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僵局
对弗兰克斯的审讯结果得到了大量新的信息。
尼克和李哲言在隔壁房间里交换意见和想法。
李哲言想了想对尼克说：
“现在只能放弃继续审讯弗兰克斯，我们手上除了那张护照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种种说辞是真是假的证人一个也没有。”
审讯的目的就是要让弗兰克斯开口说话，戳破其中的谎言找出真正想要的答案。
在整个过程中，双方都在猜测对方手里有什么底牌。
李哲言一边刺激他、吓唬他，尼克一边安抚他，两人分别扮演不同的角色，为的是要让他开口不停的说话，直到他把全部事实说出来为止。
审讯的过程，就是寻找人性弱点的过程，也是考验人智慧和心理素质的过程。
弗兰克斯一旦编造假口供自然就会出现前后矛盾、编不圆的地方。
他越是撒谎，越容易被揭穿。
可是他提供的这套说辞逻辑上无明显的漏洞，很有说服力，似乎惯于应付这种场面。
这种结果不是李哲言想要的，他观察了他很久，知道他心里有事隐瞒。
只是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撑更多的真相。
越是天衣无缝的狡辩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令人纳闷的是，一般人宁愿少说话也不愿多说，都知道说多错多的道理。
而弗兰克斯的言谈举止却表现得游刃有余，他们要什么答案就给出什么答案，像是在尽力稳住局面。
首先他为尼克做了一个局，引导尼克按照他设计好的思维路径思索下去。
他敏锐地抓住尼克是酒店负责人这个身份，从尼克的职业关注点入手设套。
在审讯过程中，弗兰克斯从尼克的立场出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尼克熟知并感兴趣的领域。
这些话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关注和共鸣，获得认同。
意图在于诱导对方的注意力聚焦在他的盗猎者身份上。
目的是让尼克心甘情愿的接受他是一名盗猎者的观点。
尼克在信息来源单一而对方又不断给他反复灌输信息的情况下，潜意识信赖自己的认知。
人们思考问题总是从自己的习惯和已知的知识里考虑，这是摆脱不了的思维惯性。
弗兰克斯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不断给予刺激，强化对方的认知。
结果就是尼克被说服了，相信他是一名可恶的盗猎者。
心理战的高手。
那时，李哲言想明白了这一点，却不当面点明。
只是旁敲侧击的对尼克说道：
“尼克老兄，如果他所说的全是谎言，那么他肯定是一个能把说谎当成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的家伙。”
尼克耸了耸肩，无奈接话道：“毕竟我们也不是警察，判定不了谁是罪人，谁又是无辜的。”
弗兰克斯的应付自如唬住了尼克，让他难以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而对方却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像是在黑暗中，一方对另一方具有单向透明的优势。
最让李哲言起疑的是那个丢失的卫星电话，一个在杳无人迹的荒野急需和同伴取得联系的家伙，偏偏把最重要的卫星电话弄丢了。
有可能吗？很小的可能。
可以肯定如果卫星电话是被弗兰克斯故意扔掉，就表明他害怕有人会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卫星电话的信号追踪到他的位置。
而本地普通的动物警察并没有定位卫星电话的能力和技术。
卫星电话是荒野猎人的救命稻草，轻易不可丢弃，那么他偷猎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编造的，真实身份成谜。
同样，他的电话能够证实他的身份，害怕暴露真实身份也是他不得不毁掉电话的原因之一。
这样一切都解释得清楚了。
李哲言觉得，弗兰克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找到他的卫星电话，自然验证不了任何事情，于是他自由发挥编造一套说辞来迷惑众人。
他的狡猾之处就在于他说的话短时间无法证实，逻辑上又能说得通。
在把这些零散的疑点整理出顺序后，李哲言说：
“为了证明弗兰克斯的口供，必须要找到汉考克。 汉考克似乎比弗兰克斯更难对付，他训练有素的军人，又熟悉酒店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他想躲在酒店里不被人发现是可行的。只要他不暴露自己，没有人能够主动把他找出来。”
说着他环顾了下他们所在的这间地下室，意味深长的说：
“这里的地下建筑挺庞大啊。”
尼克认真想了想：
“大卫撞见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他在弗兰克斯隐藏好之后敏锐地察觉到我们的搜索行动，马上赶到4号楼去给弗兰克斯通风报信，却在那里和大卫撞了个正着，最终他还是晚了一步。”
如此干净利落的身手，随机应变的能力除了他还能有谁。
李哲言眉目一挑说道： “不论是不是他，他总会从隐藏的角落里出来的。”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是人总会有破绽。”
这个事件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尼克有些迷茫同时又有些庆幸道：
“对，他总不至于藏十天半个月吧。今天晚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应该不是恐怖分子。”
某种机锋暗藏的僵局又让气氛陡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