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宗正大摆生辰宴，朝臣们验证真假诏
“不能让那些竖子为所欲为！”老宗正像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公子，你说吧，让老夫怎么干？”听到嬴腾的话，蒙毅松了一口气，紧绷的面色终于有了笑容。
“我与蒙恬已整肃九原边军完毕，以假死换来金蝉脱壳之机，现已布下天罗地网以待李斯赵高前来，瓮中捉鳖。此时回咸阳，一是凝聚宗亲朝臣，二是请老宗正召集在朝的三公九卿亲赴九原，见证小人嘴脸，以振大秦国法！”
“好小子！真是你老爹的种，有你爹年轻时的样子！不过，作为宗正，我还想请教公子！”
“请讲！”
“你准备把胡亥怎么办？”我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要杀胡亥，绝对不对：一个王者心胸狭隘，连亲弟弟都杀。
“让其劳动改造，改过自新！”
“请公子教我，啥是劳动改造？”老嬴腾有点懵圈。
“扶苏认为胡亥虽然愚痴，但不是不可救药，他之所以会被赵高蛊惑，成为赵高、李斯手中摆布的棋子，就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长在深宫之中，成于阉人之手！必须让他增长见识，多与普通百姓接触，了解我大秦百态，知晓百姓所思所想。这增长见识的途径就是和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不能躺在先祖的功劳上吃香的、喝辣的，而不知我嬴氏先祖创业之艰难！”我把胡亥小儿摘得干干净净，给他留条活路，也把他今后的坎坷人生规划了一下。我知道，只要胡亥不死，老宗正的心就会彻底放下了，毕竟老宗正姓赢啊！
“好，我现在就亲手写信约他们前来！”听我说让胡亥劳动，不用去死，老嬴腾赶忙到书房亲自写了请帖，以自己要过生辰为借口，让家仆去请在咸阳的朝廷重臣和军中大将。
我们用过午食，休息了一下午，待到夜灯初上，宗正府渐渐热闹了起来。麃公、李信等人先后来到，只是没让他们想到的是武安侯马兴、东陵侯召平、五马侯令狐范、南阳侯杜赫、高武侯戚鳃、武信侯冯毋择、襄侯王陵，这些原六国善秦有功、被封赏的七位将军也赫然在列。
都是老狐狸，大家一下子感觉气氛有点微妙，但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老宗正平时为人豪爽，待人和气，不管你何种政见，何种出身，只要不解法秦法，他都能和你玩得来。而且你也必须和他打交道，人家既占宗亲名分，又是军中大将，最重要这咸阳是别人管得一亩三分地，你在牛，家里总有个事得找到地方父母官吧。好像老嬴腾这过生辰，把这些平常互相不怎么私下往来的人请到一起也没什么不对。
还麃公打破了些许尴尬，对嬴腾开玩笑说道：“你这老货，你过生辰，请我这老哥哥干什么？难道还让老哥哥我羡慕你活得长，活得久，给你拜寿不成？”麃公一番打趣，顿时让场面轻松了不少。
“哈哈，老而不死即为贼！我老夫窃些岁月奉献大秦岂不快哉！”嬴腾也开着玩笑。
“列位大秦功臣，赶快入席！”嬴腾招呼着大家。
嬴腾在主位端起酒樽，“今天这第一尊酒敬大秦，祝大秦万年！”这也算是应有之义。
“大秦万年！”众人同声。
“这第二尊酒敬陛下，祝陛下万年！”
“陛下万年！”
“这第三尊酒敬列位同袍！嬴腾与诸位共事多年，不久就将要天各一方了……”嬴腾也没等大家多说，径自把酒一饮而尽。
众人听到都是心中大惊，端着手中的酒樽一时不知所措……
还是李信打破了沉默，毕竟李信勇于任事，本身又是武将出身、胆气过人：“老宗正，难道你要致仕？”
“非也，非也，我是说我们大家恐怕都命不久矣，故今日摆下这生辰宴，跟大家作个离别！”
大家突然觉得这老嬴腾疯了，大秦一统六国，正值开拓创新之时，国力日盛，超迈历代，怎么感觉这老嬴腾说的就要大难临头，顷刻覆灭。
“老宗正，可不要胡思乱想，更不可妖言惑众！”武安侯马兴为人甚为灵活，但在贯彻国法上却丝毫没有半点人情。
“列位，稍安毋躁，我这里有封诏书，我给大家念念，大家或许就明白了！”说着，嬴腾拿出一封诏书，赫然竟是那份伪诏。
“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扶苏与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恬与扶苏居外，不能匡正。应与同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
轰的一声，众人跪坐的大厅仿佛被巨石砸中，顿时惊涛拍岸，激起万千波浪。
“什么？赐剑以自裁？让蒙恬大将军和公子自杀？大将军可是国之柱石啊！”
“驻守长城，抵抗匈奴，乃是维护华夏一族之国策，怎能如此诋毁？”
“九原三十儿郎离家背井十余年，敝衫褴褛，爬冰卧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如此诋毁，那我家二子战死在九原算什么？”
“扶苏可是陛下亲子，国之储君！虽然被那些儒生教得有点过于仁慈，但提些意见，怎么能处死呢？大秦何时因言获罪了？”
“这必不是陛下的诏书，老嬴腾，你这是伪诏！你想倾覆我大秦，你其心可诛！”
一时间，大厅里说什么的都有，此时还是麃公说话了：“都是国之重臣，吵吵个甚！像什么样子！上卿蒙毅、武安侯马兴，请验明诏书！”麃公大事上绝不含糊，也觉得此事重大，不能以私事对待，对姚贾已用了官称。
“诺！”二人起身走到嬴腾面前。
“老宗正，若诏书是你伪造，你明白后果？我马兴必将上报廷尉府秉持国法！若此事就是一个玩笑，还请你烧了此书，大家就当个笑话！”马兴虽然觉得此事如此荒诞，甚至有点可笑。若这诏书是真的，那么就是陛下是得了失心疯！这诏书的出现简直是匪夷所思！虽然李斯等与扶苏政见不合，主张严刑峻法，但对扶苏继承大统，朝堂上下是半点也不怀疑的，这也是大秦上下的共识。虽然扶苏还未确定成太子，但其他皇子大家连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都被陛下养在深宫，或匿名放到了基层军队锻炼了，只让公子扶苏参政议政，过问国事，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但马兴还是想给老嬴腾一线生机。没承想，嬴腾倒是坦荡，把诏书递给了他。
马兴把诏书前前后后认真检查了半天：是天子专用的羊皮纸；字虽不是陛下的字，但也是近臣赵高书写的；除了表达的意思匪夷所思，文风也是陛下的语气。他朝蒙毅点点头，示意确认诏书是真的。
“请上卿验明印玺！”，说着就要将诏书递给蒙毅。此时蒙毅却摆了摆手，“我已验明过，印玺都是真的！”
9章少府一语惊醒梦中人，赢扶苏分析大势言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