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猜忌
该喝的都喝完了，该闹得也闹够了，第一股高潮落幕，大家都开始感到疲倦，也都因为老苟的不自量力而郁闷。
陈欲的脾气大家是摸的透透的，没人敢再随便开他玩笑，老邢更是提高了警惕，尽量不跟他有正面的接触，实在没办法，就让吴悠代劳，有躲不开的对话时，可谓是毕恭毕敬。
吴悠哭笑不得，一边为自己增加了与陈欲接触的频率而高兴，一边对这些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感到无奈。
陈欲看完花花的表演后，带着一副难以言表的表情回了屋，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评价什么。
老邢挠着头，“吴悠、花花，咱接下来啥节目？”
花花牵着洋洋的手，腻腻歪歪，老邢瞅一眼浑身打冷颤，“你丫给我正常点，要不就回屋，面对我们这对单身狗，你也好意思！”
“别我们！只有你！”
“啥玩意？”老邢不可置信地瞧着吴悠，“你·····你再说一遍？”
“不是我们。”吴悠用手在他俩之间来回指着，“是·····你！”
“我操！”
“嗯。”
“你丫？”
“嗯。”
“啥时候？”
“今天。”
“我······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又同步的笑出了声。
“可以呀，兄弟，认识你这么久了，可算等到你搞对象了。”
“这种事本来就是顺其自然的。”
老邢又开始了一副村口儿大姨大妈八卦纠察队的架势，按住吴悠一通的审。
“老实交代！”老邢眯着眼，神秘兮兮。
“你要问什么？”
“校内的？”
“嗯。”
“你们系的？”
“嗯。”
“一个班的？”
“嗯。”吴悠盯着老邢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方脸，再也忍不住了，“你丫就直接问是谁就完了呗！”
“对啊！是谁？”
吴悠推开老邢不看他，喝了口水，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快点说，谁呀？”老邢一巴掌拍在吴悠的背上，吴悠“噗”的将没来得及咽下的水都喷出来。
吴悠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
吴悠回房间去看陈欲，他心里放心不下。老邢还在喊着，“一会出来泡温泉，别忘了！”
吴悠举了举手，推门进了屋。
环顾四周，并没有陈欲的身影，吴悠琢磨着，难不成他一个人出去了？怪自己只顾着跟老邢他们胡闹，那人出去了自己都没察觉。
吴悠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给陈欲发了条信息，不见回复·······
他坐在原处醒了醒酒，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他准备上个厕所后，就去寻陈欲。
吴悠向下按动门把手，就在门被打开的一霎那，整个人被震住了，他目中的愕然，还有逐渐急促的呼吸，都在警告着他，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他琥珀般清亮的瞳孔里，映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参差不齐，令人窒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痛哭出声。
他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像一张铜锣在他头脑里轰鸣。
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诉说着一次次的忍耐、委屈和不堪。
陈欲从镜中斜瞥着他，那张面容格外冷静，只是包裹着警觉和疏离。
那双明眸不再清澈如水，变得复杂和深不可测。
他双手撑在洗脸池前，头发半湿，全身赤裸。
吴悠剎那间明白，为何这么久，那人都不曾在自己面前裸露过半身，哪怕是睡觉也裹得严实。他想起之前宿舍熄灯，那人在浴室滑倒，自己想要上前搀扶时，那人表现出的慌张和拒绝。原以为是害羞，看来也是因为这伤疤的缘故。
“看够了么？”那人阴森的语气，让吴悠有些恍惚，这还是下午那个娇人的无恙么！
“好看么？”陈欲的话语里带着责备。
吴悠微微张着嘴，还在发愣。
“吴悠，我问你话呢！”陈欲开始恼怒，“不知道敲门？”
吴悠透过镜子看着那人的身体，白皙如雪，正面完美无瑕，肌肉的线条清晰规整，缓慢的呼吸带动着完美的腹肌和流线型的人鱼线，一起一伏。
他的目光顺势向下滑去……
“吴悠！”陈欲大喝一声，将他的视线生生拽了回来。
吴悠看着他，眼睛有些发酸刺痛。
“无恙。”那声音里带着不忍，“你的背……”
“好看么？”陈欲轻挑着眉。
吴悠看着他嘴角略带戏谑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无恙，对不起，我……”
“跟我道歉？为什么？”陈欲的眼神开始阴沉下来，“因为发现了我的秘密而不好意思？因为看到了这么丑陋的东西而感到震惊？因为发觉自己心中完美的事物是支离破碎的而感到可惜？因为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完整而感到厌恶？”
