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下）
向玉是一个饱经《xx传》、《xx攻略》、《金xxx》等电视剧荼毒的二十一世纪青年，甚至不用谢亭多解释什么，马上就明白谢亭是什么意思了。他看出了旁边红衣人的敌意，于是娉婷袅袅地走到谢亭面前端起他的手说道：“弟弟加油啊，一定要给我们天上人间争个大大的恩宠。”
向玉颇有几分老鸨的精髓，旁边红衣服的人听了之后紧紧握住拳头，瞪了谢亭一眼。
【果然，这就是他们别有用心，好歹毒的人。】
【还什么天上人间，呸，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谢亭：······话不能这么说，天上人间确实不是个正经名字，但是天上人间里面的学生都是正经学生。
不过思及向玉所作所为，谢亭露出了一个疲惫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当然了，向玉是不是正经学生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正经学生。
红衣人还想对谢亭说话，这时候从前殿走来一个白衣服的修士，他拿着拂尘引着众人朝大殿里面走过去，红衣人只能作罢。
谢亭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跟着白衣修士一边走一边打量整个正殿。从外面看，谢亭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殿堂。没想到等众人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刚刚来的时候谢亭就觉得这个正殿的建筑反光有些奇特，没想到走近之后才发现整座正殿是琉璃做的。阳光照射在屋檐上，散发出气色的光芒。一圈圈红色蓝色的光圈顺着屋檐上的神兽扩散，谢亭看见屋檐上脊兽动了一下，为首的脊兽还转头看着他。
本以为谢亭自己是看错了，没想到为首的脊兽竟然飞了下来，一个拇指小的泥塑竟然在降落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大，在冲到谢亭面前的一刹那泥塑上面的灰尘片片滑落，竟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时候谢亭才知道，这只脊兽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仙人乘鹤而去的雕塑。
鹤上的仙人率先冲向屋子里面去，谢亭一行人大多数都出生名门，对这些小把戏都见怪不怪，但是谢亭心中突然生出来一种巨大的震撼，这种奇妙的场景和心中的激荡呼应起来，谢亭觉得身上的血都热了起来。
“走了呆子！”骑鹤仙人见谢亭没跟上就转身对他喊了一句。谢亭这时候才提着衣服匆匆跟上他们的脚步。
正殿内外分明是不同的场景，跨入门内之后的一刹那谢亭呆住了。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房梁，抬头倒是看见了一方碧绿地天空，巍峨地华梁美栋耸入云霄，仿佛不是在支撑琉璃殿，而是在支撑这一倾碧波荡漾的宇宙。
骑鹤仙人随鹤冲上云霄，他一边飞一边喊道：“仙人抚我顶，结法受长生。”
一瞬间，碧绿的天空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金黄色，云层后面渐渐显示出一些人影来，紧接着是一些画栏桂树、琼楼玉宇，天空之中的仙乐仿佛也在谢亭耳边炸裂开。不知道哪里来的白鹤乘着金光从天空之中飞下，这一方金黄色的天空好像变成了一方宇宙，一瞬间让人看不到头。
谢亭站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这金云盖天地一切宏大，而他自己又好渺小。不过凭他浅薄的记忆，他的脑海突然冒出来了骑鹤仙人的那句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怪不得天底下有那么多人想要修道成仙，怪不得璞玉山那么多学子欣欣向荣。原来这就是仙，这就是道。
只是这天空离人间太远了，不知道天上的仙人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觉得这琼楼玉宇下会有些寂寞。
乘着谢亭在发呆，红衣人赶紧冲着自己的小弟们使眼色，大家开始依次行礼。
“弟子，青云宫李思过。”
【这个太壮了，不行。】
“弟子，长秀山谢不归。”
【这个太瘦了，跟个麻杆一样，也不行。】
“弟子，听云剑派汤思达。”
【这个年纪太小了，不行不行。】
所以真的是来选妃的吗？怎么还搞外貌选拔？这真的是正经修仙门派吗……
谢亭看着红衣人若有所思，原来刚刚那个红衣服的弟子叫做李思过，你别说这名字还取得不错。来之前就听说青云宫算是整个道门最厉害的地方，怪不得这人心高气傲的，原来是青云宫的人。
谢亭见他们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便收回目光问道：“怎么了？”
李思过咬牙切齿说道：“报名字。”
谢亭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学着众人的姿态说道：“弟子，谢亭。”
