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看她练武
陆安则只是听着她一点点的说出来这些话，也逐渐能感受到曲沛放在他手上的体温，在他心尖化开散播。
陆安则将手慢慢收了回来，他不能对这个世间留存感情，他不能，他是个快要死的人。
“别哭了，我应你就是。”
可曲沛却拨开他的手揽住了他。
他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定住了。
少女的芳香和幼时总是上山抓鸟下河抓鱼惹来的一身野外的青草香截然不同，那阵香气似乎会探究人的心思一般，灵活的躲过了陆安则的防备扰乱了他的心弦。
这是幼时曲沛不想做功课给他撒娇卖萌的时候的把戏，自从管用了两三回后就被陆安则严厉呵斥了她一顿。
她就老实了，不想做功课只会抱着他的腿哭喊或者在地上打滚。
倘若是抱着他腿的，他一甩曲沛就飞了出去，倘若是在地上打滚的他一挥袖曲沛也飞的出去。
可就是现在这样被抱着身躯，他真的没了办法。
“师父。”
她轻轻的唤他。
他也平定了呼吸，才慢慢应她。
“师父。”她又唤他。
他还是那个腔调：“嗯。”
“师父要一直在。”
“嗯。”他应。
曲沛这才自觉的松开了手：“那师父说好了的，不能反悔了。”
“天色已晚，回去吧。”
曲沛眨了眨眼：“赖着不走，可以吗”
第二天一早伴着鸡鸣下人们就传开了曲沛又被一掌风扇出去了清平宫。
沈岚之劝了沈秋彦一整夜，这晚又是在秋隐宫睡的。
沈秋彦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去了，沈岚之乐的不行，又想要跑去找曲沛。
“慢着。”
沈岚之往外迈的步子停住：“哥哥？”
“你别太黏着她，婚姻之事还未有定数，你两人若再像以前那般形影不离，对你名声不好。”
“她还是教主，如此往后还会有人设计弹劾你魅引教主，这些你可想到过？”
沈岚之这才悻悻的收回来步伐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沈秋彦说的这些事他也想过，就是不想去面对这些横在自己和曲沛之间的事实。
他走回到桌前坐在沈秋彦面前，沈秋彦看出来他不想听这些话却还是继续说了：“现在她应当在开集会，女男之事还是女子主动才不会落的话柄，你身为一个男子，还是少些去找她吧。”
沈岚之闷闷不乐的扯着自己的发丝，他才不想管别人怎么看。
但是如果有人在自己身上给曲沛使绊子的话，又要让她为难了。
“那我回兰旋宫好了我不去找她就是”
他犹犹豫豫的在路上走了又停向曲沛的宫殿望了又望，就连那侍童也忍不住掩面笑着说：“沈公子不妨去那演武场看看？听说尊上这些时候常在那练武呢。”
“当真？！”沈岚之急忙问。
“自然是不敢骗公子的。”侍童回答。
沈岚之刚想要去，又想起沈秋彦的那番话又得犹豫不决。
“公子大可以装作是路过，这样不就没有了顾虑吗。”
沈岚之转了转眼珠子，原地转了几个圈，还是决定。
他要去！
就算是远远看看她在干些什么，他也要去看看。
这几日每天都在贴着黏着，真的是少见了一面都想念的紧。
他问清楚了训练场在哪后就找了个由头遣散了随从，自己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躲到一处加上后面探出来半个脑袋偷看。
场上果然有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她今天为了方便练武穿了一身黑衣。
她手提着一把剑在场上挥舞着，剑锋藏着劲风，剑在她凌空的手掌心中转动着，剑指之处，花落叶坠，乱了谁的心。
台上的她一改往日对自己的百般柔情，眼里尽是肃杀之意，手起剑落，得心应手如她。
沈岚之看呆了眼，他嘴角幸福的勾勒起弧度，他的妻主，是真的好优秀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眼里的曲沛亦然。
台下的初七也不断喝彩：“尊上太棒了！尊上好帅！”
一边干活的下人也都被吸引了过来，眼里全是艳羡之意，跟旁边的伙伴窃窃私语：“尊上好帅啊”
“对啊对啊，哪个男子能嫁给她就真的太幸福了”
