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进展
“我来这里是想申请对一项调查的官方支持，”我说。
“一项调查跟你自己的某个案子有关吗”
雨果的眉头不惹人注意地动了一下。
“是的。”这次的调查可不是无事生非,也不是突发异想。我要调查我亲眼所见的东西。“关于理查德·埃勒维一案,又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新证据。我相信那值得一查,而且我需要官方的支持。”
雨果坐在椅子上,打量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我则将此视为对我的鼓励,毕竟他没有让我住嘴。
“你也一定知道,埃勒维让他自己的律师介入了此案,阿德南·弗兰克林。”弗兰克林的介入是关乎案情调查的重要因素,但把他卷进来并不是我的错,我需要解释这两点。
“弗兰克林是一个著名的成功律师,他十分关心如何保护自己当事人的权利。如果我要调查这些新涌现出来的情况,我就需要多拉作为后盾,否则弗兰克林极有可能会干涉,起码也是有可能干涉。要想跟他交涉,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了。”
“明白了。”雨果往前坐了坐,椅子在他身体的重压下吱嘎作响。“你所谓个人观点又是什么”
雨果惯有的不动声色使人在他面前也很难情绪激动。我抬起头,他是个大块头比我高了足有一英尺,肩膀像门框一样宽;说不定他用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拎起来。但我不用因此而有压力。言正不在身高。我坐直身体,开始说明。
“我想我以前就提到过,”我说，“上次执勤时,也就是和纳特·杰森一起的那次,我发现了一个情况，而且想对它进行调查。但当时我只是认为那有些不同寻常:我看到一群变了身的里坎人,都在户外。”
雨果抬起眼盯着我。
“我不是说他们是游荡者,起码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他们都在私人空间里，花园外面有高墙,我得爬上面包车的顶部才能看到里而。虽然变身后的里坎人可以跳过高墙,但立那堵墙显然是为了保护隐私的。它大概有十英尺高,顶上有金属栏杆。墙里面有一小群人,我也只能用这个量词了。天太照了,没办法数清楚,我看到的大概有半打,他们看上去很——很和睦。”
“会不会是一家人”雨果把手重重放在桌上,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剧烈动作。但眼神十分专注。
“我认为不是。那里并没有孩子,全是成年人。之后我又回到那儿看了看,没有窗户被打破或者门被损坏的迹象。”
我说的是真的。我匆匆地回去检查了下,没有告诉任何人。房子仍在那里，漂亮而且完好。
“不可能是场意外。”
“嗯。”雨果用指头叩了一下桌面。“你认为那构成违法行为吗”
“技术上来说很可能是的。或许律师可以为他们辩护,因为他们是在私人空间里,而且还有高墙把它们与外界隔开。但正如我说的，只要他们想,没有一个变身后的里坎人会被那堵墙挡住。的确,我看见他们时,他们并没有试图越墙而出，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在别的时候没有那样做。一位里坎人律师会说这处于法律的灰色地带,但我会说,是的,他们违法了。是否违法的关键就在于花园是否绝对安全,而我认为不是。”
雨果琢磨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说下去。”
我往后倚在椅背上,让身体放松,转换了话题。
“迪克·埃勒维被捕时宣称他曾试图找一个禁闭间。这个故事是站不住脚的。”
“我找人检查了他的车。据他说宵禁之前,他的车抛锚了,但不凑巧,修车行的老板很有法律意识,他没有修理那辆车,所以我们得以看到车的原貌:发动机看上去像是被人砸坏了。”
“埃勒维把车放在这个不起眼的车行,提都没有向我们提起,就好像希望我不会想到要把车找来看看似的。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我跟当晚禁闭室的执勤人员谈了谈。阿兰·格里高利。”
“据他所言，当时一个未成年女孩吸引了大部分看守的注意力,所以并没有人严密监视埃勒维。他要求打个电话,随后，有人来把他接走了,但阿利没看清那人的外貌。我通过电话公司查询那个号码。今天我得到了结果:他的电话正是打给那天我发现异常情况的房子。”
雨果打量着我,他的脸像一座山似的毫无表情。
“我想调查这件事，”我说，“我的当事人无法为其违禁出示正当理由,而他又凑巧打电话给一群在非安全户外场所变身的里坎人,我认为是时候对他的故事提出质疑了。”
“据我所知，你应该是为他辩护的,对不对”雨果稍带调侃地说。
“如果我是为他辩护的,我就需要知道实情。现在形势紧张,我认为对任何潜在的集体游荡都该提高警惕。”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无任何不平。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静直接;我把这个小小的胜利握在手里,不与任何人分享。
雨果坐直身体。
“我同意，”他说。“当前情况下,这是十分可疑的。你需要什么来进行深入调查”
小小的胜利膨胀、发出光芒,胀满了我的手。
“主要是官方的批准，”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还需要一个搭档和我一起找那位桑德森女士谈谈,但我自己会处理此事的。”
“桑德森女士”
“是的,她是房主。我调查了她。萨拉·桑德森,一位戏剧制作人。能够在五伤区的公园附近拥有房子的话,我想应该是位成功人士。我翻看了她的档案,她十八岁时曾被捕,但未被论罪。”
“情况似乎是这样的:当时她被困于一栋办公楼内,楼内的保安系统出了故障，所有人都出不去。直到晚上城市电力系统关闭后,大楼的门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