“不是的，无恙！不是的。”
“不是？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吴悠继续辩解道:“我只是心疼，只是在想，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想是谁把你伤害成这样。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陈欲收回目光，伸手去够衣服，吴悠一脚迈进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陈欲怔了怔，“你干什么！”
“别穿。”
“什么？”
“先别穿，可以么？”吴悠几乎带着恳求。
陈欲没辙，只好把手收回，“你到底要干什么？”
吴悠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抬起手，又轻轻地将手指附在那人后背的疤上。
陈欲整个身体像是被雷劈中，瞬间僵直，呼吸开始紊乱。
吴悠的手指，在那人背上如一条条毛毛虫般横行的伤疤上游走，那些疤痕杂乱无章，随意地分布在整个背部，几乎找不到平整的地方。
他的眼眶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无恙。”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到底是谁？”
陈欲从镜中看着他，此时，他很想依偎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和呵护。他看着他逐渐湿润的眼眶，看着他垂下的眼眸和轻轻颤动的睫毛，陈欲的心软了。
“无恙。”吴悠将双手轻轻环绕住他的腰身，将他搂住，又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可以跟我说说么？我想听。”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让陈欲难以拒绝。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的故事，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陈欲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镜子里映着一对孤独又冷傲的灵魂，他们是那样的不同，又是那样的相同。
陈欲穿好衣服，回头去寻吴悠的身影。吴悠低垂着脑袋瘫坐在床边，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可怜又无助。
陈欲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唐突，吓到你了。”
陈欲轻笑，“应该是我吓到你了才对吧。”
吴悠缓缓抬起头，心里像是什么东西牢牢地堵在心口处，想要爆发。
“无恙，我······脑子很乱，心里也很乱。”
“是我父亲！”
“什么？”吴悠愣了一会，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的······爸爸？”
“准确来说，是父亲，我从没叫过他爸爸，这个称呼，太亲密了！”
吴悠哑然，他好像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因为自己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机会，但他不理解那人明明有爸爸，为何要故作疏远。
“你和你父亲，关系很不好？”
“嗯，很不好。”陈欲不想再多说下去，话锋一转道：“你也是孤儿，对吧？”
“嗯，咱俩命都很苦！”吴悠无奈的笑着。
“愿意跟我说说么？”陈欲的笑里，藏着预谋。
吴悠望向天花板，回忆起过去的种种。
屋顶的灯在黑夜的衬托下格外扎眼，这花花世界里，好像只剩这两个灵魂互相交替着舔舐对方的伤口，都渴望在对方身上找到治愈的解药，却又以退为进，各自心怀鬼胎。
“我从小被双亲抛弃，在福利院长大，又被一对夫妇收养，加以培养，他们和我并不亲近，只能说是对我负了应有的责任，让我顺利长大。”
“他们都还在么？”
“我爸在，我妈·····走了？”
“走了？”陈欲轻轻挑眉。
“嗯，我14岁那年，她去世了。”吴悠缓慢的阖上了眼，努力的回想着母亲的面容，还有那短暂的美好时光。
这一刻，陈欲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瞬间落地，他无比确定，面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徐念。
“抱歉，我不知道会是这样。那你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人么？”
“还有大伯，还有······很多很多人·······”
陈欲若有所思的点头，“那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些事？”
“其实我根本没在意过这些，也就没有主动提过，再者说，我觉得你可能并不愿意听我这些无聊的身世之谜！”
