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得救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鲜血染红了大地,城外城内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原本鲜活的生命在刹那间没了生息。
女人尸体摆在一边,全身赤裸,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
蛮夷士兵猖狂的大笑,摸着下巴,眼里满是兴奋之色,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蛮夷士兵将一个不足两月的婴孩,粗鲁抓在手里,婴儿感受到恐惧,哇哇大哭,啼哭声响亮如钟。
它被蛮夷像投球一样砸在城墙上,顿时婴孩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破裂,哭声戛然而止,鲜血喷溅,如西瓜汁染红一片。
其他蛮夷士兵啪啪兴奋鼓掌,还不忘夸赞他。
一个粗犷高大的蛮夷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叽里呱啦发布命令。
闻言蛮夷士兵们兴奋的举着武器嗷嗷直叫,开始在城里挨家挨户搜刮钱财和粮食。
“砰…”一家民房大门被蛮夷士兵一脚粗鲁踹开,走进去看着昏暗简陋的房间,几个士兵满眼嫌弃。
几个士兵在屋里翻箱倒柜一番,结果一无所获,语气不悦,叽里呱啦骂骂咧咧转身离开。
藏在床底的一家人紧紧的捂着各自口鼻,额头渗出浅浅冷汗,身体瑟瑟发抖。
然而就在蛮夷士兵离开屋子时,床底传出响亮的放屁声。
“噗…。”
“你做甚,个死婆娘。”女人丈夫愤怒骂道,嫌弃的瞪她一眼,全然忘了危险还存在。
女人顿时神色尴尬胆怯不敢言语。
“嚓”一把明晃晃的刀从床板缝隙插下,女人额前头发散落,险些削掉到她的头皮。
“啊…”女人小孩吓得惊叫。
紧接着木床被蛮夷士兵直接抬起,一家人惊恐的目光与蛮夷士兵狰狞兴奋的目光相对。
女人白眼一翻当场晕倒。
许多没来得及逃跑的百姓,躲在家里被抓了出来,直接乱刀砍死。
贺诗韵听着外面撕心裂肺惨叫声和蛮夷兴奋嚎叫声,吓得瑟瑟发抖,将同样颤抖的豆子紧紧抱在怀里,捂住他的双耳。
豆子缩在贺诗韵怀里瑟瑟发抖,纯净呆萌的眼里此刻满是惊恐,豆大的泪珠似珍珠掉落。
“砰…”外面的大门被蛮夷士兵踢开。
贺诗韵赶忙捂住豆子的嘴,防止他害怕出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敌人每走一步,贺诗韵都能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一分,她的额头渗出浅浅冷汗,喉咙紧张的不断咽口水。
往常时间感觉很快,此刻她感觉度日如年。
蛮夷士兵一阵翻找打砸,发现什么也没有,气的挥刀乱砍,“砰”木盆砸在不起眼的杂货门上。
贺诗韵和豆子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蛮夷士兵脚步声越来越近。
贺诗韵抓起旁边的一根木棒,若是被发现就将蛮夷士兵干掉。
“嘎吱”杂货门被打开,蛮夷士兵走了进来,发现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地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许多他都看不懂,乱翻一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满眼嫌弃准备离开,忽然目光瞟到墙角的大缸,有些好奇走过去看看。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躲在木板后的贺诗韵,颤抖着手紧紧握住木棒,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其他蛮夷士兵的声音,似乎在叫他,蛮夷士兵闻言快速离开。
待蛮夷士兵脚步声远去后,贺诗韵身体直接瘫坐地上,吓出一身冷汗,浸湿了衣服。
豆子也瘫坐地上,小人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有点姿色的女人直接被扛走,样貌平平的当场虐杀致死。
整座县城响起撕心裂肺惨叫声和蛮夷士兵兴奋的狂笑声。
大概持续两个时辰,惨叫声停止,蛮夷士兵四处放火烧房。
火焰渐渐蔓延整座县城,浓烟滚滚,似一条条巨龙盘旋而上。
蛮夷士兵烧杀抢掠后,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扬长而去。
等到汉夕城军队赶到沙江县时,看到让他们愤恨悲痛的一幕,场面惨不忍睹,犹如人间地狱。
