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虚幻与现实（1）
棋盘空间。
姜尚已经初步领悟了四象之力，其中的圣白虎与圣玄武之力较为突出。
圣白虎与圣玄武之力代表杀伐与守护。每每姜尚想起自己母亲的去世而无能为力，是那样的无助，那愤恨之情全都转换为杀意，可以说，姜尚的杀心比姜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家族中，除却父亲，那时候对于姜尚来说真的是举目无亲。而就在这时，是姜衍和姜衍的母亲‘收留’了自己。
是九哥和云娘照顾自己保护自己，那么自己也要成长起来，一是为了不让离世的母亲担心，二是能够守护好自己仅存的亲情。
墨色竹屋。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对于你七兄弟，老七老八就不用谈了。你，是我最看好的那个。”
方钟拿起酒杯，说完后一饮而尽。
“姜恒姜行似狼若虎。他二人我更加忌惮姜行，姜恒为狼，更像是头狼，喜欢收编带领。而姜行更像是虎，独身一人，却能够镇压统御手底下的人。”
姜衍思考了片刻说道。
“哦？何以见得？”
方钟也是来了兴趣。
“四哥总是笑面虎的样子，儿时姜尚都是被他的‘朋友们’‘照顾’，他还总会假惺惺的来问候。而五哥，总是不加掩饰的带人欺负姜尚，而每当有人碍于姜尚的身份不敢动手时，姜行就会用武力逼迫，用家族逼迫，用身份逼迫。”
似是回想起姜尚的狼狈，姜衍已是握紧了拳头，有些发抖。
“那老六呢？你感觉老六如何？”
方钟此时已经被彻底点燃了兴趣，再次小酌一口，眯着眼睛，一脸舒服的看着姜衍。
“六哥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他没有老四那般喜欢广结好友，也没有老五那般心狠手辣去统御手下。儿时对我和姜尚也是莫名其妙？他不会欺负我和姜尚，但也从不会施加援手。甚至是在我和姜尚被欺负后还会施加嘲讽。”
姜衍如实道来。若是想成为最后的赢家，要不就是拉帮结派，寻找更多的支持者。要不就是凭借修为与武力，强势夺取。可姜枫给姜衍的感觉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
“那按照你的意思，老六就没有竞争的能力？”
方钟一改刚刚的玩味，而是盯着姜衍问道。
“不，这条路，最后到达终点会只会是姜枫或姜尚。”
姜衍不卑不亢的迎上方钟的目光。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方钟这才继续露出笑容，一杯酒再次下肚。
“哦？何出此言？我且听你细细道来。”
方钟已经起身去寻找东西，只剩姜衍在座位上言语。
“姜枫不会是懦夫，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放弃掉。又或者说姜氏，不会有这种人存在。
姜枫给我的感觉很特殊，他总是游走在竞争的边缘，但又好像猎手般耐心的等着猎物掉入陷阱的那一刻。
他很危险，但他很聪明，聪明到，哪怕老四老五都不会觉得他有威胁，聪明到我甚至猜不透他的底牌。”
“往往最没有威胁的那个人，才是能力最大的那个。
而姜枫恰恰就是这种人，不同于笑面虎，姜枫从不掩饰自己，有什么就说什么，玩心很大，但他的资本我不明白，而且我也不想明白。”
方钟待姜衍说完这些，就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来！尝尝，这是我从妖族巨擘混世魔猿手中抢到的好酒。这可是那家伙的宝贝，那一战差点导致其来我人族疆域大闹，若不是你父亲一剑划出一道天堑，怕是我又引起祸端喽。”
方钟说道。
随后打开酒坛，霎时，一股浓烈的酒香逸散整个屋子。那酒中蕴含的力量，让姜衍都大为震惊，若是普通人闻上一下，不说直接突破，延年益寿个百年时光绝对不在话下。
“那姜尚呢？他凭什么走到尽头？”
方钟喝了一口猴儿酒问道。只是那一口，就让方钟的脸红了起来。
“若是姜尚愿意，我自当为他横扫一切阻碍，这是我对我自己的信心。”
