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
“你不是和她一个班吗，你一会把她微信推给我，然后等期末考试的时候，只要她排名在你之下，我就发信息尽情嘲讽她，奚落她，报今日之大仇！”
周元想起当日欧阳思思的神经质发言，再看眼前杨司雨一脸生气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了。
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知道这次数奥排名的名单了，当初就不该将杨司雨的微信推给她，真要命。
“我，我姐那个人，我……”
周元挠头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微信是他推的，人是他姐骂的，关键他姐不是本校的，是二中的，这事说与他无关，他自个都不信。
“你看，她还在发！”
杨司雨生气地将手机直接拿给周元看，后者心虚地瞄了一眼。
好家伙，欧阳思思那个神经病diy一大堆鱼类动图，什么“第七名的鱼儿”、“今晚把第七名的鱼煮了”、“红烧第七名的鱼”，动图一个比一个经典。
周元拿过杨司雨的手机，咬牙切齿发了条语音过去——欧阳思思，你再发，不是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是你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我代她跟你道歉，她没有恶意，只是钢琴比赛输给你，她想找回点面子回来！”
周元知道这样的解释很苍白，但事实真的如此，怪只怪欧阳思思这个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
“你叫她好好看一下我给她发的建议，专心练琴，不想输，就要努力呀！”
杨司雨见他真心实意的道歉，也不再与他计较，虽然她还是无法理解欧阳思思为什么只针对她，那天比赛还有其他人啊。
下午放学后，杨司雨和邹文静一起来到学校篮球场，为郑少名加油打气。
而杨司雨的到来，像是瞬间点燃了球场，郑少名的队友整齐划一向她吹起了口哨，一时间整个球场热闹非凡。
她的人气太高了，颜值逆天的校花、白富美、学校标兵榜上最耀眼的女孩子、数奥全省第七……
她就是整个学校99％的男生心中的梦中情人啊！
“司雨，你来啦！”
郑少名身材高大、壮硕，肌肉线条完美，而且棱角分明，长相阳刚俊朗，站在柔若无骨、身材纤细、恬静脱俗的杨司雨面前，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几点开始？”
杨司雨看了下正在热身的双方队员，好奇问：“你还是打四五号位吗？”
“是啊，今天这比赛不好打，对方有个一米九三的中锋，我们班最高的就是我了，一米八五，可能要长时间打五号位防守对面那个大高个！”
郑少名说着说着，拿了个篮球给杨司雨，示意她也练练手。
“很久没碰篮球了，估计都投不中了！”
杨司雨将长发高高束起，左右手互换拍了拍球，找到感觉后，开始跨下运球，跑动中运球三步上篮。
会不会打球，从最基本的运球就可以看得出，杨司雨这一通娴熟的运球动作和上篮动作，让她赢得了很多男生的掌声。
“来，斗个牛！”
杨司雨突然向郑少名发出挑战，后者开心得简直像是要飘起来，她真的太完美了，这世上好像就没有她不会的。
和她一块，真的太长脸了，不信你看周围那群男的一个个羡慕的眼神……
大家自动退到一边，让出半场，给校花和郑少名一球定胜负。
当然，大家其实也就是看个热闹，男孩子和女孩子在体型和力量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但男女斗牛……好看啊！
“这群傻帽，真以为司雨是花瓶呢！”
十岁之前，郑少名打篮球就没赢过杨司雨，也就是进入青春期后，他长身体了，在身高、力量、速度方面开始全面超越女孩子，才慢慢找回失去的“尊严”。
“司雨加油！”
“学姐加油！”
“美女，加油啊！”
……
从杨司雨接球开始，全场一边倒都在为她加油，尤其郑少名的队友喊得最大声，叛变得最彻底。
是骡子是马，拖出来遛遛就知道，面对郑少名的认真的防守，杨司雨各种胯下运球、回拉、甚至变向，都无法突破到篮下，也创造不出投篮空间。
打篮球，身体天赋永远是绕不开的基础，任你技术再娴熟，若对面就是比你高、比你快、比你壮，你怎么办？
杨司雨连续两次突破都没成功，甚至差点被抢断了，幸好她重心够低，护球习惯好，才得以继续控球。
“可以哦！”
“不是耍花枪，是真刀真枪啊！”
“这运球，相当不错！”
……
经过刚才两个回合的攻防，围观的人不再只是看两人嬉闹的心态，开始有所期待了。
杨司雨继续在三分线外控球寻找机会，她速度、力量、身高都处于绝对劣势，一对一没有挡拆的情况下，想要突破完全没有机会，要想赢……只能寄希望远投了！
“嗯，要投了？”
郑少名看杨司雨突然一个撤步，要合球做投篮动作，直接跳起，要封盖她的投篮。
“什么？”
