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楼，穿越者的必修课
霓凤楼，京都外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月地。
这地方虽然开在外城，但据说来找乐子的，却多是达官显贵，门阀世子和有名望的文人雅士。
简单总结，就是层次颇高。
选择来这里消费，是吕奇向另外俩哥们反复打听后，综合评估才做出的决定。
一般的青楼妓馆，肯定不去。
进门便脱鞋上炕，褪裤子摇床，有辱他们艺术从业人员的品格。
教坊司也不行，虽说那里是朝廷官办，服务人员质量高，但受礼部辖制，花样却少。而且经常发生公子哥恶意竞价的情况，容易当冤大头。
霓凤楼就不一样了，地处外城，朝廷也管不着，听程有方介绍说，在这儿，还能见到女妖。
三个人雇了辆轻便马车玩命赶路，这才抢在日落时分到了地方。
起初，吕奇认为什么有女妖不过是宣传噱头罢了。但到了霓凤楼门外，这种质疑便被真相给扫空了。
两幅一丈高的卷轴，左右并立，挂在楼外。
每幅画卷中，各有一位魅骨盈盈的女子，正翩翩起舞。
她们身上，罩着近乎透明的薄纱，贴着温润的皮肤来回摆动，撩人心神。
是女妖精没错了，这种透骨的媚气，熟悉，很熟悉……
而且，他在这两幅卷轴中，还看到了另一样熟悉的东西，红线。
很淡，很难察觉，但确实存在。
这让一个结论种进了吕奇脑中，红色的线，和妖族有关。
他站在街心，盯着卷轴多看了一会儿，有两种反应开始在身体上折射。
腰疼，鼻孔发热……
程有方为了不让自家兄弟露怯，适时的在后面捅了他两下。
“岂常！”
“哦哦！”吕奇回过神来，“这真是妖族呀？”
“其实也不能算，听说这是用术法禁制，把女妖困在卷轴里的。”
“术法？这间青楼是阴阳司开的？”
“那怎么可能？！”程有方使劲摇头，“大宗正可是天下道门魁首，方外之人！”
“那望气士也是出家人？”吕奇更换了关注点。
“不是！阴阳术士有些是要出家的，但望气士不会！”程有方笃定的语气，让吕奇悬起来的心，安定的放了下来。
这时，楼外迎客的小厮，刚送进去一拨客人，出来见到这三位逗留，忙上来打招呼。
“三位，头一回来？”一边说，小厮弯腰赔笑，引着三个人就进了大厅。
进门绕过华贵的屏风，吕奇马上志得意满的挺起了胸膛。
穿越必修课第一堂，勾栏听曲！
霓凤楼里的景象，确实让人血脉贲张。
三层高楼，中间镂空到顶，悬着七根长短不一的绸带，让七位舞姬在不同的高度上旋转舞蹈。
楼上凭栏与大厅之间，垂着水幕，从外沿向内看去，再凭添一缕朦胧。
五名乐师在旁，九位舞姬在中。
从楼内不同的位置，都能有不一样的感官。
吕奇赞叹的晃晃脑袋，小声的问两个伙伴：“这霓凤楼，咱们御造司是不是也参与设计了？”
“应该……没有吧！”这次程有方也吃不准了。
一旁的小厮，何等伶俐。没进门前他就看出来这是三个雏儿客，于是，得体又不伤体面的询问道：
“三位该是更熟悉教坊司那边的规矩吧？”
吕奇拾着他给的台阶笑答道：“是啊，怎么，你们这里规矩不太一样？”
“是有区别，客官不知，咱们这里没有散座。只二楼三楼有雅间。不过，要看歌舞，可以在雅间门外设座。一个雅间，三十两银子的酒水钱。”
听到这个价格，郭锦的嘴都快挒到耳朵根上去了。
三十两，还只是酒水钱。
他们九品影画师一个月的月俸银子才二两，这要是美美的乐呵上一晚，还不得上百两。几辈子能挣出来？
他可不好意思这样宰自家兄弟。
“岂常，咱们……”
吕奇猜到了他后半句话，看看程有方，好像神情也有点尴尬。
于是，先掏出了一粒足两的碎银，这还是来的路上特意去银号换的。碎银轻轻的塞进了小厮手里。既是打赏的小费，也是给两个伙计的定心丸。
“还有更好的所在吗？”
“有有有！”能拿到一两的赏银，小厮感觉自己看走眼了。他忙把三个人继续往后面引，“咱们霓凤楼最好的还得是后面，大院小院都有，花样颇多！”
穿厅过廊，没几步路就出了前厅。
后面，环绕着曲水花亭，又有好几个院子，彩灯盈门，纱缦绕墙。
小厮满脸堆笑的介绍说：“后面的院子，小的一百两。大的三百两，坐陪的全是清倌，打赏银子客官自便。要过夜的话……”
程有方和郭锦没让他把话说完，赶快抢过来，挡在了吕奇和小厮中间。
“岂常，咱们喝喝酒乐呵乐呵就得了。”
“行，听你们的。”
其实，他原本也不太想过夜。自己花了钱，还要捐一血，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订下一个小院，酒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不得不说，这霓凤楼的装修，是很讲究。随便一个小院，地方不大，前前后后七八间屋子，到处都装点的很有味道。
置身其中，酒都能喝得更舒爽些。
气氛环境吕奇都是满意的，就是那份心心念念的艳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小清倌们，年纪实在太小了，三个都是十五六岁。就感觉她们，像三个cosplay古装扮相的初中生，嫩过头儿了。
这对吕奇的世界观冲击有点大。
万恶的旧社会呀！小爷连搂搂肩膀都下不去手啊！
果然，这穿越必修课，也不那么容易过关。
其余两位，就没这种心理负担，看吕奇过分拘谨，程有方神神秘秘的向他靠了靠，问道：“岂常，你是怕南光大人知道咱们来这种地方？”
“他知道怎么了？御造司有不许逛青楼的规矩吗？”
“那倒没有，不过，你们俩这关系……”小程同志露出了有些别扭的表情。
吕奇细品了品他的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担心什么。
刚要解释，就听得院外飘来一声悠长的号子。
“水亭！青三柳姑娘点灯……”
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打断，吕奇眯着眼睛，好奇的看向身旁的清倌。
那个比他还年轻四岁的小姑娘，有些兴奋的解释道：“客官许是少来我们霓凤楼吧？三位今天赶巧了！青三柳姑娘是咱们这里今年的花魁。她每个月挑一天点灯，每个月一题让客人们竞比，拔筹者，可计一筹。最终这一年下来，得筹最多的客人，就能进柳姑娘的闺房了。”
嗬！还是联赛制，拼积分的！
“这么说，已经点过八次灯了？有人拿过多次头筹吗？”
“没有。”小清倌摇摇头。
“去碰碰运气？万一今天比的是丹青，咱哥们不就抄上了！”吕奇朝两个小影画师眨了眨眼。
“有道理！”程有方第一个站了起来。
三个人并肩走出院子，站在门口眺望。
院外已经站满了人，有不少还是从前厅那边跑过来的。
只见几个院子中间的那方假山流水，已经被点缀的灯火通明。
居中的曲水凉亭内，还未见美人身影。
但本月点灯比竞的题目，已经赫然挂在了那里。
两个大字：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