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猎人的战利品
站在土坡上举目眺望，娜娜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紧接着愣住了片刻，她看见她等待的那个人正穿过一片空旷地向营地方向走过来，后面跟着两个职业猎手。
可是他们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只有沙尘一路尾随在几个人经过的路上随风飞舞，在无边无际的枯黄草原上，显得有些落寂。
现在谁都知道他们碰了一鼻子的灰。
“林正，”她叫着林正的名字小跑过去，终点是他的怀抱。
听见呼唤，林正抬头望见娜娜的身影，停下脚步冲她招了招手：“娜娜。”
随后对飞奔而来的她敞开怀抱。
下一秒，两个人的距离因为拥抱而亲密无间，好像久别重逢，实际上他们才分开不到半天时间。
娜娜将下巴拄在他的胸膛上，抬起小脸眼睛烁烁的看他被晒红了的脸，撒娇道：
“林，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她的声音如夜莺吟鸣般美妙动听，宛如在人心里拂过一阵清风。
林正看进她的眼睛里，嗤一声笑了：“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事呢。”
为免娜娜担心，他没有提及意外遇到“疯牛”袭击的那件事。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林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放开她，低头拍拍身上的土沫，摇了摇头对她说：
“抱歉，娜娜，我全身都是土。”
娜娜这才注意到林正的衣服上有与地面摩擦过的沙土痕迹，头发上挂着几根翘起的草屑，连细密纤长的睫毛上都落了灰。
她用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砂砾，为他拿掉头上的草屑，一双含情脉脉的蓝眼睛看进林正的眼睛里。
娜娜的眼神如一泓清泉，传递着柔情蜜意，温热的手指轻拂到脸上，让林正略微焦躁的情绪开始平缓。
片刻后，他挠了挠头说道：“今天，我的猎物呃跑了。”
他将要说的话尽量简洁扼要地表达出来。
今天他只是带人去远足了一趟没有任何收获，在娜娜面前觉得有点丢脸。
就算林正不说，娜娜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她显然注意到了，她总是这么体贴温柔。
娜娜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笑盈盈地挽着他的手边走边说：“你只是运气不好，林正，走吧，我们回去吧。”
那两名跟在后面的专业猎手同样灰头土脸，却没有甜蜜的拥抱迎接，羡慕地瞅了瞅这位东方面孔的年轻人，讪讪从旁边走过。
这时，诺曼先生也走了过来，看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由诧异问了一句：“伙计们，你们还好吗？”
林正转头看了一眼诺曼先生，然后移开视线看着正从他身旁经过的导猎阿布，耸了耸肩，微有些尴尬说道：
“诺曼先生，正如您看到的那样，发生了一点意外，让狮子跑了。”
感觉到他烦恼的语气，阿布脚下不停，还不忘回头报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那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闪得林正眼花。
诺曼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揶揄道：
“嘿，林正，你带的可是经验最丰富的猎手，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林正开口，娜娜插话道：
“没必要心烦，结果并不重要，打猎享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尼克先生让我们集合，我们快过去吧！”
说完拉着林正和诺曼先生就走。
“我们坐后面那辆车。”
她对着林正嫣然一笑，说道：
“林，今晚好好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好吗。”
野外营地里渐渐喧嚣起来，这个营地简单舒适，由一块空旷地上搭起的两顶灰色帐篷组成，中间摆放着几张折叠桌椅。
营地背靠丘陵，头顶有树荫遮挡，附近还有水源。
陆陆续续回来了十几个人，有人一边喝着东西一边聊天，有人肆意放声谈笑，还有不时来回走动清点人数的导猎。
林正随意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显然对这个地方颇为满意。转头看见领队尼克走过来，一路上和每个人都热情地打招呼，人们也热情地回礼，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挺喜欢他的，这让林正对他小小地侧目了一番。
“嘿，林，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尼克以一种很真诚地语气对他说道：“我觉得有必要为此行不尽人意的地方说声抱歉。”
尼克非常注重客人的满意程度，每次客人有不好的体验时都会及时跟他们沟通得到第一手反馈，既能了解到不足的地方自我调整，又能不知不觉把客人的不开心消弭于无形，让客人有种宾至如归、受到重视之感。
这反倒让林正更加感激他的体贴和热情，连忙说道：
“尼克先生，实际上你安排的导猎非常尽职尽责，他们没有跟丢狮子，阿布只凭非洲狮的叫声就找到了它的位置，我相当佩服他。”
尼克见他如此有礼貌，不由暗暗称赞。
唔了一声笑眯眯道：“林，我们可以为您换一只猎物。”
那时，追踪手划出一个区域把今天所有猎到的猎物排列其中，几十只野生动物的尸体被集中安排在一起，颇为壮观。
正中位置摆放着一只死透了的花豹，皮毛光亮，显然是今天最重要的战利品之一，除了常见的斑马和羚羊外还有一只成年长颈鹿小山一样躺在地上，可以想象得到它像山崩一样的死亡。再强壮的动物也无法抵抗现代文明的践踏，在人类武器面前，显得那么的脆弱。
每个猎手都在和被他们猎杀的动物合影，还有人在旁边扛着摄影机录制视频，这一刻会被记录下来永久珍藏。
猎手们有的抚摸着动物皮毛蹲坐在地上，有的高举着猎-枪比出胜利的手势，摆出各种姿势凸显造型，他们脸上无一例外带着笑容，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满足感。
“嚓,嚓,嚓,”拍照的声音在周围此起彼伏响起，不停有人上前留影，那感觉就像是好莱坞的剧组在出外景拍大片。
杀戮之后有些战利品的肉会被丢弃，头则会被剁下来制作成标本出口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猎手手中，最终成为他们陈列在家中的私人藏品，这段经历也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下午时分，一阵微风吹过，新鲜的血腥味弥漫风中，非洲秃鹫在天空中盘旋，从喉咙深处发出阵阵嘶哑嚎叫，数量越聚越多。
它们被地面上的死亡吸引，耐心等待着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