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80
小同学的家长附和一句“你家姑姑好漂亮,和你长得还有一点像呢。”
段年仔细打量孟冬意,确实很漂亮,至于和他像不像嘛,他一个小孩子无法分辨。
段舟开门送他们上车,没有直接启动引擎,侧首瞥了眼刚才还想着迁户口现在全然焉掉的孟冬意,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段年则对这个漂亮姑姑好奇又热情。
他对长辈都很有礼貌,孟冬意是奶奶的女儿,那他们就是亲戚,不管阿姨还是亲戚,他都会自觉当做自家人。
“阿姨,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段年小脑袋凑到前面来。
“我”
“她不是你阿姨。”段舟淡淡开口,“她是你”
“是姑姑。”孟冬意忽然打断。
他拧眉。
她顺势接话“因为我在国外工作,很久没回家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太忙了。”
“那和爸爸一样,都很忙。”段年理解了。
可能天生血缘的关系,段年对孟冬意不自觉亲近,回到家后好奇地拿镜子照自己,同学家长说他和姑姑很相似,仔细一看确实是有点像的。
段舟长指抽走镜子,“先写作业去。”
段年不情不愿“哦”了声,和其他小孩子一样,他讨厌写作业。
他一走,段舟和孟冬意摊牌,“所以你打算以什么身份陪伴他。”
他缺的是妈妈。
不是阿姨。
孟冬意不捅破身份的话,那有什么意义。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孟冬意闭上眼睛再睁开,瞳眸清明,“我迟早是要走的,与其到时候让他知道他妈妈会离开,不如现在就保持原状。”
“你一天没陪过,就想着要走吗。”
“不然呢,难不成留下来陪你继续玩游戏吗。”
游戏了,孟母段父结束,他们也结束了。
段舟敛眸,薄唇微动,他们之间没有可清算的,更别说值得留念的东西,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底,像是抓到什么软肋,“段年呢你为灾区孩童拍过那么多照片,做过那么多采访,你给他拍过照片吗,说过几句话吗,你为别人的孩子祈福,段年三岁那年高烧住院你又在哪儿。”
揪住这一点去胁迫她的行为真的很无耻。
可又怎么办,他能做的,也就这点无耻了。
“那是我对不起,但是你没有资格来过问。”孟冬意仰首,漾着几分讥笑,“他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是我想生下来的吗,哥、哥。”
过分明艳的漂亮脸蛋一笑起来拨了万种风情般直戳人的心窝底,只是她的笑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像尖刺,像利剑,刮人骨血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阴柔又低软地叫了声哥哥,一颦一笑都在段舟的雷点上跳舞。
他薄唇生生挤出几个字“我不是你哥哥。”
“一起
生活这么多年,不是亲哥哥也算个情哥哥了,怎么多年不见,哥哥就不认了。”孟冬意眯眸,狐狸似的狭长眼尾愈发勾人。
身子忽然被人箍住,一股惯性逼得她后退,直至退到墙根,隔着薄薄的衣衫后背贴着冰冷墙壁,面前是眼神更冷绝几分的段舟,他的长指掐过她的脖颈,神色似从前,“别叫了。”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反感她嘴里的这声哥哥。
之前她故意使坏,不管是情趣还是两人闹别扭,这个称呼都能将他的情绪撩拨到极致,而如今,他们有了孩子,关系再不可能那么混乱。
“不就叫个哥哥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孟冬意被迫仰头和他对视,半点没带怕的,“说实在的,你要是做我哥的话,我对你能客气很多,不会随便骂你。”
不会像现在这样,至少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我不需要你对我客气。”段舟淡淡陈述,“我喜欢你骂我。”
“你有病吧。”
“嗯,治不好。”
她气笑了,咬牙切齿,“哥哥,有病还是快点去治。”
他视线落在她红唇咬合的位置,说哥哥的时候尤其认真,好像真像那么回事,不是为了气他,而是她可能真的有一瞬间会把他当哥看待,那样如此,他们关系会不会稳定
可那也是他最不愿意也不可能接受的关系。
“我说了,别叫。”段舟垂眸,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哥哥,好哥哥,坏哥哥,段舟哥哥。”
“孟冬意,你真的。”
最后的那点耐性消磨,段舟掐着她的姿势没变,背后摁死在墙上,拇指掰过她的下巴,以一种强势野蛮的方式低头吻上红唇,堵住她后面越来越欠的话。
