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六指谢班
常广快速破坏了二楼和一楼的电话和监控，跑向左侧一栋平房。
砰！
他头一偏，子弹从耳边擦过，一个侧翻，躲在一辆车后，透过车窗望去。
百米开外，一片树丛的草叶在晃动。
他瞧了一下身边，没有合适的武器，一脚跺碎一块地砖，拾起一块三指宽的，掂了掂。
温向明逃回来，是想求救和打电话，一开枪，把自己给暴露了，正在懊悔，忽听破空声传来。
常广愣了一下，扔掉手里的砖块，质问楼上的王笑：“艹！你干嘛杀他？”
王笑手里提着一把手弩，将温向东拉到栏杆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死泥鳅，别把陆哥的事搞砸了！”
常广又咒了他两句，继续搞破坏去了。
陆云和唐笑赶到，经过一片树丛，闻到血腥味，拨开一瞧。
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粗壮汉子，额头上露着箭尾，死不瞑目。
正是先前带人攻击两人的头领。
唐笑道：“是温向明！”
王笑胳膊夹着温向东走过来，见他们脸色不好，陪笑道：“陆哥唐哥，这里还有只铁头大乌龟！”
两人一瞧。
温向东满头满脸都是血和大包，一只眼睛暴出，眼珠子还挂在眼眶上。
嘴被打得裂开，几颗门牙露在外面。
样子很是凄惨。
唐横不喜欢虐人，更喜欢一击致命，他恼怒地瞪着王笑道：“怎么打那么狠？”
“被你搞成这样，我怎么审问？给他敷点止血消肿的药，再帮他包扎一下！”
陆云大摇其头。
“噢，好的。”
唐横从腰间小皮包里掏出一个小瓶，说道：“你们先走，我处理下尸体。”
五分钟后，七具尸体灰飞烟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酸臭味。
他回到先前那片灌木林，在十三名安保的尸体上，都滴上一小滴化尸水。
陆云、王笑、常广三人带着温向东返回山门。
汪小毛从远处跑过来，浑身乱哆嗦，脸白得没一丝血色。
刚才那阵枪声，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陆……陆公子，就就是他……和他弟要我下药！”
王笑忽然举起手弩对准他，冷斥一声：“你小子撒谎！”
汪小毛吓得连连倒退，一跤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嚎哭道：
“是……是……是他的手……手下找的我和林露！”
“艹！万一他的手下被人收买了呢？”
陆云眉头一皱。
“王笑，你审问过这姓温的了？”
“这家伙说药不是他的，我把他打成了猪头，他还是不承认！”
“不西……鹅。”
温向东头无力耷拉着，突然艰难地嘟囔了句。
陆云探手抬起他的下巴，沉声问道：“谁给的药？”
“南榕……仁德……谢六……指！”
“六指仁医谢班？”常广面色一变，望向陆云。
“陆云，小心别中了计！”
众人望向大步赶来的唐横，就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包，沉甸甸的样子。
“老班长，你手里是什么？是钱还是金银财宝？”常广好奇问道。
陆云不解：“你拿账册干什么？”
“查下东明药场的生意往来，或许能找到裴家的罪证。”
“陆哥，有用吗？”王笑不以为然问道。
陆云沉吟片刻，摇头道：“我不是警察，没兴趣和精力慢慢找证据。不管真假，我们先去趟仁德医馆。”
唐横瞧着手里的布包，瞧着陆云：“这些还要不要？”
“先留着。”
……
南榕街。
起伏不平的青色瓦房连成一片，如海面上的波浪，一望无际。
此处位于南城城区边缘，是明州城最大的贫民区。
这里有着紧凑的布局，低矮的房屋，乌黑的沟渠。
垃圾东一堆西一堆，在炽热的阳光下，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滋养着无数苍蝇蚊蚁。
这里有令人眼花缭乱、如迷宫般的小弄巷，初来乍到，十个人来，五对人找不到路。
十八巷尽头，有一片开阔之地。
一棵大榕树撑着巨大的冠，将两边的古朴建筑完全覆盖，既能遮风，又能挡雨。
再向前，是石彻的栏杆。
栏杆之外，是断崖。
断崖之下，可见济水的妖娆身影。
和风习习，滔声阵阵，时不时能俯瞰水面上的江船和鱼舟。
十八巷56号，仁德医馆，包括了左边和右边两座红墙碧瓦的古老房屋。
此处与南榕街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宛如污淖中绽放出的一簇清莲。
此时，左边房屋的外堂静谧无声，一名身着白大褂、脸上架着老花镜的古稀老人，正靠在一张木椅上看书。
轰轰轰……
三辆摩托载着六人穿屋过巷，引得屋里屋外，巷前巷后的人纷纷竖耳侧目。
陆云几人从温向东口中得知，那个被南榕街居民盛赞的谢大夫，年轻时曾是裴盛年的跟班、兄弟，为裴家鞍前马后，立下不少功绩。
十八年前，他来到了南榕街，将两座祠堂改为医馆。
这里住着数万贫困居民。
小偷、流氓、抢劫犯、卖淫女成群结队聚集。
除了卫生条件极差，坑、蒙、拐、骗、偷、盗、抢、嫖等罪恶，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人一旦缺钱，缺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缺爱、缺良心、缺安全、缺廉耻、缺骨气……
谢班看到这里的人缺健康，缺医生，尤其是医术精湛的医生。
虽然其他一些人也看到了，但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的，只有谢班一人。
因为他有裴家作靠山。
他妙手仁心，赢得好口碑的同时，赚得盆满钵溢。
陆云一行人将摩托车停在榕树下，走进医馆。
老人扶着老花镜，仔细打量陆云等人，最后视线落在被王笑、常广两人架住、已经半昏迷的温向东身上。
“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
“能治吗？”唐横面带煞气问道。
谢班脸色缓和下来，摇头道：“眼珠子装不回去了，别的伤可以。”
陆云随意瞟了一眼他的两只手，没看出什么，仔细再瞧，发现了端倪。
右手多了根小拇指，并非畸形，堪称完美。
谢班叫了一声，从另一边的扇子里跑过来两个年轻人，都穿着白大褂。
“你们先带病人去清洗、消毒，好了叫我。”
两名年轻人来扶温向东，王笑挡住。
“我们陪着他。”
两人望着谢班。谢班点点头。
四人离开，去了内堂。
陆云指着一脸惊愕的汪小毛，小声问道：”谢老先生，你认识他吗？“
谢班瞧了一眼，摇头。
“不认识。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儿。”
唐横道：“温向东你总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