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还是梦
“衣衣,我会救你。”
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隐隐约约像是从天外传来,当仔细听时,被无尽战鼓声和战场撕杀声惊醒。
衣衣呢?衣衣是谁?
撑起沉重的躯体,站起身来,只见不远处,滔天的乌云压来,挤满视线范围,天塌了。
跑,快跑,努力跑。
沉重的躯体怎么跑也跑不动,只能等着让人恐惧到窒息的乌云压来。
快要压来时,耳边轰声大响,震得两眼昏花。
混乱的视线里,看见一把剑像是刺穿了无尽的时空,割开滚滚黑云,拼死带来一道意念。
近了,很近了,再努力一点。
你要对我说什么?
就在手与剑要触及时,一切开始崩塌。
莫名其妙的泪流了下来,好像失去了所有。
那把剑粉碎的最终时刻,与最后一缕黑云抵消,它好像要说什么。
可它的力量好像不足以支撑说话了。
你要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
你再努力一点,你要说什么?
呼唤的声音也情不自禁有了浓重哭腔,呼唤着,呼唤着。
“早些来逆时渊……”
如同不甘死去之人的回光返照,那把剑拼了最后一丝力量,传达这个意念。
逆时渊,这是哪里?是哪里?
……
强烈的光亮突兀地刺破黑暗,将一切打破。
一个活泼的声音将思绪强行拉回现实。
大梦初醒。
“哇,阳光好明媚啊,小漓,难得你这么晚起床,嘻嘻。”
辽沁秋打开大窗户,临近正午的太阳很热情,将阳光尽情泼洒到屋内。
打开窗户之后,这个小姑娘回头看到了足够震撼她一整年的画面。
“小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床上的人呆若木鸡坐着,眼里有着血丝,脸颊有清泪滑下的痕迹,眼里还蓄着泪水,欲落不落,让人心疼。
辽沁秋赶紧跑过来把不远处那本彩本扔一边,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头一次见季漓这种样子。
“小漓,小漓?小漓!”
叫了许多声都没反应,辽沁秋干脆上手握着她肩膀晃了晃。
这下总算有反应了,季漓大梦初醒一样,手还下意识擦了眼睛。
“我,我怎么流眼泪了?”
辽沁秋明亮的眸子和季漓蕴着一汪泪水的美眸对视着。
“小漓,你这种呆呆的样子感觉比平时还可爱。”
季漓愣了一下,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深吸口气,把那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压下。
“小漓,你是做恶梦了吗?我醒来时你还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做恶梦?
季漓一下子皱了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一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让她赶紧起床跑到书桌旁。
可是当拿起笔之后,要写什么?
屋外的鸟鸣叫着,与风声混合,与阳光混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
季漓看着窗外的美好却很慌张,像什么东西要永远离去一样。
她应该要记住什么东西的,可,是什么?
辽沁秋被季漓一系列不算正常的举动搞糊涂了。
“先换掉睡衣吧,穿点厚衣服,不然会冷,小漓,你肯定是学傻了,还想着做功课。”
季漓突然扭头看着辽沁秋。
“小秋,你再说一次刚刚的话。”
“啊?”
准备去给季漓拿衣服的辽沁秋愣住,一边重复刚刚那句话一边伸手探到季漓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烫,但应该不至于烧傻掉啊?
季漓不管她的动作,在纸上写下衣服两个字。
不对,还是不对,应该还是不对。
这两个字,字迹工整,笔画通顺,这两个字肯定是写对了,但她觉得不对。
划掉那个她感觉碍眼的字,上面只剩下一个衣。
这一下,好像找到了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季漓赶紧遵循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指引,在另一处空白地方写下两个衣字。
“衣衣,衣衣……”
季漓念着这两个字,越念越觉得心很乱。
辽沁秋在旁边一直看着,沉默了一会之后,悄悄出门,找到一直以来服侍季漓的那位姐姐。
“柔姐姐,小漓发烧了,院里有备退烧药吗?”