所有士兵手握成拳,骨头捏的咯咯作响,额头青筋爆起,咬牙切齿,双目猩红看着惨死的百姓,恨不能将蛮夷士兵食其肉喝其血泄愤。
看到地上摆着姿势各异赤裸的女人,士兵们快速移开目光,找来一些床单给她们遮羞。
士兵们分散开来,在县城搜寻是否还有活口。
有些还未死透,挣扎,祈求,渴望被救。
军医上前看了看悲痛摇头,已经救不活了。
为了让他们死前少受罪,士兵们忍痛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有的被吓晕,刚醒来看到惨不忍睹的场景,又吓晕了。
经过一番搜寻零零散散还有些幸存者。
百姓们看到是自己国家的士兵,整个身心才得以放松下来,随后无所顾忌号啕大哭。
馒头浑身是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看到眼前如修罗场的画面,面色惨白神色惊恐,不知踩到什么直接跌坐地上。
谁知坐在一具尸体上,吓得他直接跳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那人瞪着惊恐的眼睛死不瞑目,左边脑袋被削掉大半,流出豆腐似的脑浆。
“呕…。”一阵干呕,馒头慌忙逃离,然而他所到之处,见到的场面比刚刚的画面更残忍更血腥。
火焰越来越旺,贺诗韵和豆子想逃时为时已晚。
刚开始是有机会逃脱的,但外面有很多蛮夷士兵,他们出去就是死,原本等他们走了再逃,谁知火焰堵住了出口。
贺诗韵和豆子被困在杂货房里,高温下她俩像两只被烘烤的鸭子,如墨的浓烟充斥着鼻腔。
周边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豆子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贺诗韵摸了摸他的脉搏顿时松了一口气。
轰,屋顶的横梁从中断裂砸下,顿时火花四溅,吓得贺诗韵抱着豆子赶忙往后退了退。
手背还是被火星吻了一下,嘶,贺诗韵疼得眉头微蹙,手背顿时起了一个小水泡。
贺诗韵撕下两块麻布从商城买一瓶水,将布打湿捂住她和豆子的口鼻,防止毒烟过量吸入。
剩下的水倒在她和豆子的身上降温。
随后又买大桶水,浇洒在周边,温度慢慢低了不少,但面对大火犹如杯水车薪。
怎么办?逃过了蛮夷的刀,却逃不过火的吞噬吗?
她和豆子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一定要冷静,冷静。
正想着外面传来说话声,仔细听是汉国人的声音,此刻对贺诗韵来说犹如天籁。
贺诗韵看到了希望,拿开捂嘴的麻布,大声呼救,“救命,救命。”一股浓烟进入口腔,呛得她直咳嗽,又赶忙用麻布捂住口鼻。
“里面有人,”士兵听到燃烧的房屋中传来呼救声,赶忙取水灭火救人。
待火熄灭,他们俩人终于得救,贺诗韵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难道她又穿越了?
正想着,门被人从外推开。
馒头端着一碗高粱粥进来,看到贺诗韵醒了,双眼一亮,满眼欣喜,“老大,你可算醒了,吓死俺了。”
声音有些熟悉,贺诗韵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你是?馒头?”不确定问。
眼前干净整洁的小男孩,身子瘦小五官精致,和以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对比完全是两个人,也怪她一时半会儿认不出。
“老大,你不认得俺了,俺是馒头啊,”馒头用受伤担忧的眼神看着贺诗韵,眼里隐隐有泪光。
“乖乖,俺差点没认出来,没想到俺家馒头是个俊俏的男娃子。”贺诗韵忍不住夸赞。
“真的!”馒头听到贺诗韵夸自己,顿时眉开眼笑,有些害羞的脸红。
把高粱粥递给贺诗韵,贺诗韵接过,喝完后,把碗放在桌上。
这才想起其他人,“豆子怎么样了,铁锅他们呢?”
“豆子没事,”说到铁锅他们,馒头不禁潸然泪下,“铁锅,铁锅他们被蛮夷杀死了。”
蛮夷二字如今深深种在了他稚嫩的心房里,当看到同伴们的惨状,馒头眼里都是悲愤,小小的拳头捏的紧紧的。
闻言贺诗韵心里忍不住沉痛自责,是她没有保护好他们,捏住棉被手微微颤抖。
豆子进来时,房间气氛压抑悲痛,他没有说话,乖乖的走到贺诗韵身边,见她没事,松了口气。
看到焕然一新的豆子,贺诗韵摸了摸他的头表示没事。
心情好点后,贺诗韵问,“这是哪里?”
豆子抢先道:“老大,这里是汉夕城外,这里可大了。”他的眼里都是对新鲜事物的震撼与兴奋,一时之间忘了悲痛。
“老大,俺们暂时被安置在汉夕城外的一家农户里,明天会有人给俺们安家落户。”
汉夕城,之前听闻过,沙江离这里大概三天的路程,难道她昏迷了三天?
“谁带俺们来这里的?”贺诗韵好奇问。
豆子再次抢先,眼中带着敬重与感激,“是士兵送俺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