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个行者的自我修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到底，还要，走多远？！”
终于，唐泽忍无可忍，用手擦掉额上的汗珠，又一次问崔澈老头。
然而，崔澈老头的回答，还是那句一成不变的：“快到了，快到了。”
沿着曲折的羊肠小道，两人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唐泽再问，他得到的回答，还是那句一成不变的：
“快到了，快到了。”
突然间，唐泽有一种遭受戏弄的感觉。
“老师你为什么不用一点【行者】的那个神通之类的异术，我们干嘛非要这么苦哈哈地用两条腿走？”
他想起了上次去参加《万秽纲目》考核的时候，卫阿荣扛着他的那种极致速度。
就连一个地境行者都能做到那么快。
而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可是境界最高的法境行者，为什么他们还要用这么原始的方法赶路呢？
“唔，我明白你的心思，年轻人嘛，总喜欢急于求成。”
崔澈老头边走边说道，“看来，今天在这条羊肠小道上，为师要给你上【行者】修习的第一课了。”
“小泽啊，作为一个修习者，请你务必要切记三条训诫！”
崔澈老头一改平时满脸讨好的笑容，突然口吻严肃地对唐泽说道。
“嗯？哪两条训诫？”唐泽急忙问道。
“首先第一条，修习者的异术，绝不可滥用！”崔澈老头朗声说道。
唐泽很不解：“什么叫滥用？”
“用最简单明了的话说，就是修习者的异术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使用。”
“比如抵御秽物的时候，比如协助同僚的时候才能使用，因为修习者每一次使用异术，都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消耗。”崔澈老头耐心说道。
唐泽回应道：“所以，我们才用走路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崔澈老头狡黠一笑：“是的，是的，对我们行者来说，走路也是一种修习嘛。”
唐泽不由得感慨，自从进入这个西煌学院，吃饭是修习，睡觉是修习，看书是修习，现在连走路也成了修习，那还有什么不是跟修习有关的……
片刻后，唐泽又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有两条训诫，那还有一条训诫是什么？”
崔澈老头立即回应道：“修习者的第二条训诫嘛，叫异术绝不分高低！”
唐泽问道：“异术不分高低？是什么意思？”
崔澈老头答道：
“不管你是修习者还是没有踏入修习的凡者之躯，在夜唐大家都是平等的，你的飞天遁地、窥探星辰、呼风雨唤猛兽，跟别人种菜打铁、酿酒织布、剃头劁猪，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大家都是为了抵御秽物，只是各自的能力不同，分工不同，仅此而已。”
唐泽说道：“所以说，我们修习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一个拥有异术的修习者，绝对不能太骄傲，更要懂得谦卑是不是？”
崔澈老头：“唔，是的，是的，我说小泽呀，你的悟性实在是太好了，我老崔果然没有看错人！”
但是。
唐泽来这里，可不是来听老头讲什么大道理的。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尽快开始真刀真枪的修习。
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用最短的时间，修习成为崔澈老头口中的那个【两境行者】。
因为直到现在，他的老爹唐吉柯，还躲藏在家园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正在被秽物侵蚀意志，正在一点点变成秽物的傀儡。
而他要追查的那个猩红诡火的秽物，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的头绪和线索。
所以他怎么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既然我悟性这么好的话，那老师你说说看，我要用多久，才能成为你们说的那个【两境行者】？”
唐泽终于逮到机会，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崔澈老头想了想，说道：
“成为【两境行者】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要先修习成为象境行者，单是这个过程，对一般人来说，怎么也得要个三年五载。”
三年五载？
唐泽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成为一个两境行者，竟然要用这么漫长的时间！
“那如果最快呢？最快的修习方法要用多久？”
唐泽哪里耽搁得起三年五载，只能继续追问，看有没有更快的方法。
“唔，你想要最快的方法？最快的话，至少也要用半年的时间吧。”
随即，崔澈老头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又故作神秘地说道：“小泽，你知道当年你外公是用了多长时间，才成为【两境行者】的吗？”
关于外公在裂境的事，唐泽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自从进入裂境世界，外公就成了唐泽心头的一个谜。
他使劲摇了摇头，然后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崔澈老头。
因为他太想知道关于外公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了。
“哈哈，想当年，他可是创造了一个奇迹啊，竟然只用了短短的半年时间！”
崔澈老头表情突然兴奋，像是在谈论一个多年前的老友。
“这已经是两境行者修习的极限了，除非有不世的天才，突破了那个最要命的关口，不然不会有人比这更快了。”
听到这些，唐泽根本无法压制自己内心里的惊讶与震撼。
“那外公成为两境行者，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急切地追问道。
“很久了，那是你出生以前的事了。”
说话间，师徒二人已经走出了荒草的最深处。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诡异的青黑石林。
唐泽还想要问那个要命的关口是什么，但却被半空中一个无比飘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
“呀，老头子，你怎么来了？你来就来嘛，怎么还带了个废物一起？”
唐泽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在那个飘渺声音传来的方向，除了刺骨的秋风，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他的视线一转，却看到不远处的青黑石林里，矗立着一颗巨大诡异的兽齿。
那个兽齿森白锋利的齿尖上，有一个极其刺目的黑点。
唐泽努力睁大眼睛，用他那已经超出凡者的视力，极目细看。
很快，他便震惊地发现，巨齿上的那个黑点，竟然是一具倒挂在齿尖上的腐烂尸体！
在尸体残存的衣服碎片上，还能看到西煌学院的标志九色鹿的破碎绣像。
很显然，这具尸体生前的身份，很可能就是西煌学院的某个教习或者某个学生。
一阵毛骨悚然感觉袭来，唐泽差点忍不住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