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皇家校园霸凌现场
在小厮们打起来的时候，宋臻在翰林院也见证了一次古代版的校园霸凌。
主人公还是昨天看到的那个被排挤的小女孩。当学士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从突然从教室后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宋臻当即转身看去，见到的就是小孩身上的衣服染了一大片墨迹，桌面放着的宣纸也被墨汁沾染大半的场景。
很显然，刚才有人往小孩身上泼了一身墨水。
“是高雅昶自己打翻了砚台。”有一个女孩先发制人，赶紧告状道。
高雅昶就是倒霉孩子的名字，看他的衣着和昨天的待遇，就知道他家的背景一般，不然也不会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小孩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墨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邻座女孩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连忙抢救桌上的笔记。然而为时已晚，那沓宣纸早被墨水浸湿，拿起来时还滴滴嗒嗒流着未干透的墨滴。
宋臻觉得小孩都快要哭出来了。
高雅昶张了张嘴，脸色涨红，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上首的学士脸色也不好看，皇女们是出了名的难教，没想到皇女们不惹事，陪读的小学子们反而在课堂搞事情了。
学士怒吼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出去罚站。”这是一个人犯错，全组伴读一起受罚。
“我不服，明明是高雅昶的错，为什么我们也要受罚？”是刚才告状的小孩。能坐在这里的，谁在家里不是混世魔王，混世魔王家里大人的官职应该不低，不然也不敢这个时候跟学士叫板。
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一定是被家里宠坏的熊孩子。
谁都能看出来，事实并非她所说的那般，明显是有人将墨泼到小孩身上。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熊孩子才能咬定是小孩自己不小心打翻的砚台。
“谁能证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而不是你故意栽赃她？”皇女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高声问道。
熊孩子脸上一瞬间露出心虚的模样，很快又变成一副势在必得的嘴脸道：“我没有证据，但却是我亲眼看见的。”
学士嗤笑道：“这么说来，除了你还有谁瞧见了？”
学士看似问的是所有人，眼睛却看向离几个小孩最近的那位年轻修撰。
年轻修撰瞅到学士大人看过来，当即站起身，羞窘道：“大人，下官不知。”
也不知是真的没看见，还是畏惧霸凌者背后的权势。
学士闻言露出失望的神色，挥挥手示意对方坐下，又扫视一遍在座的其他人。
然而即便是高雅昶身边的几个伴读，也同时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方才没有人走神注意到后头的动静。
熊孩子脸上的得意更甚。
六皇女凤知竹蹙了蹙眉，出来打抱不平道：“这还用问吗，除了你以外，还会有谁栽赃她？”
熊孩子瞧见帮腔的是个不能惹的，态度都好了几分。她道：“六殿下，也要讲究证据，你不能证明是我陷害她的，就不要乱说。”
十一皇女见状，也不好坐视不管，道：“这那还需要证据，你这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别人。”
一边是她的皇姐，一边是她的伴读，她自然选择站在自己姐姐这边。
熊孩子被问住了，但死不承认。她的脸一下就红了，一是因为心虚，二是因为十一皇女的话与直接把她的脸面扔地上踩没区别。
她辩不过皇女们，恼羞成怒下推了旁边的高雅昶一把，色厉内荏道：“都是你的错，你是自己打翻了砚台的，你快给夫子道歉。”
高雅昶身体晃了晃，连忙用手扶住桌子，免得栽到地上。
她窘迫的站在原地，倔强地没有开口。她不想骗人，更不想说是自己打翻的砚台，明明是别人将墨水泼到她身上，她并没有错。但如果开口将事实说出来，就会得罪人，她不敢开这个口。权衡之下，她只好保持沉默。
六皇女从小就被皇姐身边的人明里暗里的欺负过很多次，见到高雅昶的遭遇，不免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对咄咄逼人的熊孩子越发厌恶。
宋臻余光瞥见她站起身，一副要暴揍熊孩子的模样，赶紧赶在她揍人前转移她的注意力。
宋臻故意漫不经心道：“你要证据还不简单，你面前的不就是证据。”
熊孩子智商下线，不解地看向宋臻，“你在说什么，哪来的证据？”
宋臻站起身，走到熊孩子面前，食指轻敲高雅昶的桌面，解释道：“这不就是证据。既然你说你看清楚是她打翻的砚台，那你把她刚才打翻砚台的动作做一遍，对比一下墨水的痕迹，不就一目了然。”
熊孩子脸色一变，道：“你胡说。”
宋臻不给熊孩子辩解的机会，咄咄逼人道：“是我胡说还是你胡说，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敢，因为从这孩子身上的墨迹推断，她根本不是打翻了砚台，而是被人泼了一身墨水。”
她一把拉起小孩的一只手，对着周围人道：“大家可以看看，这位小友身上最大的墨迹在胸前的位置，掌心的墨是刚才被推的时候稳住身形时蹭到的，而她的袖子沾染上的墨迹也只蹭到一些。是因为她是在书写的时候被人正面洒了墨水。”
她倏然一笑，转而抓起前面那孩子的手，道：“所以犯事的是坐她前面这位学子，看，她手指上还有刚刚拿砚台时染上的墨迹。而你，”她扭头俯视熊孩子，道：“虽然不是主犯，但一定是从犯，甚至是主谋。”
熊孩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挣扎了一会儿，低头认错道：“是、是我的错，请先生责罚。”
原本坐在高雅昶前面的小孩被宋臻一把提溜出来，垂着头使劲挣扎，似乎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脸。她语速极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会导致这么严重后果。我甘愿接受惩罚”
宋臻闻言，眉梢一跳，心想：她方才是猜错了，这位才是主谋，看样子还是个白切黑。听她说的话似是诚心认错，实则心里不服的很，还脸皮特别薄，特别在乎脸面，所以才赶在别人抨击她之前认错。
宋臻抬眸看向学士大人，等待学士定下结论。
学士大人似乎对几人的认错态度很满意，笑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们错了，定然要接受惩罚。你们两个除了接下来的时间要到外面廊下罚站，今天回去每人多加二十张大字，明天一早交到翰林院来。”
看似重罚了两人，但却没有安抚高雅昶的意思。
不让她们两个向受害者道歉吗？
这个念头在宋臻脑海里出现了一瞬，又被她抛到脑后。刚才给这小孩出头，已经是她发善心之后的做法，她不可能像个老母亲一样操心这点琐事。
明哲保身，是咸鱼社畜行事准则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