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理论和实践，有时天差地别
大卫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碰，碰，碰，”
几声枪响之后，子弹在门上留下一连串圆形的空洞，可惜并未赶上那个人的身影。
接着，大卫和几名队员踩着地面上的零零碎碎，跨越整个房间追到门边。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之后，门锁被破坏了。
嘭！
一名队员撞开了房门。
大卫喊道：“快点跟上。”
几人冲进门后一看，里间空荡荡的，没人在里面，那人不见了踪影。
房间角落里有一个木柜，大卫打开柜门向里看，什么都没有。
他急忙跑到窗前探头向外张望，仍然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踪影，只有一根两根手指宽的麻绳从窗户伸出，孤零零的挂在墙上，一直延伸到地面。
大卫大吃一惊，扯着绳子走回到门边，在门后面发现了一根雨水管道，麻绳的一端系在水管底端。
很明显，那个人顺着绳子往下爬出了窗口，转移到别处。
去了二楼、一楼、地下室、这栋楼的任何地方。
人跑了，不过应该还没跑远。
4号楼外围由二分队把守住了各出入口，如果这个人向外跑必然会遭遇到二分队的阻击。
大卫并没有收到二分队向他报告发现逃跑者的消息，说明这个人并没有跑出大楼。
他还在这里。
大卫狠狠将那股绳子摔在地上，骂道：
“该死的混蛋。”
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喊道：
“队长，尼尔森小队前来支援。”
大卫心中焦急，连忙向门外跑去，碰上前来支援的尼尔森，大手一挥，命令道：
“他跑下楼了。”
“尼尔森，去一楼。”
“三分队，去二楼。”
“托马斯小队，去地下室。”
“快，快点搜。”
此时整个4号楼灯火通明，一切魑魅鬼魉无所遁形。
不时从大楼里面传来各种动静和声音，部署在外围的二分队也都是一副紧张戒备的模样。
所有出入口都有人把守，还有更多警卫在周边巡逻，这栋楼被围得水泄不通，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时，大卫的吼声又从对讲机里面传来：
“他从三楼窗口爬出去了，有人看见他了吗？随时通报情况。”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
“报告，没有发现。”
很快对讲机里面传来一片否定声。
就在大卫失去目标的同时，林正和李哲言跟在托马斯小队两名队员的身后进入了一楼展览大厅。
刚进入一楼，他们从对讲机里得知大卫和潜入者正面遭遇，就听到了从三楼传来的几声枪响。
楼上乱作一团，林正第一反应是想冲上去支援大卫，却被李哲言一把拉住。
“别上去！”他对他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林正一看李哲言拦住他，立刻停止脚步，想起从指挥中心出来之前李哲言叮嘱他的话语：
“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发生任何状况，不管敌人有多强，都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逞英雄，跟在我后面，知道了吗？”
当时，林正听着这一声叮嘱，心中一暖说：“老师，我会遵守的。”
没过几分钟，对讲机里面又传来大卫跟丢嫌疑人的消息。
见事情不妙，李哲言脸色微变，停下脚步并退回门口。
他一边迅速让林正找好隐蔽位置，一边观察楼上的情况。
万一那人慌不择路从三楼跑下来，守在一楼门口的这几个人正好可以堵住他的去路。
加上三楼的大卫也会追着他冲下来，前有围堵，后有追兵，那人绝对逃不出去。
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
可是等了两分钟，除了他们四个人，大厅并没有出现那个嫌疑人。
李哲言顿时明白过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立于门后与墙角之间的林正听见身后传来几声粗重的呼吸声。
林正低头一看，看到托马斯小队的马犬又开始活跃起来，焦躁不安的原地绕着圈。
接着，它挣脱了皮带束缚，箭一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这次是直奔地下室而去。
托马斯小队的两名队员迅速跟上。
“它一定发现了什么。”林正沉声道。
李哲言没有一丝迟疑的跟着他们向地下室跑去。
马犬一路引着四个人来到地下室的入口处，对着门后发出一阵吠叫。
它想进去，并向主人发出了强烈的信号。
“砰，砰！”
紧接着门被托马斯大力撞开，两名队员率先冲入室内，走在前面持枪分向警戒。
那时，站在地下室门口。
李哲言迟疑了一秒，他看着林正的眼睛，认真问道：“林正，你会开枪吗？”
这句话显然不是问他会不会开枪，而是问他是否会开枪，为什么要开枪？
林正想了一下，才回答：“当然，我会的。”
为了保护同伴他会的。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解释什么，目前这种状况，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林正也是练过的，他在温斯特大学枪支俱乐部参加过各种战术训练课程，包括移动射击、左右背转射击、往前行进中射击、往后退时射击、城市实战训练，清理房屋训练和警队小组协同作战训练等，每项训练他的进展都挺快。
一是因为他喜欢枪械，二是在威国基本上人人玩枪。
他的手枪教练拍着他的肩膀夸他准确度很高，领悟能力强，是个很有天分的人。
在野外真枪实弹的训练场上，他踩着散落在地上的空弹壳，无数次头顶烈日挥汗如雨，教官的嘶吼声在耳边呼啸着，不断催促他“快，快，快，再快”，咆哮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他动作熟练地交换了手快速射击，弹壳翻飞，靶纸上弹无虚发，枪枪命中，十环，又一个十环。
林正有一副好身板，枪法准，反应灵敏，而且还很聪明，在模拟复杂实战环境的训练场上，他赢得了教练对他控枪能力的一致信任。
半年多前，他代表温斯特大学参加了全北部湾洲大学生射击大赛，在男子步枪三姿项目上拿到了冠军，表现出色。
无论在哪里，都得靠实力立足。
温斯特大学枪支俱乐部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厉害，要获得肯定和尊重，必然需要自己有被欣赏肯定之处，观察力敏锐、心理素质好和精准命中目标就是林正笃定的优势。
而他的不足之处在于实战经验少，他不是警察，没有遭遇过持枪罪犯，更没有在真正压力巨大的环境下开过枪。
虽然威国枪支泛滥，大部分人只是喜欢玩枪，平常约上三五好友去野外打打猎，碰上和歹徒一对一相互射击的机会几乎没有。
这次却不同，是实战。
林正清楚地记得他的枪械教练教过他应该怎么有效清理房间，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
开门之后迅速上下左右扫视敌情，然后冲进去，当时他和另一名队友之间需要配合默契，一人负责攻击左边至中间的敌人，另一人负责右边至中间的敌人。
当队友走在前面时，后面的人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击毙进入眼帘的敌人。
当自己走在前面时，需要给后面的伙伴让出足够的路线配合清房。
理论知识丰富不代表实践能力强，理论和实践，有时天差地别。
就像现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竖立在两侧等着挨打的人型标靶，也不空旷。
和他在训练场上见过的室内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