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恐怖玉器店
法医老宋一见苏锐指向纸人身上的血点，瞬间也醒悟过来。
刚才钟学骏可是讲了，通常使用这类纸人，施法者都会用自己的血做最后的激活。
既然这伙盗墓贼如此信这些民俗，那肯定也会照此流程操作。
一念至此，老宋迎上苏锐神采奕奕的脸，顿时也笑了。
“dna啊！dna！”
苏锐如获至宝的乐道。
有了这两个血点，他就能采样到盗墓团伙中擅于搞这些名堂之人。
而根据以往盗墓案例，擅于搞这些奇奇怪怪之事的人，通常都是团队当中的风水大师，充当寻龙点穴的角色，总之团伙中地位不低。
说不定用dna检测的办法，能够在以往采集到的数据库里，比对到此人信息。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比对到。
但也算留个物证，后续抓到这伙人后，一经比对，就能确认他们当中，谁是负责搞这些奇风异俗之人。
夜幕降临，落地窗外漆黑一片。
由于高档别墅区，人口密度低，再加上玫瑰园才开盘没多久，入住率也不高。
所以入夜之后，除了窗外的英伦风路灯还亮着，整个小区都陷入一片沉寂。
如果苏锐不看表，还以为是进入后半夜了呢！
刚才他已经给法医科打了电话，现在就等着法医科的人前来拉尸体，顺便把物证送检。
然而，谁料就在这一会儿功夫。
苏锐身后传来阵阵鼾声，只见法医老宋头戴勘察帽，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似乎怕破坏到现场似的，就这么躺在尸体边上睡着了。
苏锐看着老宋安详的表情，两手合拢在身前的模样。
刹那间，感觉有些蒙太奇。
仿佛有种参加老宋告别仪式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老宋腹中一阵肠鸣，又把他惊醒了。
闻声，苏锐笑了笑，他也才想起两人忙活一下午，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想到这里，苏锐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
炸鸡一扫而过，冰可喝掉大半。
不知是冰可乐的透心凉让老宋精神一振，还是说头一次在如此豪华的命案现场吃夜宵，颇感兴奋。
总之，老宋吃饱喝足之后，开始哼起了老版本的人民警察之歌：
“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陪着月落，陪着日出……”
“老宋，你瞧这瓷砖！一米乘一米的呢！瞧这质感，高档货啊！”
苏锐打个饱嗝，看着地面道。
老宋对此笑了笑：
“你小子有眼光，这瓷砖之前我和老婆逛家具城时见过。
一块儿就是一千多块呢！
当时犹豫半天，我也没舍得买，最后选择了打折下来三百多的。”
“老宋，你看家具城，是要装修房子？”
苏锐随口问道。
“是啊！当年流行分房，我的房子是自带简装的。
所以就没怎么装修过，现在住了这么多年，就想着翻新一下。”
法医老宋好整以暇的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花园里的景色。
不过，当分房两个字落到苏锐耳朵里时。
他顿时无语了，心道这老宋是不是在凡尔赛啊？
“你们当年分房，有产权证吗？”
苏锐将夜宵残渣打包放好，随即好奇的八卦道。
老宋笑了笑：“其实准确来讲，不叫分房，叫集资房，大伙出钱，单位给集体修房子。
我们两口子当年节衣缩食的存款加起来，还找亲戚借了点，才集资上呢！
所以是有产权的，后来也给办了产权证。”
一听这话，顿时给苏锐羡慕的，在临海有房啊！
这老宋头真是吃到了时代的红利！
眼见苏锐那满脸羡慕的模样，老宋顿时笑道：
“你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
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曾破过一起侵犯杀害案件，死者是一位华侨的女儿。
案子破了以后，那位华侨非要把他的奥迪100送给我，但我很坚决的拒绝了。
我们那代人对物质不怎么看重，觉得生活上差不多就行了，更看重精神信仰！”
“奥迪100？”
苏锐听得瞪大了眼睛：“这车在当时应该很罕见吧？我记得小时候听叔叔伯伯们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夏利、桑塔纳。”
“那可不！”
说着，老宋十分傲娇的道：
“那个年代连局长都还只是坐吉普车呢！
不过，那个案子可破的不轻巧。
在没有dna，没有大数据的时代，全凭钢铁般的意志去破案。”
一听这话，苏锐顿时起劲了：
“快说说！没有dna，你们是怎么破侵犯案的？”
“还能怎么破？用精斑中和实验破呗！”
