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良善之人
褚立海最终心事重重地从皇宫出来。
回到家，在大门口碰见正要出门去的二女儿褚晚柔。
褚晚柔穿着一袭珍珠白的绣蝶仙女裙，梳着朝仙髻，略施脂粉，首饰简单，容颜清丽，整个人犹如天女下凡。
“柔儿？这是干什么去？”
“爹、爹爹？”
褚晚柔见到褚立海，有一瞬间的紧张，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露出一抹微笑，强自镇定道：“爹爹，女儿听说萧家三郎要班师回朝了？而且楼家的思思姑娘已经在倚翠湖画舫为萧三郎预订了接风宴，到时侯她肯定会邀请建澜城大部分的官宦子女前去参加。女儿听闻这个消息，就想着上街买一套体面些的首饰，以免到时候落了父亲和褚家的脸面呀！”
褚立海听了，沉吟一会儿，觉得这是自己女儿崭露头角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钓个金龟婿回来。
“楼家的姑娘和萧公子都是建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去参加这次接风宴，倒也是不错。那你就去吧，挑好一点的首饰，礼物也要买些好的回来，钱不够就到账房支取。”
“是！多谢爹爹！”
褚晚柔满脸高兴地带着贴身丫鬟青鸢和紫鸢上街了。
来到主城街道后，她却绕了一圈，并没有去买首饰，而是目的明确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姑、姑娘，我们真的要按大娘子说的，这么做吗？”丫鬟青鸢有些紧张。
“若不这么做，我怎么有机会得到七王爷的垂怜？”
褚晚柔的目光很坚定。
三人此时来到了一座茶楼——【听茗轩】。
七王爷秦琦每隔三日的申时，都会来听茗轩与好友相聚，一起品茶，这是沈氏花重金才买来的消息。
看着门上那块牌匾上的字，褚晚柔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径直踏入茶楼。
青鸢和紫鸢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听茗轩的三楼，秦琦正坐在主位，一身白色锦袍，衬得玉树临风。
下首左右两边还坐着另外两个年轻男子。
左边的是韩家的四公子韩峥，右边的是柳家的大公子柳锦荣。
“七王爷，二长公主真的要去北绮国吗？”韩峥问。
“若是她真的去了北绮国，那百里渊该怎么办？”柳锦荣接着问。
“是啊，二驸马百里渊与二长公主感情甚笃，恐怕也会向皇上请命与二长公主一同前去的。”
“若是百里渊走了，兵部的那个职位又有空悬，届时，七王爷，您……”
柳锦荣说到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琦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琦掀起眼皮，瞥一眼柳锦荣，扯了扯唇角，“柳大公子，我知道你觊觎那个职位很久了。可惜，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为何？”柳锦荣语气一急。
“柳锦荣，你真是太大胆了，敢这样跟七王爷说话？而且，你也太着急了吧？百里渊还没走呢！”
“我哪有？”柳锦荣瞪着韩峥。
“无妨。”秦琦抬手及时制止二人的争执。
“我这个二姐不会让二姐夫一起去的，柳大公子，你确实有些心急了。”
柳锦荣赶紧赔罪：“是，锦荣知错，，七王爷恕罪。”
三人又喝了几口茶，柳锦荣亲自给秦琦和韩峥斟茶。
韩峥忽而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七王爷，您那位未婚妻如今葬身火海，那您与褚家的婚事，便就此作罢了么？”
秦琦容色淡淡，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无兴趣。
但他还是说：“这婚事本来就是个幌子，作罢不作罢，又有什么关系？”
韩峥和柳锦荣对视一眼，满脸不解。
秦琦缓缓解释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大皇兄让我娶褚家三姑娘的真正目的。说什么让我娶世家血脉？呵…他不过是想借此打压明州赵家，利用我罢了。或许，这还不止，他是想连我一块打压。呵…我的这位大皇兄啊，可真是位好皇帝啊！”
韩峥和柳锦荣俱是一惊，他们貌似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秦琦却是扯唇一笑，“放心，我不是大皇兄那种人，动不动就杀人灭口。”
俩人这才暗暗松口气。
“不过，对于背叛我的人，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我的手段，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对吧？”
俩人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跪到了地上。
“七王爷放心，我俩愿意誓死追随您，绝不背叛！”
秦琦这才露出了三分真心的笑容，“好啦，跪着做什么？继续喝茶吧！”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时外面楼下突然传出来一阵吵闹声。
“臭要饭的，滚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欺负一个苦命的弱女子？”
“你又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是工部侍郎褚家嫡女褚晚柔，你若再仗势欺人，我就要到衙门去告你了！”
听到这句， 房中的秦琦瞬间挑起眉梢，韩峥和柳锦荣也有些吃惊。
“七王爷，这好像是您未婚妻家里的人？”
秦琦眉眼淡漠，“与我无关。”
柳锦荣却是来了兴趣，嘿嘿笑着问：“要不，我们去看看？”
秦琦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于是柳锦荣拉着韩峥就出了雅间，来到门外栏杆边上往一楼大堂望去。
只见一位白衣如仙的女子立在人群中央，她身后还有两个清秀丫鬟，一左一右扶着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
“她就是褚家嫡女褚晚柔？”柳锦荣低声喃喃。
此时褚晚柔面前的男子那嚣张的气焰，在得知褚晚柔的身份后就完全消散了个干净。
跪在地上连忙求饶。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褚姑娘饶命啊！”
褚晚柔义正言辞道：“我虽是三品大臣之女，但也不会得理不饶人。你若有悔过之心，我自当放你走。”
“是是是！多谢褚姑娘！多谢褚姑娘！小的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坏事了！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连滚带爬就离开了听茗轩。
褚晚柔当着大堂内众人的面，柔声细语，好生安抚了一通刚刚那被欺负的女乞丐，还给她一锭银子，让她去买吃的和穿的。
女乞丐走了，许多人对褚晚柔拍手称赞，说褚晚柔是菩萨转世，大大的良善积德之人。
褚晚柔露出一抹温柔笑容，如春风拂面，宛若皎月。
三楼的柳锦荣都看呆了。
旁边的韩峥也忍不住夸道：“想不到，褚立海还有这样一位千金，倒是令人意外。”
柳锦荣立时有了一个主意，“你说，褚晚凝死了，七王爷若是不取消与褚家的婚约，那就让他娶了这位褚家嫡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