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攻正脸
林染端着昨天晚上烤过的榴莲，也跟着坐在桌子旁边，另外两人紧张交流，他全程吃的香喷喷。
季舒礼问:“你昨天和刘莽打起来了？那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的技能力气很大，接触铁制品可以将手转化为武器。”
安妮说到这，脸色白了白，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用脚丫戳戳地面，就是不敢和人对视。
季舒礼招呼道:“先进屋再说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进到房间里，这人依然拘谨地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上，她旁边有些溜溜球和杠铃因为很久没人玩有些上了锈，安妮受伤的脚趾小心翼翼地躲开。
季舒礼给她上药时，她也很大的不自在，从兜里掏出社恐必备的耳机。
弹幕这时候又开始了:
“没想到真是刘莽，这下手也太狠了，小姐姐好可怜。主播昨天回头救她一下该多好。”
“？主播自身难保怎么救？”
伤口都处理好了，季舒礼似乎有些嫌脏，进浴室去去洗澡，安妮一晚上没睡好，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她这时候才忽然和林染说话:“你们有想到对付小七的办法吗？”
林染吃榴莲:“没有。”
安妮看着他的脸，似乎有点害羞，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咱们现在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这人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想要杀死咱们。”
林染嗯了声，漫不经心地擦着吃过榴莲的手指。
弹幕:“和主播讨论这个有啥用啊，不如问季舒礼，主播他啥也不懂的。”
“平时插科打诨还行，正经时候挑不起大梁。”
季舒礼这时候从浴室出来了，安妮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这人也没有说什么。
林染对安妮道:“他昨天去追你之前，有躲在厨房里吃青菜。”
“按理说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是不应该躲起来啃菜叶子的，我觉得他的技能应该和青菜也有关系，他从怀里拿出的青菜比冰箱里的都更加新鲜。”
林染这时候问季舒礼:“你们进化人的技能里，有没有包含随身空间的？就以前看过的那种末日小说。”
季舒礼:“我们那没看过末日小说，但随身空间是个常见的技能。”
林染虽然不了解副本玩家们的技能，但他了解小说，一看大块头就想起了末日中的随身空间。
林染有点惊讶:“你们世界里没有末日小说？”
他一直以为副本里所有人都是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这下却有点搞不清了，他问季舒礼:
“你不是生活在地球上吗？”
季舒礼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随口道:“不是，我的家乡是幽冥边界。”
林染没听过这个地方，但弹幕和安妮显然都了解一点，安妮不喜欢插话，脸缩在被子里装睡，弹幕却已经讨论开了:
“幽冥边界世界难度挺大的，我朋友去过一次，到现在也没出来tt。”
“没想到季舒礼居然是这地方出来的……”
林染没有多打听这些，他对末日非常陌生，这时候拿出自己那瓶农药放在桌子上。
“如果他有专门种青菜的空间，我觉得可以试试用这个对付他，把这个丢进他的随身空间里。”
“只要他需要进食青菜，就会进食农药。”
他东西一拿出来，不仅安妮和季舒礼好奇，弹幕也是齐齐愣了下。
“靠，主播真够损的。”
“牛啊牛啊，这么早就开始筹备装备了。”
“感觉主播虽然不声不响的，但都有自己的计划。”
安妮也终于有些力气了，她重新从床上爬起来:“那咱们今天晚上行动？”
林染却在这时候把农药瓶子收了起来，重新揣回了兜里:“不。”
他淡漠道:“很多事情还没搞清楚，他不主动攻击我，我是不会杀死他的。”
“毕竟咱们也只是暂时的联盟，各取所需可以，在个人通关的副本里可没有谁必须信任谁，谁又必须保护谁。”
林染这一番言论引起了直播间一些人很大的不满，多了一些吵架的:
“主播真的自私，刘莽是说了不杀你，但队友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就是想要小七杀死季舒礼或者安妮然后捡漏吧，毕竟刚刚才得知被面板认证后的塑料模型不可以更改主人，他真的好小心眼。”
“没啥毛病吧？生死攸关的时刻你圣母啥呢？主播很果断啊。”
林染和季舒礼都是睡前才知道，为了保证玩家安全性，防止引起争夺，被面板录入过的塑料模型不可以转移主人，也就是说贞子的塑料模型是归属季舒礼所有的，哪怕季舒礼死了，这模型也会随着季舒礼一起消失而不是归林染所有。
“受不了这主播了，妈的取关了。”
“主播好倔啊，这种时候不合作，把自己摘出来真的显得很蠢。”
“他就是欺软怕硬，不敢打厉害的，只敢欺负队友。”