”呵呵呵呵。”陈欲看着他，嘴角勾起，“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嗯，其实我并不觉得伤心难过，毕竟过去那么久了，你不问，也许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哦？永远不会告诉我？”陈欲心底泛起一阵冷意，“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好的事情，说多了，会抑郁。”
“你又没有抑郁症，何必要怕。”
“不是怕，只是不确定心里还有没有过不去的坎，就像你背后的伤一样·······“
陈欲蹙起眉，冷冷的看着他。
吴悠感受到了异样的眼神，回看陈欲，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都过去了不是么？小男孩终将会长大，痛苦最终离我们远去，现在······只剩下美好了，不是么？”
陈欲只觉得那人此刻的笑容格外刺眼，他不知道那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终将会长大？痛苦会远去？陈欲心里不屑的笑着，真的会远去么？陈鸿不死，自己的伤痛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影家兄弟不死，自己的噩梦就还在，陈家不亡，几大家族的命运就还会被陈鸿拿捏在手中，你不死，我就要一直陪着你，直到任务结束········
“无恙，说好的是你对我倾诉，怎么反过来了！”
陈欲与他对望，不由得笑了。
“无恙，你父亲为什么这样对你？”
陈欲思索了一番后，轻描淡写道：“他控制欲很强，我不听话，就会打我。”
“家暴啊！你报警啊！”
“噗！”陈欲被他逗笑，“哪有那么容易，警察若能管，早就管了。
吴悠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父亲·····脾气很差，喜欢温柔的说狠话。”
“哈哈哈哈，那你和他挺像。”
“是么？”陈欲歪头对他笑。
“嗯，有时候很能震慑别人，你外表本身就清冷，面无表情时就会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但是······笑起来就······”
“就什么？”陈欲微笑着看他。
“就······”吴悠低下头，含糊道：“很美······”
“什么？”陈欲怔了一下，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
“很美！”
屋外还剩下毛毛细雨舍不得离去，那几人围坐在院子里的餐桌前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老苟的酒因为陈欲的帮助醒的差不多了，说话也利落了，衣服也穿上了。
“老邢，你去叫吴悠吧，那俩又在屋里说什么悄悄话呢！”花花觉得无聊，昏昏欲睡。
老苟一听这话题，瞬间清醒，心里那种别人在自己头上拉屎的感觉又回来了！
老邢看了一眼手表，8点了，左看右看，确实喝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找吴悠。
老邢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就见两个人端正地坐在床边，一个垂头红着脸，一个目光呆滞望着天，老邢一脸茫然的在门口观察了一会。
“你俩·······是入了邪教了？”
俩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同时扭头向门口看去。
“不是，我说你俩，入定了？”老邢边说边往门里走。
“怎么了，老邢？”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你知道你俩在屋里躲了多久，外面人都疲了。”老邢向前几步抓住吴悠的手腕就往外拉。
吴悠起身按住老邢，“等会等会，干嘛去呀。”
“泡澡。”
陈欲望着俩人，“我·····就不去了。”
老邢刚想唤陈欲一起。“啊？为什么？”
“人家累了，又喝那么多酒，不去就不去了。”吴悠赶忙解释道。
吴悠知道陈欲为什么会为难，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身上的过去。
陈欲没多做解释，起身进了洗手间。
“你小子，什么情况，”老邢掐着吴悠手腕，“一天到晚的帮着他，干嘛，救命恩人呀。”
吴悠低头含笑，“嗯，救命恩人。”
“啥？”
“对，是救命恩人，他救了我！”
老邢只觉得眼前这人应该是喝多了，竟是胡言乱语，不再搭理他，拖着他往屋外拽。
“你等会，我也不去了，我没带泳裤。”
“要啥泳裤，都是大老爷们，还穿什么泳裤。”
“洋洋在呢，你废什么话！”
老邢扎起马步，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吴悠。“洋洋不去，说要睡美容觉。你赶紧的！”
吴悠全身没入暖暖的温泉水中，加上酒精的作用，脑袋有些晕，他捧起水来往脸上抹了抹，倍感轻松。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带着微醺的清醒，身体飘飘欲仙。他摸着耳朵上的耳圈，心思却不在这里。
“想什么呢，也不说话。”老邢趟着水走过去。
