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她大学毕业
她捏了刹车，掏出手机看了看，按了接听。
“空空，在哪儿？”
”在家呢。“
“家里的鸡蛋饼好吃吗？”电话那端又是那肆无忌惮张扬得意的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皓月挂了电话，手里转着手机。
心里默数了三下，有个身影站在她西边，替她遮去这残阳通红。
她抬头，眼眸清亮，看着对她笑的他。
多久没见了？有三个月吧。
最后一次见面，是百日冲刺倒计时的前一天夜里，他从市里来学校找她。卡着最后一节自习课的课间，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
准备去厕所的她，差点撞上。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的笑，直勾勾地盯着你，眼底的情愫丝毫不遮掩，明目张胆地表示对你的思念和不休止的感情，如果，这算感情的话。
皓月看着他，突然想发脾气。在她爆发之前，他拧下了她电车的钥匙。
好样的。
皓月踩下脚边的支撑，把车停稳。
“韩东原，你有病啊。”
“先进来再说，外面太热，你受不了。”
“老娘不稀罕，中暑了也跟你没关系。”
凭什么，皓月心里不服。
“空空，你高考前我爽约不是故意的。”皓月伸手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解释，转身就准备招出租车回家。
韩东原见状，赶紧把钥匙给了她，只是他的手依然在手把处按着，不让她走。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知道天快黑了，就撒手让我早些回家。路上的玉米苗很高，天黑透了更危险。”
“空空，我就一句话，我真的不是有意忘记的，是公司有事我，，，”
一句话多余的话也不想听，皓月转动钥匙，使劲转着右手把手加速。眼神凶狠，你不退我就真的从你脚上压过去。
韩东原只能松手，看着她越骑越远。
很快，他回到店里拿起车钥匙，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东原，一会儿还约了人。”
“我很快回来。”说完，头也没回。
路上，皓月骑的并不快，遇到红灯，即便没有车，也耐心等着。
这一年，县里重点在维修道路，乡村小道修的很平整。不像之前，坑坑洼洼，到县城半个小时的路，屁股都颠麻了。
只是路两边的灯带还不完善，越走越黑，电车的灯光简直虚无缥缈。路两侧的玉米地已经有半人多高，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韩东原的车灯在身后亮起，视线大好。皓月没有回头，就这么一路疾驰，默默加了速，直到村口。
看她安全回到村里，韩东原才掉头回县城去。
刚拐到村里小路的皓月也折返回去，想偷偷看他一眼。谁知刚露头，就被等在路边的韩东原抓着了。
这下，被抓了现行，进退两难。
他还是那样的笑，志在必得。
皓月觉得委屈，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韩东原做好被骂的准备，没想到她会哭。
车子偏偏还停的稍远些，他小跑着去车上拿了纸巾，回身来，那人早已消失不见。
回到车里，他给皓月发了信息，在车里枯坐二十分钟，也不见回复，才踩了油门离开。
高考前，两人约定好，他会当面给皓月加油鼓劲。尽管她的成绩也没有鼓劲的必要。
眼下这是皓月最重要的事情，她满心满眼的期待，成了一场空。
他以为那晚接了他的电话，她会原谅他，没想到小姑娘气性挺大。
他俩认识三年了，除了她生病难受时虚弱无力，疼痛难忍的眼泪，这是韩东原第一次见她这般哭。
大颗的泪珠，两行清泪落下，面色委屈成那般，他觉得自己就是混蛋。
家里公司的破事，一个劲的打电话催他。
“东原，你回来没？”电话那端在狗叫什么。
“十分钟，在路上。”
韩东原眼前还是浅黑即将暗沉的夜色里，透过白皙的脸庞渗透出的两行热泪，还有那委屈不甘的动容。
他捧在手心里惯着的姑娘，一路哄着走到今日，满盘皆输。
90秒的红灯亮起，他拿起手机给她拨了电话，直到无人接听的英文响起，他挂断后发了短信。
《空空，对不起》
他欠她一句道歉，无论他何种缘由失约，都欠她一句道歉。
等他赶到两人争吵的地方，长腿一迈，坐到后排。
“华子，你开车，催的心烦。”
他又拨通了熟悉的号码，这下，关机了。
“惹空空生气了？为什么？”后视镜里那双狗眼睛八卦的太明显。
“开你的车，废什么话。“
“早跟你说过，都是你惯的，小丫头跟我说话都是鼻孔朝天。”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你什么时候见她了？没事少去她跟前，学坏了再。”
电话关机，韩东原也不打了。从中控台摸了烟盒，降下车窗，吞云吐雾起来。
“咱们都一般大，同龄人。怎么她就是孩子了。啊，原子？”
韩东原不死心，又打了一次，还是关机。
手机摔在一旁，心烦意乱。去市里还有段路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说真的，原子，不打算表白吗？”
没有回。
“总这么下去，对空空算什么呢？暧昧的恋人未满阶段吗？”
依然没有回。
“她上了大学，认识更多的男孩儿，你能忍？对她好还行，对她不好呢？揍他。”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安静会，闭嘴吧。”
华子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就连广播，也被华子关上了。车里安静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良久之后，过了好几个大的路口。韩东原才开口，声音消极低沉。
“小姑娘那么可爱优秀招人喜欢，我怎么配的上她呀。”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华子没听大清，只听到最后一句，等她大学毕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