说完谢亭就不说话了，众人都静悄悄的，头上神奇的景观变成了一种压迫的存在。大概从古到今，老师和学生的关系都会很微妙，谢亭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在老师面前话都不会说的人。当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本来就话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善和老师交流。
······一片死寂。
【嘤，长老你说句话呀。】
李思过突然嘤了一声。想到这样优秀的学生都害怕老师，谢亭内心突然轻松起来，就是不知道这漫无目的打量多久结束，也不知道今年有什么人可以进入内门。就在他在心里面瞎琢磨的时候，谢亭突然听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熟悉得有些毛骨悚然：“穿月白色的那个小子，抬起头来。”
谢亭闻言缓缓抬头，他看见云层之后站着一个十分惹眼的白衣人。
是昨天晚上那个色鬼！
谢亭脑海里面一嗡，瞬间什么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只听到雀跃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当中：
【果然是他！】
【太好了，我给谢檀因戴绿帽子的事情有着落了！】
救命，你不要过来啊。
谢亭不明白为什么顾玉成执着于给谢檀因带绿帽子，而且他不想卷进顾玉成和谢檀因之间的恩怨里面。谢檀因可是剑尊啊，虽然都在传说剑尊死了但是毕竟没有找到尸体啊，剑尊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要是剑尊知道他道侣一直在用自己给他戴绿帽子，他不会被砍死吧？
况且这样真的不算信骚扰吗？他可是道门未来的花朵，难道不应该受人呵护的吗？
谢亭不懂，可是他大受震撼。刚刚整个琉璃殿给他的冲击都没有这一会大，谢亭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玉成，想着自己的清白到底能不能保住。
“你叫什么名字？谢亭？”顾玉成重复重复了一遍谢亭的名字。
谢亭开始自我催眠，装作没听见。只希望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要看上他。半天没得到谢亭的回复，顾玉成倒是一点都不尴尬，开始自顾自地演起来。他轻轻笑了一下，旋即说道：“你竟然姓谢······”
这一声似乎是感叹，似乎又是难过，语气之中纠缠着复杂的情绪，在场的修士都看着顾玉成又想到了顾玉成和谢檀因的千年纠葛。谢亭隐隐约约在云层之中看到了一些绿光，他知道这是大家的八卦之魂。
“也罢，既然是姓谢······”顾玉从自己袖子里面拿出一枚玉佩，他神情有多自然，内心就有多肉痛。
掌门疑惑问道：“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顾玉成将玉佩的穗子拿出来理好，端端正正地握在手心里面：“既然是姓谢，就是和我有缘。我想代剑尊收徒。”
他故意说得含蓄，耍了一点小心机。说的是谢亭和顾玉成有缘，而不是谢亭和谢檀因有缘，为的就是给其他人留下些猜想，以供后面顾玉成借题发挥。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顾玉成这唱的是哪一出。特别是掌门，昨天顾玉成还说要下山，今天就要代替谢檀因收徒。当然了，只要顾玉成放弃下山这种危险的想法，想干什么都由他自己就行了。
顾玉成将玉佩从天空之中扔了下去，谢亭本来没准备接的，但是玉佩就直直地落在他手上。
谢亭：······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是吧。
“受着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顾玉成依在栏杆上，表面八风不动，心里面快要哭出来了。拿他的东西无异于在他身上割肉，谢檀因本来就没给他留下多少东西，这下回家能带回去的东西就更少了。
他说了什么，谢亭一点都没有听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上的这枚玉佩，这正面写的是“璞玉宗”三个大字，但玉佩反面不是梅兰竹菊，也不是八仙过海，上面刻的是一对鸳鸯交颈和一行小字——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鸳鸯交颈······
这应该是证婚玉佩吧？顾玉成给他这个做什么？
【这可是块拳头大小的玉佩啊，不知道能卖出多少钱。】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声音就是从长老席传下来的，谢亭抬眸就能看到那个风光月霁的顾玉成面带笑意看着他，活似一个仙人。
【他怎么还不对我谢礼进师？】
？并不是很想拜你为师，可以不要这块玉佩吗？
饶是谢亭这样没有见识的人都看出来这玉佩不是送给徒弟的，他刚想问顾玉成，没想到台上长老席传来声音更得意的声音。
【我已经想好剧本了。】
【这次是代谢檀因收徒，但是谢檀因那个死鬼死了，所以我和小弟子相互依偎最后产生了感情。】
【这本来就是理智的考验又夹杂了道德的审判。】
【我记得凡间把这个叫什么师娘文学和寡妇文学。】
【多亏了墨玉的话本，妙啊，妙啊。】
谢亭：？？？墨玉仙尊每天都在给你看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