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种途径
“我说诸位，诸位，大家就不要再争抢了！”
就在众人争执不休，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
崔澈老淫……哦，不是，崔澈老教习终于站了出来。
他先是阻止了众人的争抢，然后又对这帮人朗声说道：
“既然现在我们七位首座教习都到场了，那不如大家都说说自己的老本行，让小泽自己选。”
首座教习？还是七个？
唐泽思忖着，看来这七个人，包括崔澈老头在内，都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啊，他们在西煌学院的地位，应该都不一般。
如果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守夜人，关于这个裂境世界的信息，那么这七个人，一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但问题是。
他们一直嚷着让自己选选选，可唐泽根本不知道，要选他们做什么？
“你们要让我选什么？”他索性直接开口问这帮首座教习。
“既然进了学院，当然是要选修习途径，选老师啊！”人群里有个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唐泽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口口声声说的选，就是让他选一个人做自己的老师。
看着周围的一众如饥似渴的“老师”们，他突然有一种被大学提前破格录取的古怪感觉。
听到崔澈老头的提议，众人也纷纷开口了。
“好，要介绍老本行是吧，我先来！”
最先进来的那个精瘦老者，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小泽，你要选就选我们【守望者】一派！”
“嗯？什么是守望者？”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词，唐泽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了一句。
“煌煌夜唐，由我守望！”
精瘦老者突然提高嗓音，慷慨激昂地来了这么一句。
唐泽被吓得一激灵。
精瘦老者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
“在夜唐，我们守望者一派，可是最荣耀的修习者，我们乃是夜唐的一只巨眼。”
“千年来，我们守望者一派的门人，驻守在夜唐的数百万个烽火台和瞭望塔，一刻不停地搜寻着秽物的踪迹，日日夜夜守护夜唐的安危。”
听着精瘦老者的讲述，唐泽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浓稠的夜色里，一只金色巨眼，竖立在高高的铁塔之巅，昼夜不息地向着四周不停旋转。
巨眼之中，迸射出无数耀眼的金色流光，照射在大地上，照射在无人的荒野中，照射在巨大的矿坑中，照射在幽暗的森林中，红峡谷中……照得无数隐匿在黑暗中的秽物，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但是现在，唐泽并不想成为这个什么【守望者】，也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双眼睛。
他有自己的打算，不但有打算，而且很清晰，很坚定。
“小泽，我看你……你还是加入我们【机械师】一派最……最为合适。”
第二个进门的独眼铁臂的老头，结结巴巴说道，声音卡顿仿佛锈蚀的金属。
“机械师？这个又是做什么的？”唐泽对这个世界越发好奇，忍不住问道。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叫做夜唐的地方，是不是已经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机械文明？
如果真的有，那这个世界也太有意思了。
很快，独眼铁臂的老头，就用他那卡顿如锈蚀金属一样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回复唐泽：
“我们机械师自……自然是冶炼金属，煅造武器甲胄，制……制造机械武士的高手了。”
“而且，我们还……还能打造机甲，制造飞舰，而且，你要是学有所成，老朽会……会亲自保送你去墨家的青铜城进修！”
几刻之前，在西煌学院外的青砖大道上。
那个机械武士金鳞子，挥刀斩杀秽物时，犹如切菜一样干脆利落，这是唐泽亲眼见过的。
还有金鳞子慈祥的黄金面具和逼真的皮肉，他也亲眼见识了。
那已经让他不敢想象，这裂境世界里机械师们的技艺，究竟有多高超！
而现在，更加让唐泽震惊的是。
如果这个铁臂老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个裂境世界，他们居然是可以制造出飞舰和机甲的！
唐泽的想象力，又开始狂飙。
他想象着那种巨大的机械舰船，青铜与榫卯的结合，飞行在高空，穿越雷电和云层，穿越暴雪和沙尘。
想象着无数的机甲武士，排成了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行走在大地上……
唐泽想象着这样的场景，如果有一天能亲眼目睹，不知道会有多么壮观！
“我说，还是选我们【驭兽师】一族吧，小泽！”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大厅中央轰然响起。
那声音雄浑宛如奔雷，打碎了唐泽对机械舰船机甲武士的幻想。
唐泽抬眸，发现这个粗犷的声音，是从第三个进门的那个高大黑脸壮汉喉中发出的。
“驭兽师？是饲养和管理野生动物的吗？”唐泽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话，黑脸壮汉虎躯一震。
紧接着。
壮汉瞪着铜环一般的双眼，褐色的双眸紧紧盯着唐泽，娓娓说道：
“我们驭兽师一族的异术，可不是做豢养宠物那么幼稚的事，我们驭兽师，乃是驾驭万兽之师，我们研习兽语，驯服野兽，操纵兽群。”