“没什么。”
“小吴同志，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
吴悠斜眼看他，“又要开始做笔录了？”
“滚蛋！我问你，你那小女朋友，怎么没给叫过来？”
“我哪来的女朋友。”
老邢呆住了，“不是你跟我说你谈恋爱了么？”
“我是谈恋爱了，”吴悠摇摇头，“不准确，他······没正式答应我要交往。”
“什么玩意？你俩玩啥呢，暧昧呀！”
“没有，就是······接吻了，但·····他没明确说。”
老邢使劲挠了挠脑袋，龇牙咧嘴，面露苦涩。“我说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这么帅，帅的我们哥几个都嫉妒，愣是拿不下来她！”
吴悠低头看着水面，有些犹豫，“哥，不是拿不下来，是我不忍心逼他，我怕追的太紧，他会害怕。”
“噗！”老邢被吴悠蠢到了，“哥们，这不像你呀，你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的，怎么遇上爱情，就成傻子了。”
吴悠想，也许自己就是个傻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让自己的所有底线和原则都不复存在。
吴悠看向老邢，这是他最信任的朋友，这个朋友成熟、稳重、善良、仗义，不管自己多傻多蠢，都会包容自己，这个人就像亲哥哥一样在学校里照顾自己一年多，自己的烦恼都会和他诉说，这人从来都是耐心相对。
吴悠狠了狠心，“哥，我·····和你们不一样。”
老邢见吴悠面色凝重，自己也认真起来，压下声音，“有什么事，跟哥说。”
“哥，这一年多来，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喜欢哪个女生，对吧。”
老邢颔首，“还真是，怎么，难不成你是······”
“嗯，我不喜欢女人。”
老邢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真听到吴悠亲口这么说，还是不免惊讶。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只觉得没有遇上自己喜欢的，也就不想这事了。”吴悠顿了顿，“但是没想到，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竟会是面对一个男人。”
“兄弟，你听我说，也许你不是喜欢男人，可能只是那个人身上的某种特质比较吸引你，也许是长相，也许是身材，也许是气质。”
吴悠笑了，“哥，如果这些方面能吸引到我，那不就是喜欢么！”
老邢半张着嘴，心想，也是！本想着自己能劝一劝吴悠，但是好像有点失败。
“哥，不用劝我，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也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他对我来说很特殊，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并不温柔，却总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他很神秘，跟他相处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和他的过去，他很漂亮，我对他是一见钟情，我见到他第一眼时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但是，我总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很多痛苦和难过，总能感觉到他过的不开心，并不像咱们一样，那么的······轻松。他好像背负着很多责任，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老邢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皱皱眉头，声音有些沉重，“兄弟，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
他能看出吴悠说到那个人的时候，眼中是充满喜悦的，也许自己应该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实。
吴悠的眼底泛起一阵心疼，“但是······他父亲对他不好，会经常打他，我很着急，想要帮助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邢看着对面这个自己疼了一年多的弟弟，虽然不常对自己倾诉什么烦心事，虽然天天的没个正形，但看得出来，他心思极重。
老邢是见过吴悠认真起来的样子的，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老练，这个年纪该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但自己从来没在吴悠的身上见过。自己也见过吴悠打架的样子，下手狠绝，却又点到为止，打到眼红时，拳拳到肉，却能避过每处要害，这不是一个普通小伙子所能拥有的手段。