“要是这些好事能让咱们两个碰上该多好啊”
“你看沈公子平日里打不得骂不能的宠着，日日都恨不得只跟那个沈公子在一块呢哪里还有别人的机会啊。”
那个下人却掩面偷笑，否认刚才那个男人的话：“未必，你想想啊，尊上和那个沈公子才相识一周有多，天天黏在一块这日子久了只有尊上不断宠着他，迟早也会厌倦的。”
“毕竟这女人有多少个不是贪图新鲜感的”
“是啊是啊，说不准哪天出门又带一个男人回来了。我看啊那个沈公子除了那副皮相倒是什么才能能都没有。”
“这种男人啊，宠爱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准等尊上要了他的身子后就被冷落了呢，这女人多少不是一掷千金求一个未经人事的处男来体验的？”
沈岚之在假山后不偏不倚的听到了所有，他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着。
他知道曲沛不是那种人，但是毕竟婚书八撇没有一画的，离远些对彼此都好
他终还是蹲在假山后面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很久后，才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回去。
一路上如同失了魂魄。
曲沛练完武后就换了身衣服去找沈岚之，去到门口才听见侍童说他出去了没回来。
“那你等他回来了，让他去我那里一趟知道吗？”
“是，尊上。”
可等到沈岚之一脸的泪迹斑驳还是把侍童吓了一跳：“沈公子，这是真的哭了？”
“是尊上不在练武场吗？”侍童急忙取来手帕递给沈岚之。
沈岚之没有接：“无碍，风沙迷了眼睛罢了。”
“沈公子！尊上让您回来后去她那里一趟！”侍童赶紧传话，本以为沈岚之会恢复些心情，却不见如此。
沈岚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在地面上，他关上门靠在门上：“就说我，惹了风寒不便见她了吧。”
他说完，眼角又滑落一颗泪来，泪珠子顺着他的轮廓滑下来，他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屋顶，靠着门徐徐坐在了地板上轻声抽泣。
曲沛得知后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人不是昨日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得了风寒了：“来人，派药司的大夫都过去兰旋宫看看岚儿什么情况！”
思索了一阵，还是叫住初七：“慢着，我们教里有没有男大夫？”
初七回忆了一下：“有的。有一位，名字叫楚渡。”
“行了就让他一个人去就行了，到时候有什么消息立马告诉我。”
曲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始做自己走不开的事情。
就是，给沈岚之准备婚礼。
她画了一张又一张的草稿，还是不满意的揉作一团扔了。
过了几个时辰，初七才敲门进来：“回尊上，楚大夫说沈公子这是吹了冷风才会风寒，已经开了几天的药下来了。”
曲沛在一堆书稿中抬起头来：“行，给那个什么大夫好好赏。”
“对了那药不苦的吧？你再让人送些蜜饯糖丸过去，他可吃不了苦。”
沈岚之看着端上来的蜜饯：“她是觉得我一点苦都吃不了，可我偏要证明给她看，我不会是永远只会躲在她怀里的胆小鬼！”
他接过药，闭着呼吸一饮而尽。
他后悔了，那苦味穿梭在他的口里，喝了好几杯水都冲不去那阵苦涩。
他只好在一群侍童想笑又不敢笑的注视下拿了一颗蜜饯塞进嘴里：“哼，我只是看看这蜜饯会不会是咸的而已！”
沈岚之闹别扭，一开始借着风寒之名死活不让曲沛见他，就算是隔着门聊天也聊不久就将人赶跑了。
自己这般拒绝，她肯定会快点去跟母亲提亲的。
那样之后，自己就能和她名正言顺的天天腻歪在一起让那些妒夫羡慕死了！
而至于被曲沛始乱终弃，他是不会去担心的。因为她就是是心里有他的，她心里有他，他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