就在他跳起的瞬间，杨司雨竟然没有合球，依然是单手控球，这是一个“拜佛”假动作！
“牛逼呀！”
“哇喔！”
……
围观的人直接嗨了，他们都被杨司雨纯熟的控球和以假乱真的假动作震到了，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做出“拜佛”这样的假动作，不简单！
郑少名被点起的瞬间，杨司雨迅速运球突破至篮下，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把握。
可就算她已经晃开了郑少名，速度也够快了，却还是被他重新追了上来，唉，男女之间的跑动速度差距就是这么大。
她离篮筐还有两米远，这个时候如果合球起三步上篮，肯定逃不过郑少名的五指山，肯定会挨一大冒。
杨司雨选择继续突破，一直运球到离篮筐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合球停下，做出上篮的动作。
这个时候郑少名已经完全追上来了，见她要上篮，仗着身高优势，微微跃起，就要封盖。
不料，这又是一个投篮假动作，她并没有选择直接上篮，晃开郑少名后，她以右脚为中枢脚，左脚往前垫了一步，准备跳起上篮。
郑少名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用这一招假动作，所以刚才只是略微跳起，并不影响他再次跳起防守。
见她垫步之后准备上篮，郑少名这一次瞅准时机，高高跳起，这一球，他冒定了！
就在众人也以为结果已经注定的时候，却见杨司雨右脚并没有动，刚才垫步出去的左脚再次收了回来——这又是一个上篮假动作！
“糟了！”
郑少名知道不妙了，第三次起跳，手臂朝后仰跳投的杨司雨封盖而去，但他明显已经晚了。
杨司雨的后仰幅度很大，郑少名起跳时间太迟了，即便他比她高出20多公分，但她的后仰投篮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让他即便跳起来都没法碰到球。
“唰！”
篮球清脆入网的声音美妙又动听，几秒过后，全场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这一连套的技术动作，真的是一个女孩子使出来的么？
郑少名带着满脸幸福的笑容，温柔地拉起因做出后仰跳投动作，导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的杨司雨，惊叹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宝藏女孩！”
“承让啦，郑同学！”
杨司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
“我愿一辈子都输给你！”郑少名看着闪耀的她，自言自语道。
随着哨声响起，正式的比赛要开始了，杨司雨走回场边，和闺蜜一起为郑少名他们班加油。
“司雨，我真的好崇拜你，一米八五的男孩子你都能赢！”邹文静赞叹道。
“哪有”杨司雨看着场内准备中圈跳球的郑少名，微笑道：“他让我而已，他要是上身体对抗式防守，我连运球都运不了，男女之间的身体差距，不是技术能弥补的！”
“我不懂，反正你就是赢了，我感觉除了周元，没人是你的对手！”
邹文静的话让杨司雨神情一阵恍惚，她其实挑战过周元了，只是输了。
与他的差距，在这次数奥的考试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学校，她是仅次于他的第二名，但走出学校，放眼全省的时候，她不再是第二名，他却依然是第一！
“文静，你说周元他这些天为什么不睡觉了？”
想起这一个星期以来，周元的“反常”行为，杨司雨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上课不睡觉，主动成为执旗手，参加体育课，甚至连作业都交了……
这不是她认识的周元，他那个人心里不在乎集体，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好球！”
邹文静看到郑少名篮下强攻对方中锋得手，开心地鼓掌喝彩，随后才回头看着杨司雨，心不在焉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看球吧！”
杨司雨都有些看不懂自己了，她最近好像有些超乎寻常地关注他了，在教室里也总是会不由自主回过头看他有没有睡觉？
晚上九点多，杨司雨刚复习完功课，关掉手机飞行模式后，打开手机，发现班群已经炸开锅了。
下午她与郑少名在球场上一对一的视频，不知道被现场哪个同学传到短视频网站上去了，意外火了，很多人在转载、在点赞、在评论。
“司雨，有我们学校的人在底下评论，说出你的姓名、学校名字和班级了！”
“司雨，你火了！”
“原来司雨打篮球也这么厉害！”
……
别说短视频网站各种评论满天飞了，就连自己的班群，大家都在夸赞她打球打得好。
