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访师尊
黎喻冰走前还不忘给曲沛说:“我一定会跟林音投诉你的!”
“你见色忘友!”
曲沛理都不用理她,将自己的配剑往上一举,黎喻冰马上跑没影了并且给曲沛和沈岚之留下了一段唯美的祝福语。
曲沛一边思考着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诗词会,一边薅着沈岚之毛茸茸的脑袋。
沈岚之突然在她怀里有了动静,他抬起头问她:“你真的要去那个诗词会吗?”
曲沛有些惊异,看着他:“岚之也想去?”
沈岚之却摇了摇头:“我对那些都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哥哥说过,他好像报了名的。”
“他原本以为被你”他说到这里,又听了一下换了一种说辞:“带到这里来,以为是去不成了的。”
“哥哥是很想去的,这次能去也是求了母亲很久的!”
“所以,所以沛儿你能不能带上我哥哥一起?”他打量着曲沛的神色小声的问,他知道两人一直不大对付,也不知道曲沛会不会答应。
曲沛揉了揉他脸上被自己养出来的软肉:“可以是可以,但是岚儿你要去跟他说了他也未必愿意和我一起去。”
沈岚之乖巧的往她怀里缩了缩,把自己整个人都放进她的怀里才软蠕蠕的开口:“那我去跟哥哥说就可以。”
曲沛在他的额间留下一个吻:“听你的。那岚之要不要去?”
“我是想去的,但是我没有报名”
曲沛想了想,干脆这次出远门把和沈岚之的婚约给弄了回来刚好碰上他的生日刚好能给他求婚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干脆就不告诉他做评委也能带家眷了。
在心里打好小算盘后,就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告诉沈秋彦这事就把沈岚之给送了回去。
曲沛望着坐落在高处的一座居所,现在已经天开始黑了,那座居所还是没有掌灯。
站着站着看着看着,那座房屋已经隐匿在黑暗,只剩无边空寂。
她叹了口气,还是打算回去做自己的事,又想起初七。
“初七?”
“在的,尊上。”
“小殊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七早就料想到曲沛能够察觉到不对劲,一早就在门外侯着了。
她知道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只是唐殊不愿意让曲沛知道什么。既然曲沛问了,自己也就说了。
“尊上,是因为,因为陆师尊。”
唐殊正是要赶过去找曲沛赴约,却被陆安则叫住了。
“你昨日,宿在她院里了?”
他听见他问,冷冰冰的没有波澜。
他恭敬的行礼:“回陆师尊,只是宿在外间,尊上是担心我”
“不必说下去,她没有担心你。”陆安则打断他的话,背过身去。
“我告诉过你,别离她太近。”
“你答应了,没有做到。”
“自己去邢司领两百尺幽鞭。”
唐殊没有怨言,只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永远只着白衣的男子背影。
清冷孤傲,不可一世。
世人都道他武高文强,绝世之才,以他为标尺立于江湖峰顶。加之他一个男子的身份,更是成了一代神话。
唐殊嘴唇微动了动,便转身离去,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牡丹,开的和昨日一样艳丽。
尊上,属下不能赴宴了,你记得要吃的饱。
初七离得远,听不见唐殊的话。
告诉曲沛的只有这么多,曲沛又望了一眼那片黑暗又死寂的地方,依然不见一丝光线。
要去一趟了,她想。
踏着月色出了殿门,一路只有月色与她相伴。
这条小路对别人来说一点光亮都没有而且是往高处走是极为危险的,但是对曲沛来说可谓是老路了。
只是陆安则出去了半年,自己也就很久没有这么晚去找他了。
可当踏进那片竹林,一片荧光就徐徐升起,逐渐星星点点的照亮了前路,亦照亮了那个牌匾。
清平宫。
呵,萤火术。自己当初刚做他关门弟子时,经常以他的住所太阴森恐怖不敢去为借口赖功课。
不过只有用了一次,只那以后陆安则就养了一只萤蛊,滴上了一滴曲沛的血,自曲沛踏进就会自觉的升起一片亮光。
曲沛摇摇头叹了口气,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他。
许久没人踏进,竹倒是生的肆意了,刚冒出来的竹笋差点绊倒她。
她刚站稳,一片竹叶就向她刺了来,别小看这一小片竹叶,在陆安则手上一运功就渡上一层寒冰,足以抵得上一把飞镖的锋利。