……
正午,两个女孩手牵着手走在城中的街上,其中一个女孩说着什么高兴的事,眉飞色舞的。
“啊,太后悔了,我真应该带着留景符咒,把当时小漓哭的样子给留个画面,哈哈。”
季漓听到她兴奋的话语只是笑着,没有过多表示。
“小漓,你知道吗?哭着时候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还会对我说的话有更多的表情反应。”
季漓平淡温和的笑,确实很美好,但有时候也过于温和了,让人觉得她除了微笑没有太多别的表情。
“太可惜了,小秋,你没有留下来那个画面。”
季漓打趣辽沁秋的后悔,不过说起来,那个画面其实她自己也想看看。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斗嘴,不知不觉已经逛了大半城镇。
两人来到一处街道转角时,被前面的热闹吸引了目光。
不,严格来说,其实只是辽沁秋被吸引,季漓不喜欢热闹。
辽沁秋强拉着不情不愿的季漓往前面走。
当走近后,两人才发现气氛不算好,里面有叫骂声,周围的人群也有路人加入骂架。
季漓没心思打探这种东西。
而辽沁秋不同,她的脖子都伸到极限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又听又看了好一会,辽沁秋明白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小漓,大事啊,是玄姓王族的人撞到人了,想跑路!”
她一脸兴奋告诉季漓情报,结果只有季漓一个哦字。
“小漓,你真的不能热情一点吗?”
“嗯。”
辽沁秋一脸挫败,亏她以为这种大事小漓肯定有点反应呢。
没多久,官府的人过来了。
人群被驱散,只有零零散散不成规模的人还在。
里面的画面终于清晰暴露在视线内。。
两个人,一男一女,青年模样,衣着简朴却不简单,低调中透着高调,气质也非凡,看着就是非富即贵。
而他们面前,一个老者躺在地上直哼哼,不过很快就有专门的人抬走找医了。
那男青年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吼着,与几个跟老人有关系的中年人争吵。
季漓没兴趣知道,甚至觉得吵闹,用手捂住耳朵。
然而身边那只八卦心上长个人的家伙,是禁不起好奇心驱使的。
“小漓,虽然你一脸小别扭捂住耳朵的样子很可爱,但是,请跟我再走近几步吧!”
辽沁秋用力拖着绝望的季漓,来到一个算是很近的位置。
这下就听得很清楚了。
其实吵架的内容也就那样,他撞了,我没撞,然后就是各自的粗话,季漓再次捂住耳朵。
“别碰我的坐骑!我的灵马你们碰掉一根毛都赔不起,我说了我没撞!”
“我亲眼所见,还想狡辩!你们几位大人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官府的人很头大,双方都特别激动,他们只能留在原地先等双方的火气都消消。
俗话说得好,凑热闹就是容易引火烧身。
“小姑娘,你看得这么入迷,你刚刚是看到什么情况吗?”
一个路人男子突然转身问辽沁秋,这一问,吸引众人目光。
那几个与老人有关系的中年汉子圆目一睁,赶紧大步走过来。
“小姑娘,你快把刚刚的情况说出来,让这两个撞人的恶人跑不掉,放心说,不要让老人流血又流泪啊!”
辽沁秋一下子懵了,啊?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汉子盯着自己的目光实在有些吓人,她下意识躲到季漓身后。
季漓轻哼一声,以辽沁秋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教育了一句。
“看你以后还凑不凑热闹,引火烧身可是很笨的死法。”
教育了一句后,季漓扭头直视着那些人,不急不躁地就说了一句没看到,不知道,不了解,只是凑热闹。
简单说完之后,季漓拉着辽沁秋转身就走。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那些汉子一下子围过来,一个个摆着好似凶恶又好似委屈的脸,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季漓扭头看向那个玄族的男青年,难怪那个男青年会一直爆发与自己气质不符的粗话,这几个大汉,不是能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