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学校
【这个家伙，明明是组长，但什么都不管啊。】诺克斯听着王崇安跟莱尔斯讨论该从哪里进入校区，心想：【而且……】
诺克斯通过车窗的反光看向旁边的两个人：【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过话。】
「那里是你的学校啊。」
「嗯？是吗。」闻封秀从闻玖那边的车窗往外看去，在他看来，大学长得都大差不差，而且他上学的时候……现在想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不过似乎确实有些眼熟。
「是。」
「不要偷看我的记忆。」闻封秀有些无奈，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肯定，明显不对劲。
「我没有办法控制。」
「好吧」反正也只能看到一些他不在意的东西。
越邻近那所学校，诺克斯就越是不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的直觉——尤其是对危险的直觉——值得信任。
说起来，虽然他很害怕闻封秀，但他的直觉却从来没在闻封秀身上起效过，或许是因为闻封秀太过奇怪，又或许是因为……
闻封秀似乎对人类有很大的包容度。
在驻地的时候，他以前那些手下也好，赤罗也好，闻封秀都没有刻意伤害他们。
而诺克斯自认，他应该算是闻封秀这一方的人，对待自己人总不会比对待敌人更差吧！
想到这里，诺克斯安心了许多，就算前面再危险，那也有旁边这个比怪物还像怪物的家伙顶着，如果是闻封秀都解决不了的危险，那大概大家就要一起完蛋了。
车在校门口停了下来，闻封秀把通讯器给了王崇安，因为通讯点那边要求实时保持联络，以避免再次出现13组那样的情况。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崇安对着通讯器那边汇报道。
确实没有，现在是下午，阳光可以用热烈来形容，校门口一片祥和静谧，跟「复活日」前好像没有什么两样。
地上有一些车轮的印记，应该是13组留下的，一行人就顺着车轮印记的方向往学校里走。
莱尔斯、王崇安和闻玖三个人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他们后面。
这让诺克斯更确定那对双胞胎之间有问题——闻玖一直都跟莱尔斯走在一起，完全没有带上哥哥的意思，而闻封秀也完全不在意。
他们这一组走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看几乎一样的脸，那诺克斯看起来都比闻玖跟闻封秀更熟。
诺克斯：好奇，但不敢问。
车轮印消失了，就跟通讯点那边描述的一样，消失得非常突兀。
莱尔斯就蹲在旁边，他紧抿着唇，眼睛死死地盯着车轮印消失的地方，就好像这样就能看到肖灵秀的下落一样。
“……但只有车轮印，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看到车。”王崇安对着通讯器道。
其他人都凑了过来，但限于经验，小夫妻属实给不出什么意见，看了也是白看，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两个大佬。
莱尔斯的视线尤为热切。
【突然消失，没有任何其他痕迹……】诺克斯仔细观察四周后，紧皱着眉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技能啊。】
从副本世界里获得的技能大体上能分为两类，一类是作用于自身的，比如诺克斯的「音踪」和「跃迁」，另一类是作用于环境的，比如「壁垒」。
但作用于环境的技能多少都会在环境中留下痕迹。
【没有刹车的痕迹，倒像是……车一直在往前开，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就……消失了？】诺克斯心想：【异空间？】
「是祂？」闻封秀依然面色冷淡，黑眸中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是祂。」
「祂成功了，而且还保留了一些能力。」闻封秀看着围在这里的众人，在心底叹了口气：「是个机会，但他们……」
「我不明白。」
「你没有必要隐藏能力，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
「会很麻烦。」闻封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你该去看书了。」
「哦，我觉得在‘祂’的事情上，你应该需要我的。」
「我需要你，但不是现在。」闻封秀还没打算暴露，而没有他的帮助，这一次他们多半调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即使是七人之一的诺克斯，也绝对不会看出什么。
旁边的诺克斯还在冥思苦想：【是道具？但是能力表现与之接近的道具……不是只有「柯罗诺斯」吗？赤罗那女人倒也不至于这么闲吧。】
「那个人很担心。」
「嗯？」闻封秀刚想询问，余光便瞄到了一旁的莱尔斯。
他这才想起来，失踪的人里面可是有肖灵秀啊。
看在闻玖的面子上……闻封秀又想叹气了，他对着众人开口道：“都退后。”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其他人还是听话地闪到一边，包括仍然没有思考出结果的诺克斯。
只有莱尔斯，他在原地站着，胸膛不住起伏，似乎是想对闻封秀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被闻玖拉到了后边。
“「复现」。”闻封秀轻声道。
这是出帷幕以来闻封秀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使用技能。
诺克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见过闻封秀使用与「跃迁」相似的技能，但这种正式的、可以“公开”的还是第一次见。