姜衍摇摇头，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还是低估了猴儿酒的威力，只是闻上一会儿，就已经让自己这三阶的修士有些微醺，更别说普通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对自己的自信，那你可知这只是你的异想天开！你以为凭借你，就可以镇压一世？强若你父亲，也只不过是稳住根基。强若华锦峰峰主方钟，也就是我，都是因为自己的自信狂妄，而葬送了不可一世的华锦峰！你？一个三阶的修士？敢妄言镇压一切阻碍？”
方钟先是笑了笑，而后声音愈加冷冽和严肃。
“峰主，您醉了。”
姜衍再次起身，鞠躬拱手说道。
“不，小子，是你醉了！”
方钟盯着姜衍说道，随后一弹指，一道银色的流光直冲姜衍的脑门。凭借着猴儿酒与方钟的力量成功的让姜衍陷入梦境之中。
姜衍梦境中。
“峰主，我没醉。”
梦中的姜衍已经红了脸颊，甚至有些摇摇晃晃。
“小子，你修道的目的是什么？”
梦中的方钟问道。
“守护母亲和姜尚。”
姜衍扶住屋内的柱子，口齿不清的说道。
“庸俗！太他妈庸俗！”
方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以为你能守护的了谁？啊？你母亲的修为已经让多少人望尘莫及，甚至于是我，都是被你母亲所救，你有什么资格守护你母亲？况且，你父亲是死了吗？轮得到你？”
“再说姜尚，我一直认为你的脑子很好，远超常人！但是呢，守护姜尚！？你何德何能去守护姜尚？他是一个废人？他一直只是八岁？他不会修行？还是说，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自大狂？”
“我对你太失望了，若你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你也不配为我的弟子。我的弟子可以是自信，可言与天齐高。但不可以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天！”
梦中的方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弟子倒想请教峰主，您修道是为何？我有我心中的道，是不是峰主您把您心中的道强加在我身上？”
姜衍喝了一口猴儿酒，本就是已经恍惚的姜衍在喝了猴儿酒后竟然清醒了些，只是那入口的炽热之感让姜衍始终挥之不去。
那好比整个人都在太阳星中，那猛烈、狂暴的冲击，让姜衍捂着喉咙，歇斯底里的对着方钟说道。
“呵！小子，一口猴儿酒就让你如此狼狈，你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说出要守护的话！”
方钟也是来了脾气，丝毫没有峰主的样子，好似普通人世界中街头与人对骂的地痞流氓，毫无一代人族巨擘之风范。
“我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就凭我是姜衍，我是姜衍！”
姜衍硬压着喉咙的剧痛，抵抗着那一小口猴儿酒的炽热，对着方钟吼道。
“您又比我强哪去？您不也是狂妄自大，心比天高！结果呢？整个华锦峰的前辈都随着您这个狂妄之徒葬送自己的生命！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是，战死沙场是我华锦峰最高的荣耀，是每一个华锦峰前辈的夙愿！但是！他们不应该就这么草率的陨落！一切都怪您！您还需反思您自己，而不是以一个长辈的名义，来训斥，指责，嘲讽身为小辈的我！”
姜衍的声音由愤怒转为平静，最后不大不小的声音直刺方钟心灵。
现实中的方钟神色一愣，随后那钻心的痛苦让他这个人族巨擘流出了眼泪。而梦境中的方钟则是被姜衍的话彻底惹怒。
梦境方钟道袍一挥，那无匹的空间之力挤压，直至米粒大小。姜衍在真空的环境依旧挺直了腰板，直面就要暴起出手的方钟。
“小子！你放肆！”
说罢，方钟手里米粒大小的空气瞬间来到姜衍的腹部，那堪比核弹的冲击在与姜衍零距离的情况爆炸。
哪怕是姜衍，此刻也只能是粉身碎骨。可就在姜衍化为一滩血污后，方钟的袖袍再次挥动，时间长河的一角显现，化为血污的姜衍直接复活过来。
屋内的血渍不再，可姜衍是实打实的死亡了一次。背后的冷汗打湿了姜衍的黑色武袍，可即便如此，姜衍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惧意。甚至是笑容，嘲讽的笑容。
“峰主，气急败坏了吗？来啊，继续杀我啊！反正复活我也不过是动动手而已，姜氏也不会因为您的恶趣味而与您兵刃相向，来啊，杀死我！”
