顺利继承星辰窟主，之后我便派遣你完成很多任务，让你无暇来找我。”
华初哽咽道：“师父，您会没事的，我现在灵力很高，我来救你。”
说罢华初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点白缥缈的额头，就开始输送灵力。但是这边白缥缈用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摇摇头说：“没用的，白洛，停手吧，我这具身体，已经支撑到极限了。”
华初突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缥缈，许久才缓缓问道：“师父，您您怎么知道我”
白缥缈道：“你的名字？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心想要报仇，而仇家正是天狼族君主。”
华初一脸愕然，惊疑不定道：“师父，您该不会是”
白缥缈看着徒弟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噗嗤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是你母亲的至交好友，只是在你母亲去往大陆开派时就失去了联系，但你出生时你母亲有写信跟我说过，我这才知道。你父母去世后，我几经辗转才找到了你，得知你在水狐宫中过得并不好，于是才命人把你接回来我这里悉心教导。而我和你一样都是水狐族人，你的父亲是我的大哥，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姑姑。”
华初这才想到为什么自己这两百年间受到师父百般照顾，原来自己不是孤儿，还有亲人，不禁热泪盈眶，结结巴巴的喊道：“姑姑姑。”
白缥缈眼里泪水打转，但还是温柔的露出笑容：“诶~好侄子，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师父。”
华初还想听他父母的事，就殷切的恳求道：“好师父~求求您了给我讲讲我父母的事吧。”
白缥缈随即收拢笑容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很久以前，我的家族是水狐族旁系的一支，世代行商，对做生意极有天赋，每年都会上交家族所挣半数钱财给尊主，维持着水狐族的日常花销。但是对于修仙的来说，这个做生意根本算是最末流的存在。许多仙门众家根本不屑于此，而他们平时帮忙除妖邪就足够有钱了。即便如此，由于我们过得富足，这些外面的流言蜚语自然也打击不到我们。我兄长的修为极高，却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只醉心于修炼。我跟兄长刚好相反，我对做生意却是自来熟，天生的上天给饭吃的，因此家中的生意都是我在打理，我不喜欢修炼。我和你母亲从小一起长大，在你母亲年少时会经常来到我家玩耍，总能遇到我兄长的热情款待，久而久之，你母亲就喜欢上了我兄长，我兄长这个人又比较木讷，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两个人最终经过我的旁敲侧击才走到一起。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被你外祖父发现了，你外祖父本就看不上做生意的低级家族，所以就赶紧给你母亲定了一门婚事，对方也是水狐族修仙一族中最有前途的一脉。但你母亲死活不同意，不惜和家中断绝关系，毅然而然和我的兄长逃离海底去大陆上开宗立派，而你母亲的哥哥也就是现任水狐族尊主也不忍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于是代替妹妹娶了那家的女子，事态才平息下来，只是我，唉不说也罢。”
华初看着师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遐想万千，最后开口道：“师父难道也受了我父亲的连累，才脱离水狐族来到地下做生意的吗？”
白缥缈叹了一口气道：“是也不是，你父亲走后，我便继任了族长之位，只是我我心里也有一人，可那人成婚了，伤了我的心，我气不过，就带领族人脱离了水狐族，来到地下做起生意，远离他。水狐族没了我族的经济来源，这几百年间，花销也日益减少，虽能靠老本维持，但也不能长久。呵呵呵这也算是他们的报应吧。”
华初很快就猜到那人应该就是舅父也就是水狐族尊主，因为这中间时间这么短，也只有舅父成婚了。但他不好揭破，就顺着师父的话说道：“师父说报应，那就报应吧，只是师父看起来并不是很恨那人啊。”
白缥缈眉头微蹙，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平静的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往事已不堪回首，既然他看不起我做生意的，那我就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没有物质的生活。而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日渐衰落，紧靠着祖上积攒下来的财富，怕也是撑不了太久了。只有一事我至今不能忘怀，如今我大限已到，不知徒弟能否替我问问那人。”
华初想也没想径直说道：“师父但说无妨，我一定帮您问到。”
白缥缈这才下定了决心，双手握紧拳头，沉沉的说道：“你帮我问那个人，你一定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你帮我问问‘他究竟有没有后悔过？’咳咳咳咳咳”
华初听到师父开始咳嗽不止，连忙答应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问的，您先休息，别说话了，我去给您熬药。”
白缥缈又死死抓住他的手，强忍咳嗽，道：“不必了，你去把其他四位窟主叫来，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我有事交代他们。”
华初不忍离去，于是对门外说道：“周小，你速去大殿管理中心，吩咐他们派人把四位窟主请来，就说窟主有事交代。”
周小在外面吃东西，听到主人吩咐，赶紧收起还未吃完的零嘴，大声回道：“是，主人，我立刻就去！”
华初又起身去门那边吩咐小盈去泡壶清心茶，自己则返回守在师父床前，一步也不想离开，白缥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但华初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内心只希望师父赶紧好起来。
白缥缈见华初愣神，就用力掐了掐他的脸颊。这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华初一下回过神，还以为以前的爱开玩笑的师父回来了。然而在他重新看向师父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并没有改变。
白缥缈又接着说道：“徒弟啊，师父告诉你一个秘密，嘿嘿，你知道吗，师父给你吃的药丸其实不是‘俱焚’，没有毒，相反还能调节身体，增强灵力。没想到吧？又被师父骗了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