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惩罚
宁致远没事在这里挑拨什么？
谢亭扫视了一圈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空中支离破碎的声音。倒是陈四娘听见这些话之后眼神逐渐变得愤怒了，她望向张寒的眼神逐渐坚定。
“各位仙长请帮我做主，生下这个孩子也并非我所愿，而是他□□在先。”陈四娘声音锐利。
宁致远挑眉，不动声色地退回到谢亭和向玉旁边。谢亭朝宁致远使眼色：“你刚刚准备干什么呢？”
宁致远不回话，长叹一口气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张寒。此时张寒恼羞成怒跟陈四娘争执。
张寒恼怒说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认识过你？”
陈四娘心中早就对张寒迟迟不相认有猜测，没想到竟然是此时此理这般应证。
她呆呆地看着张寒，再也哭不出来，泪水都要干在眼角了：“张寒，这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认他。”
张寒怒问道：“我怎么可能与你有孩子？”
宁致远嘲笑看着张寒，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眼神都转到了他的身上。张寒见他脸上还是一片笑意，便急匆匆拉住宁致远的衣袖解释道：“你别听她乱说。”
宁致远不动声色拂开张寒的衣袖，回头挑衅看着陈四娘，一蹙一瞥都在质问她：“你真的还有包庇这个男人吗？”
这一问当头一喝，陈四娘昏沉的目光又凝聚了起来。
谢亭没搞懂现在的情况，不过他印象中一直觉得张寒身边男男女女都是他炫耀的工具，那这种情况下张寒朝宁致远解释做什么。
向玉小声跟谢亭交流意见：“这叫海王的心，舔狗的情。”
张寒招惹男男女女确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但是交谈过程中不免得要变成舔狗才能真正撼动对方的心。
下意识看面前的场景很诡异，但也很好解释。
谢亭摇头，他扫视了大殿中人一圈和外面围着的热闹人群。每个人眼中的神情都不一样，李如玉和程萍两人悲悯，掌门严肃，对上顾玉成的时候，顾玉成收敛神情盯了一眼谢亭。
【这小子来这边做什么。】
【不好好背书，一天就学一些坏毛病。】
谢亭摸了一下鼻子，又不是他想来的。
陈四娘的目光上下扫过一圈张寒之后，她搂着自己的孩子厉声说道：“我要请青云宫的仙长，我要张寒逐出仙门。”
众人都没想到陈四娘沉默许久之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青云宫的仙长早就听到了璞玉山这出戏了，他们在风镜之后已经等待良久。
既然陈四娘都要请刑法了，掌门看门外的人太多便挥袖关门。
戒律堂中自然生出一阵阴风，“砰——”巨门砸上，让人无端相信刀剑落下的声音。
掌门坐在堂上片刻，戒律堂天花板上命灯次第显现，整座大宫殿似被融融华光堆砌而成，两尊风镜从屏风后推出来，上面赫然便是戒律堂的掌门和张寒的父母。
向玉拉着谢亭后退几步，陈四娘沉声开始说出自己的故事。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与张寒自愿在一起，而是张寒□□在前而她不得不从。
陈四娘是青云宫山下一家大户人家的仆人，张寒少年时分经常和那家少家主一起玩耍，所以也认得陈四娘。
他年少就做出了不少骚扰陈四娘的举动，可都被陈四娘巧妙化解。直至一年多前青云宫仙长逝世，张寒回家奔丧，觉得丧期无聊便和她家少家主对陈四娘行了不轨之事。
陈四娘醒来之后本想报官，奈何少家主在当地颇有威望，再加之张寒狗仗人势借青云宫名声明里暗里暗示陈四娘报官不会有好结果。她这才放弃。
“这些日子我东躲西藏就是为了摆脱他对我的控制，我本来想自尽的，但是没想到有了孩子。”陈四娘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一定要举发他。”
张寒怒吼道：“你这是含血喷人。”
宁致远淡然问道：“陈姑娘，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吗？”
陈四娘举着手中的孩子给众人看。
仙界之中有一门独特的认亲方式，即是将灵力注入血液之中，如果两者之间有亲属关系，那么血液凝聚在一起会形成一颗红色的珠子。
青云宫掌门怒极看着张寒，一年前仙逝的长老正是他的师父，他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做出这样违背礼制的事情。张寒父母见掌门都一眼愤怒，自然不可能再说什么为自己孩子申辩，毕竟他们也只是下层修士，打不过在场的诸位。