“如果修习到了一定境界，即可与洪荒巨兽合体，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
驭兽师，驾驭万兽之师，这个听起来好像很威猛，很霸气。
但是，这跟唐泽一心想成为的守夜人，似乎没有多大关系，他便没有继续追问。
然而下一个向他发出邀请的，更让人难以抉择。
“小泽，请务必选择老朽啊，我们【巫医】一族，干的可都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事。”
第四个进门的那位黑袍长髯的清瘦老者，也开口了。
“搜罗奇花异草，提纯药液，研制药方，还有放血解毒，刮骨疗伤，还有接驳断肢，改造肉躯，驱除秽物侵蚀，统统都是我们的巫医一族的专长。”
驱除秽物侵蚀？那不就是拯救侵蚀者吗？！
听到这里，唐泽的心念，陡然一动。
如果他学会了这种驱除秽物侵蚀的能力，那他正在成为侵蚀者的老爹唐吉柯，是不是就有救了？
可转念一想。
他现在跟老爹完全不是在同一个世界，他也不知道怎么穿越回去，就算学会了这种能力，又能怎么样呢？
唐泽的内心，激烈挣扎着。
但他表面上依旧保持冷漠，他站在原地没有作声，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恐惧，没有任何表情。
他这才刚刚来到这个西煌学院，还不能把自己暴露的太多，当一个人处在陌生环境的时候，保持神秘就是最好的保护色，他对外暴露的信息越少，那他就越安全。
“还是跟我走吧，小泽，做夜唐的第一个男【星筮者】。”
一个魅惑好听的女人声音，成功吸引了唐泽的视线。
顺着魅惑的声音，唐泽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正是第五个进门的，那个一袭深红绸衣的美艳女人。
“我们【星筮者】，拥有的异术可多了。”
“只要你跟从了我，就可以学习如何占卜星辰轨迹，预测天象，还可以潜入心神，窥探意识，等你修习到一定阶段，还可以踏足梦境，制造梦魇。”
美艳女人腰身一动，继续说道：
“不过呢，到目前为止，我们星筮者全部都是容貌绝美的女子，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男星筮者。”
“当然了，如果小泽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为你破例，让你成为夜唐的第一个男【星筮者】。”
做夜唐的第一个男【星筮者】？
听到这话，唐泽的第一感觉是有些别扭，随即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这也让他对这个叫做裂境的世界越发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期待什么，或许是他们描述的这些非凡能力，也或许是在一个崭新世界的崭新的人生。
而与此同时，唐泽也越来越觉得诧异。
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连成为夜唐第一个男【星筮者】这种事，竟然都能说破例就破例？
难道，是因为他的穿越者身份吗？
又难道，是因为他脑海里不时出现的那个漆黑如夜的巨大洞口吗？
唐泽不敢确定，于是他默不作声，没有直接回应美艳女人的邀请。
看着眼前的首座教习们，一个一个，就像推销员一样，不停地给自己推销他们的修习途径。
唐泽的面前，就像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神秘的盲盒。
他当然还想听听下一个教习要说些什么。
然后，再做决定。
“小泽，没想到你生得如此清秀俊逸，神采不凡，我看你啊，还是最适合做学问了。”
最后进门的那个灰袍中年儒生，向唐泽行了一个叉手礼后，也开口说话了。
“鄙人不才，已在裂境的最高刊物《夜唐邸报》发表文章六百一十七篇。”
“鄙人主编的工具宝书《万秽纲目》，不但通行于夜唐全境，而且在东方海外的瀛岛，在西方的罗马卫城，南方的法老国，北方的罗刹雪国，到处都在流传鄙人的这本书，影响力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所以，请加入我们【学士】组织吧，小泽，鄙人将亲自带你深入研究深渊秽物的一切！”
学士？按照家园世界的说法，应该就类似于某些学者或者专家吧，唐泽心想。
他仔细分析这个中年儒生的话，提炼出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信息：
《万秽纲目》，以及，研究深渊秽物的一切！
唐泽思忖着，看来这本叫做《万秽纲目》的书，很有可能就是一本记载了很多已知秽物的百科全书。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搞一本在手里，好好查一查那个曾闯入自己家的猩红诡火的秽物。
然而，到了这个穿越世界里，他可不想像个老学究一样，天天守着青灯黄卷，苦哈哈地埋头做学问。
所以，这个所谓的【学士】途径，也不是他想要的。
唐泽抬眸，扭头向四周看了一圈。
他的目光，扫过刚说完话的“鄙人”儒生，扫过星筮者的红衣美艳女人，扫过黑袍长髯的巫医老者，黑脸的驭兽师壮汉，独眼铁臂的机械师老者，清瘦的守望者老教习……
同时，他也发现。
这些个各怀绝技的“首座教习”，也全部都在目光殷切地盯着自己看，似乎都在期待自己做出最后的选择。
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点也不像是在捉弄自己。
到现在。
这几个首座教习，都已经介绍完了他们各自派系的异术和能力，唐泽也已经知道了全部的选项。
“守望者、机械师、驭兽师、巫医、星筮者、学士……”唐泽在心里默念刚才听到的所有途径。
不。
还漏了一个。
那个自称是崔澈，那个把唐泽带到学院的黑胖老头。
自始至终，这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直到现在，唐泽还不知道他拥有的能力和异术是什么。
难道……他就是最神秘的【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