火？网红？
杨司雨赶紧给郑少名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却提示关机，发微信也没回。
星景台小区，离杨司雨家就几十米远的e栋豪宅18楼，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威严十足的男人正单手掐着一个艳丽女子的脖子。
这名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却有一种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成熟韵味，只是此时的她有些危险，被掐得有点喘不过气。
无论她怎么求饶、挣扎，那个男人眼里的凶光却依然强烈，好像誓要把她掐死。
“放开我妈！”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侧面闪出，一把将那个男人推倒开，来人正是还穿着球衣，刚回到家的郑少名。
“妈，妈，你怎么样？”
郑少名满眼心疼扶起自己妈妈，双眼冒火瞪着眼前一个一身儒雅、温和、平易近人气质的男人。
“好啊，长大了，长本事了，敢打老子了，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男人冷笑一声，只是一个眼神，常态下儒雅随和的气质立马变成了深沉与危险，带着一股长年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和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的，不是的，少名，快，快跟你爸道歉！”
郑心眼里流露着对那个男人的恐惧，说着就要拉儿子向他下跪认错。
郑少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凶狠盯着他，自嘲道：“爸？他算个锤子，我只是他无数孩子中的一个，是他的野种，仅此而已！”
“住口！”
男子盛怒之下，直接走过去甩了郑少名一巴掌，带着警告，语气冰冷道：“下次你再敢高调出现在各种媒体前，引发讨论，我打断你的腿！”
“那你应该把我关起来，用锁链锁起来，像你当初锁我妈一样，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万书记生活作风腐败堕落，搞婚外恋，养私生子！”
郑少名眼里同样闪着寒光，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盯着男人，甚至嘲讽他：“不过你那么多情妇，私生子，私生女，关得过来吗？”
“混账！”
“啪”的一道巨大声响，男人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将郑少名打得两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半张脸肿得可怕，不仅嘴角流血，甚至连耳朵都出血了。
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有多重，说是想一巴掌打死他都不为过。
那一巴掌打得郑少名有那么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双耳轰鸣，什么都听不见！
他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充血的双眼甚至弥漫着野兽般的杀意。
这副样子，让那个男人的身体不由自主颤了一下，随即关上大门，不发一言离开了。
停车场，一个穿着正装、训练有素的司机看到男人走过来，立马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车子开出停车场后，那个男人让司机把车开到路边停下，然后和司机一起走下车，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小高，给张秘书说一下，让他给盛世集团的盛伟去个电话，安排这两母子尽快出国！”
“另外，让宣传部跟这些媒体平台打个招呼，冷掉这个视频热度！”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声音嘈杂，男人对司机说完后，才重新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晚上十一点，郑少名因头晕、恶心、呕吐被送进了医院，初步诊断为中度脑震荡以及左耳膜内出血，听觉神经系统受损。
当医生问及他的脸为何有那么明显伤痕时，他妈妈只是含糊说和同学打架造成的。
躺在病床上的郑少名，没有了白天时的阳光和自信，他脸色苍白，虚弱得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