戒律堂几位长老按住张寒，在他手上和婴儿手上取出鲜血，交由掌门查验。掌门催动法力，两颗血珠果然融为了一体，众人大惊。
张寒见这孩子果真有自己血脉，心中一惊。要知道道门之中最恨始乱终弃凡间女子，修仙是讲究因果的，这样的因果就是孽缘。更何况，他还是以修士地身份逼迫了一位女子，这只会更不可饶恕。
见大局已定，张寒干脆大喊道：“我们是两情相悦，我不曾逼迫于她。是我始乱终弃在先，她怨恨我才会说出这种话。”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顾玉成听得他如此申辩，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也是挂不住了。他缓缓挑眉，用一种堪称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张寒。
“张寒，那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顾玉成声音很冷，谢亭听到他的语气便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连平日用来阴阳怪气别人的话都不用。
张寒哪里有什么证据，陈四娘擦干眼边泪痕：“是他花言巧语，他□□我在先，我从来都不曾同意过。”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张寒生出了一股森冷之气。他也不让戒律堂的刑官压着他，他直接挣脱着站起来。
“我好歹是青云宫的嫡脉弟子，要什么得不到？你们就这么认定我会逼迫一个凡人？千万年后这种人皮相如浮云，而我则得道长生，我图什么？”
这话的逻辑不对。
谢亭径直说道：“你强迫别人，和你什么身份是没有关系的。”
大家都没想到沉默寡言的谢亭会说出这种话，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很有道理。刚刚陈四娘就说过，她被张寒和少主就用权力逼迫得无法报官。
这难道不就是一种地位和权力的强迫吗？
张寒绝望看向李如玉和程萍：“你们两人今天来是做什么？”
前几日这两人都私下想要找张寒说事情，张寒不曾见两人，忙着在让人多拍些他和宁致远的照片发在论坛。这两人前几天那样热情，总不见得今天来看热闹。
李如玉和程萍相视一眼，李如玉旋即说道：“我们找你是想告诉你——”
两人抱在一起接了个吻。
——她们在一起了。
张寒震惊看着两人。
谢亭和向玉直接哽住了。
向玉喃喃道：“这难道就是‘分手后我和你前女友在一起’了吗？”
张寒不甘心看向宁致远：“那你呢？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宁致远满不在乎地扳动手指头：“不是，我今天是来打你的。如果我未过门的妻子看到了我和你的照片，我一定会直接杀死你。”
大殿之中一片混乱，没一会就出结果了。门口看热闹的群众都等着结局。
张寒剖金丹逐出青云宫。
大家看到这样的结局都放心了。
这一天过去得快，谢亭低头看着手中的御剑理论题心中颇不是滋味。
戒律堂外看此事有定夺之后便也很快散去。人群如潮水般来，也如潮水般流走。
戒律堂中的长老压着张寒受戒下山，偌大的宫殿最后只剩下了陈四娘、婴儿、顾玉成、李如玉、程萍和谢亭六个人。
黄祖画像高悬，气势恢宏，磅礴大气。他目视前方，巍峨注视戒律堂中发生的点点滴滴，陈四娘抱着孩子痛哭。
青云宫容不下这个孩子，凡间也不可能留下一个被人□□过的她。他们两人孤儿寡母，总归是没有去处的。
李如玉和程萍解下腰间的灵石送给两人也悄悄离开了。她们两人也是受害者，可是陈四娘遭受了更惨痛的经历。她们没有办法从自己的角度宽解陈四娘，只能送给她东西便离开。
顾玉成也留给陈四娘一个袋子：“如果没有去处，就去这里吧。”
陈四娘朝顾玉成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便随着往来的仙长离开了。
此时顾玉成走到他的旁边问道：“你今天不看书，在这里做什么。“
谢亭沉默说道：“他们把我拉出来了，唉。”
这一声长叹也是感慨。他相信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正关注事情本身的人很少。一场众人都不在意的闹剧，留给当事人的可能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的伤痛。
“你给陈四娘的是什么呀？”犹豫片刻，谢亭依旧问出口了。
顾玉成摇摇头：“小孩子别问，快去看书，你要是后天考不过御剑考试，我跟你没完。”
说完之后顾玉成先行下山离开，谢亭看这人白衣飘飘神似上仙，心中特别不爽。
“我不是小孩了，我二十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