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得月楼
城门附近通常也是一个城市的水陆交通枢纽,见到赵鸿义一行人在岸边东张西望,便有招揽生意的船家上前询问是否需要雇船。
这正合了赵鸿义的心意,于是双方很快便谈拢了价钱,花四钱银子雇了两条稍小一些的船只,由船家带着四处游玩。
于是女眷们一条船,赵鸿义和苏惟钧在另一条船,两条船一同驶入了苏州城。
一路上,众人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
作为大明朝第三大城市,苏州的繁华无与伦比,而且作为江南水乡,城市与密布的水网河道融合得非常自然。
最重要的是此时正值官僚士绅争相兴建私家宅邸园林的高峰期,城内城外到处都有士绅富户们兴建的园林。一眼望去,数不尽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三步一景,五步一画,真不愧“人间天堂”的美誉。
虽说上海也属于江南水乡,但景色与苏州相比起来,那就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哇,好美的景致!”在后船上的王氏与玉珠珍珠姐妹从来没有到过上海以外的其他城市,此时看到这样优美的景致,不由得连声赞叹。即使是苏清颜这样的大户人家小姐,虽说以前也曾到过苏州,但像这样的出游机会也十分难得,此时也是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
作为江南的经济文化中心,苏州不单是以园林出名,在工艺、美术、时尚等各方面都走在全国的最前列,受到全国各地的热烈追捧。
无论是文人士大夫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在疯狂地追求着“苏样”、“苏式”,从绸缎刺绣到服装首饰,从生活用品到家具装潢,从文房四宝到各种手工艺品,无不以“苏样”为最佳。此时的苏州就如同后世的巴黎一般,引领着整个大明朝的时尚潮流走向。
而追求时尚是女人的天性之一,于是一行人的苏州之旅几乎变成了购物之旅。
两条小船载着众人在苏州城里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苏州的园林景观,剩下的时间里大多就是逛街购物了。
赵鸿义和苏惟钧二人只能无奈地陪同着逛了好几家比较出名的“苏样”店铺,买了不少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
在一家店铺里,苏惟钧还偷偷买了一支发簪,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塞给了赵家大小姐。本以为没有人发现,谁知道千防万防,还是被眼尖的自家妹子看到了。
发现了这个秘密的苏清颜自然是心中暗喜,自己终于快要有嫂子了。
她欣喜之余又把秘密悄悄告诉了赵鸿义,谁知被赵鸿义一顿鄙视:“我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
这话顿时惹来了苏清颜的一顿粉拳:“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便到了中午时分,该吃午饭了。
赵鸿义向船家询问苏州比较出名的酒楼,船家推荐道:“阿拉苏州最出名的酒楼就是得月楼了,那里的菜品名目多着哩,两位相公去了绝对不虚此行。”
“好,那便去得月楼。”
不一会儿,两条船便在一处河埠头停了下来,船家指着不远处一座颇为气派的酒楼道:“两位相公,前边就是那得月楼了,小的就在此处停船候着,相公们若是有事,派人来吩咐小的便是了。”
赵鸿义点点头,与众人一同上岸,信步朝得月楼走去。
得月楼果然是苏州有名的大酒楼,规模做得不小,装潢也十分有档次。
跑堂的店伙计见到一帮穿着考究的人走了进来,连忙上前招呼。又看见这群人中还有女眷,于是便主动领着众人拐到侧面一个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包房内。
赵鸿义对伙计的周到服务十分满意,又让伙计推荐了几道酒楼里拿手的招牌菜,最后点了一大桌酒席。
最后伙计又问道:“不知客官可要用酒?小店有上海运来的四粮液,这四粮液可是酒中极品,香气四溢,入口甘甜醇厚,最近很受本地客官的喜爱。”
赵鸿义和苏惟钧相视一笑,这范世纲范老板开拓市场的本事还真不小,连苏州最有名的酒楼也被他拿下了。
赵鸿义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什么四粮液当真如此受欢迎?不知价钱几何?”
那伙计道:“这酒的确十分受欢迎,凡是喝过的客官都交口称赞。不过这酒劲头很大,寻常人喝了极容易醉,故而小店都是论瓶卖的,一瓶酒就是一斤,售价一百二十文钱。”
“一百二十文钱一瓶?这价钱着实有些贵了。”赵鸿义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说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酒的确是好酒,不然也不会卖这个价了,小店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一分钱一分货的。”伙计解释道:“即便是这个价钱,来尝鲜的客官也是源源不断,来得晚了还不一定买得到。”
听到这酒卖得不错,作为酒坊东家的赵、苏两人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不过下午还要游玩,此时也不便饮酒。再说这酒两人在酒坊试生产的时候也喝过不少了,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再喝,于是就谢绝了伙计的推荐。
不一会儿,酒席就备好了,伙计流水一般地将菜品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经过半天的游玩和购物,在场众人都感觉有些饿了,纷纷大快朵颐起来。不得不说这得月楼的名气果然不是白给的,这桌酒席吃得众人都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之后,赵鸿义会了账,便领着众人下楼,准备回到船上继续游玩。
谁知在得月楼的大门处,竟然又碰到了自家的死对头——徐耀杰。
此时徐耀杰正与几个看起来也像是纨绔子弟的人在一起,几人如众星捧月般地陪着一个看起来面容有些憔悴的公子哥。
此时徐耀杰也发现了赵鸿义和苏惟钧一行人,见赵鸿义盯着自己,徐耀杰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哟,这不是赵秀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