孟冬意人被束住,没有力道挣扎,张嘴生生咬了他一下,吃痛之后,只有短暂的停留,段舟掌心覆过她的后脑,完全掌控主动权,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彼此气息萦绕,浓密缱绻的眼睫下她眼眸带笑,多年不见,段舟的脾性怎么越来越难控制了,稍微说一句就炸裂。
看他发疯是她留下来唯一的乐趣了。
为了不从她口中听到更多厌恶的哥哥两个字,他一味地吻她封缄那唇瓣,孟冬意来不及换气,在他的呼吸下被灼烧越发难捱,气息断断续续的,却没忘记抽空去咬他。
段舟擦了擦唇际的血迹,比起叫哥哥,咬他显然更让他接受,眉眼浮着弧度,“你是狗吗。”
“嗯,有病的那种,你得去打狂犬。”
“不打,死了算。”
“那死远一点,我没工夫给你收尸。”
他背着光的面孔阴暗几分,“孟冬意,你的嘴不管亲几次还是这么硬。”
“那得看什么人亲了。”孟冬意无畏又明媚地绽放着笑,“你又不知道我对别人是什么态度。”
“哪个别人。”
“不告诉你。”
“没有人。”
“七年了,狗都换了
几个男朋友。”
他长指摁着她柔软的腰际,“睡过吗。”
“嗯。”她不看他,“个个比你强。”
“那你是怎么叫他们的,哥哥,还是亲爱的,或者只会嗯啊。”
“和你没关系。”
“孟冬意,这么多年,你撒谎眼神就会闪躲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但凡她正儿八经看他一眼他也许都要信她所说的话了,越编越离谱,越离谱越心虚,好歹一起长大的,他对她上上下下的所有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那你是不信咯。”孟冬意抬头看他了,“不信就不信呗,我说我的,我就是要告诉你,任何人都比你强。”
她和任何人都可能在一起,惟独和他没关系。
他长指延上碰到了暗扣,哗的一下崩开了,这动作孟冬意再熟悉不过,几乎下一秒她就被他抓住了。
段舟神色从容冷静得好像手里握着的只是一朵绚丽灿烂的花儿,指尖淡然触碰摩挲,他低头,如同事前一般正要吻过她脖颈的时候,一个巴掌忽然袭来。
还是没有躲。
孟冬意打断他的动作,推开他匍匐她毛衫里的手,狠厉的一巴掌也打破他的思维,段舟机械生硬地站在原地,唇际被她咬出血,侧颜也留下指甲划过的痕迹。
他已经病态到只有她留下的痛感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段舟继续堵着她前面的路,看了眼她扇完人之后微微泛红的掌心,淡淡问“打完了吗。”
在她错愕神色下,他补充“可以亲你了吗。”
孟冬意深呼吸。
没记错的话,他名下有个医院,收留过靳予辞。
应该把他也收留进去,他才是最应该去看病的一个。
他们哥们俩真的是绝配,比起病情,靳予辞还算是好的了,段舟才是彻头彻尾的魔怔疯子。
如果不和她扯关系的话,段舟一如常人,陪孩子用晚餐的时候若无其事。
段年观察力细致,写完作业下来看见他们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再看爸爸的脸好像又受了伤。
“爸爸你的脸怎么受伤了,又摔倒了吗”
段舟言简意赅,“嗯。”
“疼不疼啊。”
“不疼。”段舟说,“以后摔的次数还很多。”
“啊”
孟冬意低头吃着菜,这不是有自知之明,是给她提的醒吗,告诉她以后他不要脸的机会还有很多。
上至段父,下到段年,段家没有一个人和段舟相似,他那股死命一般油盐不进的劲儿都是从哪里遗传的。
想到这里她没了胃口,放下筷子。
刚落声就听见段舟轻描淡写的一句“你什么时候这么挑食了,就吃这点”
与此同时,正在把不爱吃的胡萝卜丢到盘子里面的段年小手突然抖了下,默默地给还回去,不敢吭声。
孩子面前,孟冬意语气好转很多,“我饱了,不想吃不行吗。”
段年脑袋抬起来,哦,是和姑姑说话的,和他没关系。
段舟压根就没顾儿子,只问“你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段年扒拉着菜,小声道“我想吃炸鸡。”
段舟“我没问你。”
段年默默低头。
孟冬意拧眉,搞不懂他对孩子那么凶干嘛,抿了抿唇,“我也想吃炸鸡。”
这种油炸的膨化食品是不允许出现在餐桌上的,段舟冷硬的态度被她瞪没了,“你闹什么。”
“我哪里闹了,偶尔吃个炸鸡怎么了。”
“你胃不好,少吃垃圾食品。”
“你管不着。”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吃,就爱和他作对罢了,撩了撩头发,“明天放学我带年年去吃,要大份的,你看不惯可以滚。”
段年用眼神偷偷瞄着段舟,一直以来段舟都是说一不二的作风,没见过任何人能反驳他的观点和话语,小孩子通过细致的观察也能看出来大家都有些怕段舟。
只有这个新来的姑姑不怕,还大大方方和他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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