陆安则很少用剑,反倒喜欢用一些叶片或者是水花凝成的冰刃去杀人。
她一脚踩上一棵竹借力腾飞而起,轻松避过一连三片竹叶。
紧接而来的又是一层一层的竹叶飞袭而来,在左在右或在前在后,只要是一片竹叶都有可能成为能要她小命的武器。
她又连着在竹枝上跃动着避开叶片,也抽出自己的佩剑来迎挡攻势。
随着她的踩动,竹子上不少竹叶纷纷而落,给陆安则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叶刃。
她知晓这种情况下,躲是躲不完的,必须要找到那个操纵竹叶的人,自己的师父陆安则。
而能找到他,得要发挥演技。
她看准了时机,东西两侧夹击外加上下左右没有规律飞过来的叶片向她冲来。
她似是踩在竹子上的脚一滑,又只能在半空中翻转着避让叶刃。
兵行险着,不过自己一定能赢。
她忽的疼的哼出声来:“啊!”
接着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往下坠。虽然一旁引路的萤虫早就被吓的藏了回去,但月色昏暗之下,站在竹后的人还是紧张了一瞬。
见她离地面越来越近还没有继续的势头,仿佛是真的受伤了。
他合上眼睛,攻击的叶刃瞬间没了攻势,都像平常一样轻盈的随风落在地面。
曲沛却准时的用手撑住地面,潇洒的落地,接着那紫色的衣袍一飘扬,她就瞬移到了陆安则的面前。
“总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本尊是没教你武功吗。”他背过身,缓缓走了进去。
曲沛傻笑的跟着上去,手抓住他的衣袖:“这不是师父您宠着我嘛”
“哼,你在外面打打杀杀谁会惯着你?”
陆安则长的跟曲沛差不多高,一起走着走着,曲沛渐渐抚上他的手。
还是那么冰冷。
陆安则猛的一滞,微不可见的颤了颤,手一挥甩开她的手:“你这是何意?没个分寸?”
“我是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用那些对别的小男子的手段来对我莫不是要羞辱本尊?”
曲沛却没管他说了什么,将门关上,转身就给他点灯。
房子太久没人住,灯芯都惹了潮点不着了。
“我明日让人送一车灯过来,还有一车炭和一些保暖的东西”
她将他打开着的窗户都关上,山间冷冽的风再也吹不进来了。
没了光线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只好唤了萤火术来,一点一点的光亮照亮了房间,两人隔得不远,四目相望。
她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赶路回来的原因,师父的脸上全是疲惫感。
“我给你准备的暖手炉,无烟炭,围脖和药物你什么都没用对不对?!”她问他,步子却向他逼近,似乎一定要从他的目光里找出答案一样。
他瞬时有了想要节节败退的念头,但是他又故作镇定的转过身去不被她所蛊惑:“我是阴寒之身。送那些东西对我无用的。”
只有曲沛知道,陆安则出生的时间恰好是近五十年来阴气最重的时辰,所以一出身身体就寒的像冰一样。
四季都是手脚冰冷,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过春夏秋,唯有寒冬。
他也麻木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非要凭借天赋和努力爬上了众人仰望的位置。
“可是能减缓啊!你那个药是我特意让苏雪配来的,要长期服用才见效的啊!”
“你看你这手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冰雕来的呢!”她没好气的拍走他衣袖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
陆安则干脆合上了双眼,两日奔走,就是为了能早点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他问过自己,却没有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徒弟,要娶夫了。
“你此番来,不是为我吧。”
“你是想问那个侍卫?”他缓步走到窗前,又开了窗,让一点点月色得以走进来。
一阵山风吹来,伴着屋前的竹林还有一股竹子香。
他将曲沛碰过的手伸出窗外,去触碰那股奔他而来的风,虽说寒冷,但也是向他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