老宋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泡枸杞，像是陷入深深回忆般道：
“当年刑事科学技术还不成熟，也没有满大街的监控。
我只能是从女尸身上提取到精斑后，以中和实验的方式，找出凶手的血型。
有了血型嘛！范围就缩小了。
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要知道当时虽然大家的交通工具是以自行车为主，活动半径比较小，但案发附近不是奶牛场就是纺织厂的。
人口密度太大了！
不过，好在当时的人以厂为家，厂区啥都有，像医院、电影院、澡堂子，这些工厂内部就有，完全实现内循环。”
“所以，你就去工厂医院查职工体检表？挨个比对？”
苏锐一联想到这工作量，直接汗都下来了。
“对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老宋叹了叹气，带着现在回忆起来也够呛的口吻道：
“你是不知道，几个工厂的职工体检表，差点把我眼睛看盲！
幸好有同事帮忙，花了一周时间找出a型血的嫌疑人，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只需要过筛子，将几个工厂的职工筛查一遍，看谁身上有抓伤，按照侵犯案的抓伤特点，甄别抓人就行了。”
听到这里，苏锐庆幸的点了点头。
幸好当年人口流动少，没什么流窜犯，不然这个法子就不一定灵了。
一念至此，苏锐感恩生在这个科技强警的时代，破案条件要比老宋他们当年好得多了。
随即，苏锐再看向老宋的目光时，平添几分敬意！
再一想老宋还曾拒绝过一辆奥迪100。
苏锐更是肃然起敬的感叹：“老宋，想不到你当年就达到了马斯洛需求的最高层次——自我实现！”
“啥实现不实现的啊！”
老宋害羞的摆了摆手，随即正要客气几句时。
忽然法医科拉尸体的人来了。
白布一盖，人一抬，这个人的一生就算是结束了。
面对此情此景，苏锐再看看满屋金碧辉煌的别墅，顿时想到了一句话——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回去的路上，老宋似乎兴致很高，在安静的午夜，独自吟了一首诗：
“诸将说封侯，短笛长歌独倚楼。
万事尽随风雨去，
再无名利添烦忧！”
……
一觉睡到大天亮。
苏锐昨晚疲惫得连宿舍都不想回，径直在办公室里对付了一宿。
然而，正当他吃着马铁为他从食堂打的早餐时。
法医科老宋亲自打来了电话：
“送检结果出来了！
从现场精斑里的dna和血液dna对比来看，有些特别的发现。
比如，我们发现在纸片上滴血的人，并没有参与侵犯。
还有别墅现场的部分指纹结果，与伞柄上的成功比中，现在已经可以最终确认，张永与另一名女性死者遇害案，系李耀祖案的盗墓团伙所为。
至于那名女死者，目前尸源信息还在查。”
“嗯！老宋辛苦了！”
苏锐挂断电话，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这原本就是昨天勘查现场时，已经预想到的事，只是缺法医科最后的临门一脚，盖棺定论而已。
然而，谁料苏锐这边刚吃罢早餐。
韩钢那边便挎着枪套，风风火火的走来，一把将枪推到苏锐面前：
“枪！我已经帮你领了，快！有新发现！”
南桥坊，文玩一条街。
最里面的一家玉器店，就是今天刑侦中队的目标！
在来的路上，苏锐已经听韩钢讲过了。
原来他们通过查张永的通话记录，锁定了一个最近与他通话很密切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发了一条奇怪的短信给张永，内容是：
“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
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
一听短信内容，苏锐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咦！这好像是在暗示张永，让他不要忘记谁的提携啊！”
“没错，所以从社会关系排查来看，先排查这家店，方向上也没错。”
说话间，韩钢让人把警犬从车上牵下来。
看样子，是打算好好搜查一下这家玉器店了。
对此，苏锐则是有感而发。
都说新时代的刑侦三板斧是手机、监控、dna。
看来是一点都没错了，这次韩队不就是从张永的手机上找到的线索吗？
不过，苏锐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觉得案子又进一步之时。
忽然，两条从车上牵下来的罗威纳，瞬间汗毛倒竖，战战兢兢。
这让周围刑警纷纷如临大敌，拔枪在手。
要知道，像罗威纳这样的战斗警犬，胆气绝对是一流！
什么时候会被惊成这样？
难道这家玉器店里，还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