老邢不禁有些担忧，“兄弟，听哥一句劝，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你有多喜欢他，家事绝对不要插手。”
“嗯，我知道！”
老邢搂过吴悠的肩膀，郑重道：“吴悠，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也许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家庭也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你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不必过度在意，只要喜欢，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现在什么年代了，无所谓同性恋异性恋，也许往后你们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难题，但是只要牵着手不放开，勇往直前，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你。”
吴悠没有回话，他很早就想过这些，只是不确定那人会不会也为了他，无所畏惧。
“吴悠，我知道你这个人，只要认准一件事就会闷头往前走，别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你，是撞上南墙，也要拼了命把墙凿开往前冲。别忘了本心，别做后悔的事，其余的，就交给命吧！”
吴悠抬头看着老邢，心里感激，很多事情想不通时，老邢总是会一语道破，在身后支持自己。
吴悠的声音有些颤抖，“哥，谢谢你，我以为你会躲我远远的。”
老邢挑了挑眉，“为什么？因为你是同性恋，操！哥我一开始是有点别扭，但是看你这么痛苦，我哪能弃你而去呢，是吧！”
吴悠展颜一笑，将老邢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打了下来，“你丫别这么恶心行么，还弃你而去，别这么文邹邹的，不习惯。”
“哥我可是经管系的尖子，”老邢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我就是在你们面前不显山不露水罢了，我要真文邹邹起来，你们都得歇菜！”
“行行行，你是鸡头，我们都是凤尾，行了吧！”
“嘿呦我操，你还来劲了是吧。”老邢又一把搂上吴悠肩膀，将脸贴过去，眯起眼，神秘兮兮道：“快快从实招来，那人到底是谁？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你们系有好看的男生啊！”
吴悠笑而不语，他还没有准备好公开陈欲，他不知道公开后，会对陈欲的生活造成多大影响。
老邢还在冥思苦想，他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吴悠身上了，那个老六，从他嘴里问点话，比让自己穿比基尼跳舞都难。
“你们系的，还跟你一个班，先不说你们班那群歪瓜裂枣了，就是放眼整个学校，除了你，还能提拉出第二个好看的？”老邢翻着白眼一个劲的猜。
吴悠埋头咯咯地笑着，“好家伙，你对我的评价颇高啊！”
“那是自然，我向来公平公正。”老邢一看见吴悠笑，就来气，“你丫别笑了，挺严肃的事，让我再猜猜。”
“行，你猜吧，我听听。”
“好看的，关键词在‘好看’上······咱们学校好看的除了你，也就是······”老邢的瞳孔骤然增大，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一脸的夸张表情。“我····操·····不会是·····”
吴悠眼角扬起了笑，“是什么？”
“那个好看的人，不会是······”老邢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子快凸出来了。
“说说！”
“啧！你丫别这个表情，欠欠的。”老邢看着吴悠一脸坏笑，又有些踌躇，“我说你丫最近怎么不正常了呢，以前跟我们混的时候天天不着宿舍，网吧ktv的轮番轰炸，自从听说你有了舍友，就叫不动你了，原来是这样！”
吴悠抿起嘴淡淡地笑，“舍友？”
“不是么？你敢说你喜欢的人不是你舍友？”
吴悠听着老邢的逼问，嘴角的笑慢慢淡去，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诶呦我去，你俩干啥呢！”一个傻不拉叽的声音打破了神秘的气氛。
花花穿个小裤衩，刚一进门就看见两个男人在水池子里搂搂抱抱。
“你还知道来呀，几点了，我以为你和洋洋就寝了呢！”老邢一脸不爽。
花花瞪着老邢，“我这不是来了么，逼逼啥！”
老邢朝他背后望了望，“老苟呢？”
“他说一会过来，不知道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还说不用叫他。”
“哦，那甭管他了，估计正吐呢！”
三人瞬间脑补到老苟哇哇大吐的样子，同时狂笑起来。
温泉房的屋顶是透明玻璃的，三个人仰着头靠坐在水池里闲聊着，好不快活。
吴悠望着头顶的月亮，想着刚才老邢劝自己的那些话，心里畅快了不少。
若是那人现在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