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见义勇为
沈诺马上拉着胡娜转身，胡娜说出“我已经看见了”这句话的时候，沈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夺门而出加嚎啕大哭。
没想到人家像没事人一样，除了红红的眼眶，看不出任何异常，大大方方的走过去，露出亲和又得体的笑容，又说了：“hi！”之后华丽路过，去了另一个货架。
大惊失色用来形容沈诺此刻的状态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也对，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胡娜。
看着付思源完全不知道胡娜的难过，沈诺还是在心里默默的替胡娜悲伤了。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又很难评说，又不能去怪付思源。
拿着面包出了小超市的胡娜依旧没有任何异常，沈诺这才惊觉，这件事暂时算是翻篇了。
秋天的风有些大，有些开始泛黄的树叶开始掉落，虽然还有不到半小时上课，可学校里的行人还不多，有种古诗词里常说的萧瑟的感觉。
到教室之后，韩止凌已经没在位置上了。
他站在窗前，双手倚着窗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色窗帘随着秋风上下翻飞，时不时盖住他的头，他也不伸手去拨。
沈诺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除了蓝天和少许白云，什么都没有。
就怀着好奇的心理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看着外面有什么？”
听他这话，沈诺以为自己忽视了什么，再次看向窗外，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实话实说：“什么都没有。”
“那不就结了？你也看见外面什么都没有，不相信自己，还来向我确认。”
他说的很认真，一瞬间沈诺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湮没，没由来的鼻头发酸。
即使知道他多半是在玩笑，可这种带有暗示叫她自信的话还是会让她情绪莫名的波动。
自信这个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发什么呆？我说真的。”
“哦。”
“笨。”
是了嘛，你聪明。
为了显示自己没这么笨，沈诺还是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那天看你手里拿着一本悲剧的诞生，以为你进入看山不是山的境界了，这才问你看什么的。”
解释很苍白，韩止凌只淡淡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沈诺紧追不舍，“你看出什么了？”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韩止凌像是胸腔里装了一根上下轻舞的羽毛，闹得心里刺挠挠的发躁，平静不下来。
于是抬手轻弹了一下沈诺的脑门，笑眯眯的说：“这么想知道啊？”
沈诺猛点头。
“我不告诉你！”
……
看着他扭头走出教室，沈诺留在原地嘀咕：不说就不说咯，我自己看！
下午放学后，她真的约着胡娜去了书店，不过这本书不是很好买，老板说有些冷门，进的少，俩人跑了几个书店才找到。
胡娜一脸嫌弃的拿起书的一角，随意的翻了翻，问：“你怎么忽然想看这种书？我记得你只爱看点现代诗集啊？”
“我只是有点好奇、好奇、”
“韩止凌好像有一本，你问他借不就行了？”
听到这个名字，沈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胡娜立刻了然于心：“我懂了。”
“啊？你懂什么了？”
对着她翻了个大白眼，又轻轻捶了几下沈诺的肩头，胡娜开始叫屈：“太不够意思了啊！我的事儿你可都知道了，你却这点小九九还要在我跟前装。”
一直以为胡娜不拘小节，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瞎。”胡娜用比耶的两个手指头指向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沈诺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的问：“这么明显吗？”
“承认啦？”
沈诺红着脸点点头，又说：“哎呀，你就说明不明显？”
“怎么说呢，我觉得挺明显，不过可能是因为咱俩太熟了，你的小动作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对不起啊，我只是……”
“得得得，别说这种话，这有什么的。”
“你真好。”
“少来！你要是再瞒我，我可是有脾气的，真的要发火儿了。”
刚好付钱的队伍轮到她俩，走出书店后胡娜还是决定补充一点：“不过之前我确实没想到他能拿住你，我以为你欣赏的是那种安静偏内向的，没想到是这种。”
“哪种？”
“自恋、嘴欠，除了脸和脑子，一无是处。”
有脑子和脸还不够？？要求别太高姐们儿！
这绝对是目前沈诺已知的对韩止凌最低的评价，但是又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肯定。
“其实也没这么一无是处——”沈诺弱弱的反驳，胡娜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没答话。
公交站台离这儿不远，胡娜上了回家的公交，沈诺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会儿才天黑，时间足够慢慢走回学校。
这条路还挺好看的，两边种的是银杏，地上有些新掉的淡黄树叶，路灯是复古的暗红色，灯顶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形状的镂空木框，昏黄的光影朦朦胧胧，与残余的日光融为一体。
路灯是按时开的，所以在昼长夜短的时候，天没黑尽，灯就亮了。
走到离学校还有不到两百米的一个巷子口时，隐隐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沈诺之前就听说过隔壁十六中的有些人会勒索她们学校初中部的人，看了看自己身上高中部的校服，又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好，沈诺才撞着胆子走进去。
往里走了将近二十步的样子，果然看见几个男生围住另一个男生。
不过奇怪的是，围人的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被围的穿着没穿校服。
不管了，隔着几步的距离沈诺就壮着胆子开口：“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不准欺负别人！”
说着将拨号键使劲的按下去。
没想到那几个人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而笑了，嘴里说着：“又来了个见义勇为的。”
沈诺内心害怕的要命，使劲克制住自己想拔腿就跑的冲动，接着说：“我要喊人了！你们还不快走？”
为首的那个人倒是镇定，走到人群前面，随即喝止了周围笑呵呵的人，“别吓着咱们小同窗。”
随即又对沈诺说：“报警就不必了，我们也是见他欺负别人才来‘教育’他的，小妹妹，见义勇为——你来晚了。”
本来就是吓人的，沈诺没确定里面发生的什么事，可不敢报假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