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访刘大嫂
“道长，你招这三人来，难道不是依原计行事？月圆之夜捉妖，是何安排，我竟不知？”李廷生声音阴沉地对云天道长道。
云天道长看那几人离去后便一改傲人的姿态，微微俯首，忙对李廷生道：“二公子，贫道正要禀报此事。”
“今日我出府门外选人，发现了一股妖气，待我探寻那妖气的源头，竟是从一个女子身上来的。”
“哦？难道是个什么妖孽？”
“这个贫道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那女子自称是捉妖的，正是方才那白子寒。贫道看那白子寒分明是个人，但贫道在她身上发现的若有若无浮现的妖气决计错不了，如若她真是奔着捉妖来的，说不定，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此话怎说？”
那类魔如今功力大增，我们拿他无可奈何才不得不与之做交易，以千金赏银招募各路捉妖人，名义是捉妖，实则是吸引他们前去给他当作吃食，以助长他的功力。他虽答应了二公子要将二公子的病治好，却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实现诺言，如此下去，即便是我们将捉妖人引去喂养妖魔的计划不被发现，二公子的病也不可日日拖延下去……”
云天道长说到此处有些顾忌，不过他看李廷生似乎并无恼意，又继续说道：“依贫道之见，不如我们便借这女子之手对付类魔，若真降服了，也不怕他不能为我们所用，况且，他想护住的那东西，也是他的软肋。”
“道长的意思是这白子寒能对付类魔？”
“一个身携妖气之人，绝不是寻常人，待我找机会试她一试。如若她真要捉妖，必定有些手段，我们不妨试试。况且若是他们几人实力不济被那妖怪吃了，也是情理之中，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推迟了几日等到月圆之夜再引他们去捉妖罢了。”
“既然如此，便依道长之计去办。”
这一边李府的下人王文为几位捉妖人安排食宿。
那王文是个做事利索的，也擅讨主人欢心，不过有一点就是这嘴皮子过于麻溜，尤其是见了标志的女子，更是要东拉西扯些见闻搏佳人的关注。
他早见到白子寒那不同于常人的姿容绝丽，只盼人家能听了他瞎扯的言语能多瞧他两眼才好。
这不，酒菜还未上齐，他已将自己在李府的半辈子过活都交代得七七八八了。
听得几人耳根子都要倦了。
那王文也是机灵，见几人没有兴致，便将话头引到了妖怪上。
“那妖怪真是作恶多端，害了我家大少爷，也害苦了我那好友，真不知还要害多少人，若是能被几位斩杀，那真是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啊。”那王文极尽恭维道。
“你那好友，可是你家大少爷遇害当晚的伴随？”陆向秦问道。
“哪能呀， 你说的那个是追随我家大少爷的，叫陈三保，那晚也被那妖怪害死了，我那好友名叫刘四，他没死，不过被妖怪吓得痴傻了。”
那妖怪都是杀人夺命的，竟还有人逃得一劫，这是怎么回事？
陆向秦心中自疑，便问道：“那刘四也是遇见了这妖怪么？”
“说来也巧，那日府里正好交代了我出门办事，等我办完事回来，大少爷死了，刘四也疯了。不过听府里的人说，当晚府里因大少爷的事忙乱成了一锅粥，竟没人注意到刘四是什么时候疯的。大伙回过神来，他已经疯了。二少爷见我与他熟识，便交代我送他回家去了。还给了辞退的银钱，足足有二十两呢，这些钱也够他和他老婆过活很久了的。”
听到此处，陆向秦发现了一个关键之处。
那妖怪神通广大，杀人如麻，若刘四当晚与大少爷是一起的，必定已命丧妖怪之手。
就算真的侥幸逃得一劫，以他的情状，若是自李府外疯了回来的，李府看门守院的下人这么多，必定有人注意到。
如今却说没人注意，难不成这刘四是在李府中疯的？
陆向秦不禁在心中怀疑此事。
“不知那刘四家住何方？”白子寒听了许久，突然问道。
那王文见佳人与他搭话，哪有不回的，便将刘四住址和盘托出了，那殷勤模样恨不得写张条儿上送与她才好。
得了地址，寻人便不难了，陆向秦似乎也知白子寒之意，于是将话头一转，说道：“美味佳肴如此丰盛，咱们还是快些用膳，切不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是是是，再不吃，菜就凉了。”王文附道，又立在一旁为白子寒倒酒送茶，好不殷勤。
三人用过晚膳，便依李府的安排各自入住了客房。
白子寒好不容易将那王文打发走，总算清静了，便来到街上往那刘四家走去。她倒要会一会这个“见过”妖怪的人。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白姑娘好像与我顺路，夜路漆漆，不如一道走呀。”
……
陆向秦从哪冒出来的？
“在下见妖怪还见得少嘞，白姑娘此前可捉过哪些妖怪，不如与在下讲讲，让在下见识见识。”
……
这一个自来熟的没话找话。
白子寒并未答话，似乎不大想搭理他，不过陆向秦也不介意，倒是展开了更多的话题，例如，“白姑娘是何许人呀？”
“家中人几口啊？”
“芳龄多少啦？”
“可曾婚配否？”
……
只听得白子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陆向秦耍嘴皮子间，二人已走到了一间草屋门前。
陆向秦敲了敲木门，便从里面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道：“是谁在门外？”
陆向秦想到自身一个大男人，此刻又是夜间，盲目应声只怕会惊吓了妇人家，正犹豫时，白子寒已开口道：“里边可是刘大嫂？我们是李府来的，烦请一见，问话几句。”
听到是李府的人，那门即刻便开了，果然一个妇人有些惊怕的瞧着立在门前的两人，她问道：“你们是李府来的？”
“正是。”白子寒微微点首。
“这位可是刘大嫂？”陆向秦行了一个江湖抱拳礼，问道。
那妇人点头。
陆向秦又道：“我们是为捉拿妖怪一事而来的，听闻刘四大哥也因那妖怪受了苦，我们特来了解当日的状况。”
那妇人闻言便要去抹眼，最后还是忍下了眼泪对二人道：“进来说话罢。”
“粗茶陋室，让二位见笑了。”妇人请二人坐下，又倒了两杯茶水。
“刘大嫂不必客气，坐下说话便好。”余子寒道。
“你们想问什么？”那妇人坐下问道。
“听闻刘四大哥被那妖怪吓得失了神志，不知近日可好些了？”陆向秦道。
“唉，什么好不好的，都痴傻的人了，整日胡言乱语说些人听不懂的话，”她忽然停下，用手指了一指内室，又继续说道：“我才哄他睡了的。”
这刘四那日既不是与那李廷禄一道的，那究竟是如何遇见妖怪又逃得一命的？
若是能弄清这一点，说不定对他们掌握类魔的情况大有用处。
于是陆向秦又道：“那刘四大哥的言语可有提及那妖怪的？”
“他口舌不利索话讲的乱七八糟的，”那妇人接话，顿了一顿，又突然道：“不过还真有一句，他睡梦里胡乱讲的，我似乎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