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命
一热。
芸儿架住腿脚软成泥的徐锦鸢,先将她拖离危险,然后过来按住伤口,一手从后背捞住想将我拖走,
我的意识随着鲜血一点点流了出去,随她怎么摆弄,自己一点力气使不上,面前的人越聚越多,好似杀不尽,头颅断裂血肉横飞,直看得我心惊肉跳。
救我们的黑衣男人杀红了眼,躲避刀砍斧劈,身体飞挪腾空之间,一脚结实踩在我的右腿跟踝处,一阵剧痛传来,比肩上的伤还要疼上千百倍,硬生生把我从昏迷边缘拉回来。我努力睁开微阖的眼睛,极力想看清形势。
匪寇几乎被歼灭,剩下的一小波人流溃不成军,狼狈逃离,他追上前去,倒转手中剑柄,将受伤倒地没咽气的一一补刀,尽数送上西天,这才回转过身,
我眼睛进了血水,隔着血雾朦胧不清,隐约看到来人手脸,脖子,衣襟领口遍染腥红,杀气腾腾,手持滴血长剑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宛如破地狱而出的活阎罗,
直到那人近身,蹲下来盯着看,才认出他的脸,英气俊朗的面庞上布满血痕,是傅又临这小子。
他扔了手中长剑,换芸儿压住伤口,一帮人身上愣是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布料,徒手根本止不住血。
饶是他那么大力气按着,鲜血还是会从指缝里流出,傅又临急的大喊,叫人赶快去他的马上取金创药。
我的嘴里很渴很渴,好像一丝水份没有了,口腔里的皮都要干得爆裂开,疼痛晕厥感使我眼里起黑晕,
芸儿怕等一下会抽筋,找出根棍子让咬着,我摇着脑袋坚定拒绝:“不打紧,快帮我看看腿,我的腿好像断了动不了了。”
刚说完这句话,面前一群人脸忽明忽暗,逐渐消失。傅又临眼里尽是焦炙惊慌,一双手捧住脸颊,疯狂呼喊名字,
我听见了三四声,紧接着彻底掉入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听不到了,过了好久,一阵阵的尖刺哨声环绕颅脑之内,挥之不去,一直吵,吵得头疼。
胸口很闷,好难受,周围仿佛有很多人在讲话,声音变得非常嘈杂,像晚间归巢的鸡鸭鹅,一大群叽叽喳喳的,我想将它们打跑,可是手脚动不了。
好像躺上了一艘船,船在湖面上漂泊,移动感很强烈,风浪很大,一直在晃,不分东南西北地行驶着。
难忍口干舌燥和头痛欲裂,我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土黄色的大帐之中,四肢被牢牢地绑在高台之上,
旁边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跑来跑去,他身上的衣服不知被多少药物浸泡过,有股浓厚的麻沸散味道,直呛鼻子。
我浑身黏腻冷汗,异常疲惫虚弱,脸色嘴唇苍白如纸。仿佛置身冰窟冷得发抖,偏口内燥热不安,直嚷嚷要喝水,老爷爷根本不理,急着翻箱倒柜。
傅又临从我的头顶上方冒出来,动手清理散乱的头发,虽然只能看到一个下巴尖,我知道是他,冲他要水喝,
傅又临快速把头发拢齐扎到一边,转身掏出沾上水的湿布急道:“你失血过多,不能喝水,我给你润润嘴唇。”
说罢在嘴唇上轻碰一下快速收回,我伸出舌尖舔了舔,一点水的滋味都没尝到,尽是自己口中的血腥气,就好比一个人快在沙漠里渴死了,有人扔给他一杯水,还没等尽饮,就被毒辣的太阳晒蒸发了。
老爷爷找出一大堆东西,全部堆到我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把剪刀递给傅又临,示意他把我的脏衣服裁开,
傅又临接过剪刀,低头道句得罪,动手开始绞衣裳,随着布帛几声撕拉,半干不干的衣料上绷出很多沙砾小石子儿,全弹进我左边的耳朵眼里。
白胡子老爷爷拧开一瓶药酒,叫傅又临上前,交代千万摁住我的上半身,不能有半丝移动,话音未落将酒浇上我的锁骨,
液体一接触伤口,那酸爽感差点让我原地去世,肩膀好像被人点上一团火,烤出一串燎泡后又被撒上一层辣椒面,
疼得抽搐发抖,急剧弓起身体,傅又临险些压制不住,调换位置坐在床的右边,俯在我的上方,将全身力量倾注双手,死死钳住我两臂。
确保一点都动不了了,老爷爷掏出一柄像镊子一样的东西,在火上烤了烤,扒开皮肉的裂口向里探入,我被酒蜇麻了,只感到骨髓钻心地发酸,
他就这样在骨裂处来回拨动,估计是在剔除碎掉的骨头渣子,我控制不住哀嚎,头不由自主,不停地左右摇摆,
好几次碍着事,白胡子老爷爷吼了一句:“抓紧点!”傅又临滑下床,转变姿势,亦跪亦蹲着,将他的上半身压了上来,一手继续钳制住左臂,一手从后颈环绕,抱住我的脑袋,狠狠地箍在他的颈窝里,
我被他的宽厚的胸膛堵住嘴唇,只能呜呜咽咽地闷哼,老爷爷已经进行到缝针这一步,棉线穿剌肉皮的感受如此清晰,我没力气叫喊,只能任人宰割,不断呻吟。
完事后,傅又临松开我,跟老爷爷去看脚伤,又是一顿挣扎后,腿脚被木板和绷带固定的严严实实,
一道又一道冷汗冒下来,后背衣服早已湿透,傅又临从外面端进来热水帮忙搽洗,愧疚难当之情溢于言表,
“对不住啊,”他指了指我的腿,“本想好心救人,哪知反倒带来无妄之灾,让你受罪,”
他还是那样局促不安,小心翼翼的,说话声线刻意放得轻轻的,柔柔的,我感念他救我一命,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早成那刀下亡魂了,受伤还可以养好,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傅又临听我这样说,眉头些微松开,他将手帕在铜盆里搓洗好抖开,吃力歪偏下头,仔细擦脖子耳根,
我估计身上没一处干净地方,手帕划过皮肤只听得“呲嚓”作响,他替我稍作处理后,又去换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