像是老电影一样，车轮印附近的一小片空间开始“倒带”，把发生过的一切重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看到两辆车从车轮印消失处的平面里倒了出来，然后顺着来时的方向后退。
莱尔斯看到了坐在后座靠窗的肖灵秀。
“那是什么？”等到「复现」结束，王崇安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
那个「平面」到底是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有这个疑问，莱尔斯想的还有更多一些，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肖灵秀现在到底在哪里、是否安好。
闻封秀摇了摇头，对王崇安道：“报告给通讯点吧。”诺克斯觉得闻封秀肯定知道了什么，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莱尔斯居然主动去找了闻封秀。
“如果有肖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莱尔斯带着恳求，对闻封秀道：“可能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闻封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莱尔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想帮他，对不对，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你……最近怎么话这么多。」闻封秀感觉有些头疼了。
「……抱歉，祂出现了，让我感觉……非常有危机感。」
从神明权杖开始，祂的气息屡次出现，相比于前几年的悄无声息，祂的存在感越发强烈，开始让与其同源的东西不适起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闻封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我们必须要面对祂……不，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或者‘她’，今晚或许是个机会。」闻封秀伸出手，在泪痣上安慰似的摩挲了几下。
几个人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王崇安单独找到闻封秀，今天他们几个在校区内搜查，并非全无收获，找到的道具他需要交给闻封秀保管。
而诺克斯则在校园里找了个角落等着苏青禾联系他。
苏青禾肯定会联系他，13组整个失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又在现场，那个掌控欲极强的女人必不会放过这个消息来源。
只是不知道她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你觉得那是什么？”苏青禾坐在临时监控室的椅子上，转过头问周靖宴。
闻封秀把「复现」出来的影像发给了通讯点，常悦已经带着人去现场了。
“我不知道。”周靖宴坦诚道。
没想到苏青禾点了点头，从椅子下面抽出来一个公文包放到桌子上，对着周靖宴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们或许可以试试运气。”
说着，她从公文包里面拿出来一张羊皮纸。
那张纸本来是夹在一叠纸中间的，因此周靖宴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太……随意了，无论是公文包还是那一沓纸，都不该是保存「真理书页」的外包装。
“情报部居然允许你把它带出来？”周靖宴在认出那张羊皮纸的瞬间，就用自己的防御技能包裹住了整个房间。
“当然，”苏青禾把真理书页放到桌子上摊开：“「真理书页」只显示一定范围内的真理，只放在情报部太浪费了。”
“确实。”周靖宴不置可否，情报部同意苏青禾带出来肯定不止这个原因，不过那也是情报部内部的事，以他现在是立场无权过问。
周靖宴算是苏青禾的师兄，曾经也是情报部的一员，甚至在那个时候，联合政府内部一度以为他会在不久之后接任情报部长的职位。
对于「真理书页」，他所知的并不比苏青禾少。
周靖宴明白苏青禾找他过来的意思，他走到桌子旁边，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真理书页，而是转头对苏青禾道：“你有没有想过，「神明权杖」与「复生之杯」接连失效，「真理书页」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更要在它失效前，尽可能发挥它的作用。”苏青禾屈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站起身，把座位留给了周靖宴，自己走出了房间。
周靖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色逐渐凝重，每个人每天只有三次窥探真理的机会，苏青禾没有选择留下来，说明她今天的三次机会已经用光了。
周靖宴忍不住猜测，苏青禾为什么而看？又看到了什么？
闻封秀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13组消失的地方，眼镜已经摘掉，眼睛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确实有一部分是祂的力量，但不是全部，如果祂只剩下这些力量……」
「那祂不足为虑。」闻封秀说道，他伸出双手按在地上，一道暗色的印记顺着双手划过的地方出现。
闻封秀笑了笑，曾经在莱尔斯面前出现过的唐刀出现在手中：「走吧，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