姜衍怒吼，双手竟平摊，一脸嘲讽的看着方钟。
“好！好！你很好！姜衍，你有种，你觉得我不能杀死你，还不能折磨你吗？反正你也说了，恢复你也只不过是动动手的事。”
方钟气极反笑，指着姜衍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仅是半个呼吸，方钟五指一握，姜衍就如同空气般被压缩成一个肉球，随后轰然爆裂。又是半个呼吸，姜衍再次恢复如初！
“继续啊，来啊！”
姜衍大口的喘着粗气，可依旧挑衅着梦中的方钟。
方钟的眼里，姜衍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族修士，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妖族，他们啃噬着华锦峰弟子的尸体，一边又嘲讽着自己。
那挂着血肉上扬的嘴角，让方钟的额头青筋暴起，那如同雨点般的招式，让姜衍死了一次又一次。
到后来，姜衍甚至已经不能站立，那地板上的水渍，都是姜衍的汗液，哪怕是在冷风呼啸的冬夜。
梦中的方钟一遍又一遍的发泄着自己对妖族的怒火，一种、十种、百种、千种、万种的折磨施加在姜衍身上。
姜衍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是任由方钟的击杀与复活自己。从刚开始的疼痛让表情的扭曲，狰狞。到后来的平静的看着发泄的方钟。
终于，哪怕是方钟也感觉到疲惫，才停止手中的动作。
“峰主，恕弟子的乱语，是时候走出这份自责了。华锦峰需要您，需要您的带领，让我们重回巅峰，再次回到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华锦峰，那个人人畏惧的华锦峰时代。新的一世已经来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姜衍虚弱的声音传入方钟的耳朵，不仅是梦境中。这句话，仿佛雷鸣般轰响在现实世界方钟的耳朵里。
此时，那缠绕在方钟心里的阴霾终于缓缓的散开。“咚！”“咚咚！”解放之鼓的响声自方钟的心脏传出。
“是啊，新的一世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华锦峰的老友，弟子们，是我不好，不仅带领你们走向死亡，而我苟活下来。
更不该沉沦一世又一世，这一世，我会让华锦峰的名号响彻整个寰宇，让华锦峰弟子的名号冠绝天下。”
“你们能听得到吗？你们会看见的对吗？”
现实中的方钟喃喃的说道，那已经弯曲的脊骨在此刻挺拔。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黄金盔甲的中年将军。那九尺之身威严无双，剑眉星目，脸颊似雕刻般完美。
方钟此刻散发出一股凌天之威势，那一道道金光直冲云霄，划过天穹。整个人族的疆域都被七彩的霞光笼罩，即便是深冬之节，但每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而华锦峰更是变化之明显，一座座宫殿拔地而起。琼楼玉宇，崇阁巍峨，气魄雄伟。
那天地的灵气被方钟一手吸纳而来，化为一场持续了九天九夜的大雪，使之华锦峰的灵气浓郁程度已经快堪比岳首山的绝顶修行空间。
而华锦峰周围则被无色无形的灵气所覆盖，似锁链高楼，似尖塔剑阵。这完全阻断了灵气的逸散，也阻碍了别人的进入。
泰岳峰，“方钟，你终于肯回来了吗？”
山主的声音传出，隐隐可听出一丝兴奋。
“华锦峰又要再次登顶了。”
“老家伙要在这一世掺一脚吗？”
“岳首山，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人族的各方势力在此刻都看着东方岳首山的方向，喃喃的说道。
“这一世，东方沉睡良久的巨龙，终于要苏醒了吗？”
妖族商讨。
“这一世天命或在人族”
巫族大祭司说道。
在世界的边缘，一群缩在阴暗中的人影横看人族疆域那盛大七彩祥云，全都握紧了拳头，那自阴暗中，露出一双又一双猩红的瞳孔。
“吃进肚子里的，我们终会让你们吐出来！这一世，也该偿还代价了，人族、巫族、妖族！”
为首之人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