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明州赵家
褚立海一听，当即怒道：“你真是糊涂！七王爷点名要晚凝，你却送其他人过去，这是要故意惹七王爷不开心？”
沈氏却很是不甘心，心中愤恨，但她脸上仍作楚楚可怜状。
“官人，怪我没有想得这么周到。我只是觉得，既然都是咱们褚家的女儿，那么七王爷应该是都能接受的。更何况柔儿和月儿自小在褚家长大，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知书达礼，总比自小长在庄子里的晚凝强那么一些，没道理七王爷会不喜欢……”
“你懂什么？”褚立海满脸不耐烦，“你以为事情有这么简单？算了，跟你一介妇人解释不清楚！我进宫去一趟！”
说完，起身甩袖离去。
沈氏愣在那儿，看着褚立海离去的背影，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她气得一把拂开桌几上的茶盏。
“真是气死我了！我的柔儿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丫头，官人为何就是不答应？！”
齐妈妈劝道：“大娘子消消气，或许是主君还有别的考量……”
“还能有什么考量？七王爷是东澜国战神，跟我柔儿最是相配，官人是老糊涂了才不愿把柔儿嫁过去！”
齐妈妈便不说话了。大娘子沈氏从来说一不二，自己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嘴。
“不行，我得想 办法，给柔儿制造机会……”
皇宫里，秦芷跪在御书房，上首坐着一脸沉怒的秦琰。
刚刚秦琰已经发过一通火了。
“大皇兄，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五弟。我愿接受任何惩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秦琰此刻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只一双剑眉皱得死死的，“先是老八，老九，如今又是老五，看来北绮国是铁了心要挑起两国战事了，既如此，待萧玉拂回来后，就让他跟老七挥师北上吧！”
“大皇兄，不可啊！”秦芷赶紧劝阻，“五弟还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丢下五弟不管啊！”
“那难道朕就任由他们欺辱不成？让朕在城池和五弟之间选择？朕是东澜皇帝，当然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秦芷一听，不可置信道：“所以大皇兄的意思是，要舍弃五弟了？”
秦琰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就表示默认。
秦芷接着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大皇兄，你别忘了，这个江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我们秦家所有人的。当年父亲的临终遗愿，你难道忘了？”
秦琰眯起一双寒潭般的眸子，忽而笑了，只是笑不达眼底，“朕怎敢忘记？不如，二妹亲自走一趟北绮国，去把五弟救回来吧？”
看着秦琰的目光，一阵寒意自秦芷头顶窜到脚底，她仿佛此刻才见识到，这位兄长的冷酷无情。
这才想起曾经，他是如何对待那位熠熠生辉的女子的。
是啊，他连自己曾经最爱的枕边人都能舍弃，还能指望他对兄弟姐妹有多深的感情呢？
“好，我亲自去救五弟。总归，也是我把他弄丢的，我是该负责把他找回来。”
说完，她朝秦琰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要离去。
秦琰这时又道：“将八十一名玄甲卫留下，你带三十人走便可。”
秦芷一顿，深深看了秦琰一眼，最后道：“臣遵旨。”
说完就出了御书房。
迎面遇见匆匆而来的褚立海。
“卑职参见二长公主。”
褚立海看见秦芷，就赶紧跪地行礼。
秦芷心事重重，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径自离去，没有过多搭理。
待秦芷走远了，褚立海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御书房而去。
被公公引进去后，一看到坐在那脸色沉肃的皇上，褚立海登时就打起了退堂鼓。
完了，皇上明显心情不好，晚凝的事还要告诉他吗？
但他人都已经进来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先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褚卿，此时前来，所为何事？”秦琰的声音不辨喜怒。
褚立海咽了口唾沫，忽而灵机一动，声音带了几分悲怆，“皇上，微臣、微臣那三女儿，命好苦啊！”
说完就啜泣起来。
秦琰双眼微微一眯，目光犀利地望了过来，“这是怎么了？何出此言呐？”
褚立海一边哭一边道：“小女晚凝的身子骨自小就不好，微臣当年便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养病，待恢复健康体魄，便接回家来。前段时间承蒙皇上隆恩， 为她赐下婚事。可、可是，没有想到，她在归家途中，在落脚的地方，不甚遭遇大火，有奴仆进入火海救她，可火势太大了，那奴仆连同晚凝一起，都没能出来！呜呜…晚凝实在是没有福气，皇恩浩荡，她都接不住啊！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呜呜呜……”
他越说越伤心，哭声也更大了。
这下，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下了他的哭声，一旁伺候的宫人都尴尬地垂下了头。
秦琰却是久久地沉默起来。
只有贴身伺候他的太监总管常公公才看得出来，皇上此时心情非常不好！
褚立海哭着哭着，就觉察出不对劲来。
他立时止住哭声，抬头瞄了秦琰一眼，果然看到秦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哭完了？”
冷冷的三个字一出，褚立海浑身汗毛竖起，赶紧磕头，战战兢兢道：“微臣失仪，请皇上恕罪！”
秦琰站起身，自桌案前后走出，一步一步踱到褚立海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褚卿啊，知道为何三年多以前，朕刚刚登基，就把你从前朝盛京城调过来，直接封为工部侍郎么？”
“微臣不、不知！”褚立海额头磕到地上，分毫不敢抬起。
秦琰耐着性子，告诉他：“因为朕那个时候得知，你的家中赵小娘，是明州赵家之女。明州赵家，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势力盘根错节。朕一直想找机会打压，奈何无从下手。所以，褚卿，你认为，朕把你自小养在乡野村庄的三女儿赐婚给七王爷，究竟是为何？”
褚立海双眼睁大，脑瓜子嗡嗡的。
晚凝的娘亲出自明州赵家？他怎么不知道？她不是说自己只是落魄家族逃婚出来的姑娘么？
虽然猜到皇上和七王爷点名要晚凝，其中缘由肯定不简单，但他实在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震撼。
所以，这些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皇、皇上，可是小女晚凝福气浅薄，实在是……”
“她确实福气浅薄。”秦琰打断他的话，“可她的死，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褚卿，你最好去查清楚这件事。否则，到时候，不光是你，连朕也无法对赵家交代。你，明白朕的意思了么？”
褚立海面如土色，连忙道：“微臣遵旨！定然回去查清此事，绝不让皇上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