林染直播间的人短短三十分钟就跑了一半，一部分觉得林染自私，一部分又觉得他蠢，只剩下十万不到，剩下的都是因为想看脸舍不得离开的，还有些锲而不舍的黑粉。
安妮是个十分内向的人，听见林染的话她只是脸色白了白，恐怕也明白了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性命，最后只干巴巴道:“那，那你们有危险的话，可以来三楼的房间躲一躲，我修好了一间房的门锁。”
季舒礼全程没怎么说话，他从进副本以后只有面对林染时才比较有热情，对于来投奔他的其他玩家话都很少。
过了早上六点，玩家又进入了角色扮演模式，林染一变成老人的模样，原本那些愿意留下来看脸的也走的走散的散，直播间最终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人，弹幕里也安静了很多。
三人上楼的时候，刘莽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一起回来的三个人，他视线转了转，最终停在了林染身上。
林染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点躁动。
可能是因为自己昨天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并且也没有听从他的警告，依旧和季舒礼一起。
果然，刚一到早饭时间，这人就给林染发了将近十条消息，每一条都在控诉: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和季舒礼建立联盟了？”
“所以你们三个现在是一伙？你们准备对付我？”
“我告诉你那么多消息，你却背叛我，和他们一起孤立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个婊/子！”
“背叛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染平静地坐在躺椅上翻看着手机，动动手指把他拉黑了。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往刘莽身边看，那人看都没看林染一眼，人很平静，好像方才在网上骂林染的不是他一样。
林染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矛盾感，他手里摆弄着手机。
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一场血战，包括刘莽在内每个玩家白天都忙起来了，似乎都有自己的计划和预谋，气氛莫名紧张。
只有林染将躺椅搬回自己的房间里，一整个上午都昏昏欲睡，丝毫看不出什么紧张情绪来。
弹幕这时候都有点习惯了:
“连咸鱼都知道给自己翻个面，主播再这样躺下去要粘地上了。”
“是真的不靠谱啊。”
因为白天拒绝杀死刘莽的事情，直播间的观众对于林染的意见很大，连打赏都几乎看不见了，这么多天林染也是第一次从首页推荐上面掉下来。
林染不知道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依旧心大地在椅子上补眠。
房间在阴面，整体还算凉爽，林染嗜睡症发作，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不清晰，好像陷入了一整片的黑暗中，可他感觉到后颈有些发热，像是被烧热的铁块烙过一样，有东西想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他想要伸手摸一下，但手脚都很重，嗜睡症发作了许多次，林染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感觉身后有人坐在窗台上，林染分明是背对着那人，却似乎能看见他似得。
纯黑色的眼睛，到肩膀处的短卷发，脸颊两侧的头发都掖在耳后，像个烫了卷发的娃娃，是个女孩子？她从窗台上下来，林染才注意到这人的个子实在很高，肩也宽胸也平，看身板应该是男的。
他凑近了林染，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捏着林染的下巴左右看看，那张瓷白的脸上，精致的每一分皮肤都像是被细致的勾画。
林染从来没见过这么剔透干净，这么漂亮的人。
微微垂下的眼睑也那么精致，林染觉得他好像浑身都在发光，像被阳光照亮的雪花，也像冬天的湖泊，安静，美丽，这人距离他越近，林染觉得后颈的部分就越是发热，皮肤几乎要灼烧起来。
直到那人的手指轻轻在林染的唇尖碰了一下，很凉。
终于，林染从鬼压床的状态里挣扎出来，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微微发热的触感还没有消失，林染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这是别人的技能卡吗？有人想害他？还是说只是个过于美好的梦？
没过一会儿，林染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听见门外安妮的声音，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自己是在副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