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冤家路窄
“怎么了？你很失落啊？”
“没有、没有，得到你这样的辅导老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韩止凌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连连点头，尾巴恨不得翘天上去。
这人就是这样，连骄傲都那样真诚坦荡，让人讨厌不起来。
“放心，有我这样的老师，准差不了。”
他吃饭不快，说不上斯文，很利落，好吧，沈诺承认，她单方面觉得他是自己心里的西施，做什么都吸引人，都不讨厌。
吃完饭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她，沈诺有些过意不去，走神走神的，饭吃这么慢，于是叫他先走。
韩止凌微微蹙眉，不解到：“又怎么了？”
“这叫善解人意，你到底懂不懂啊？”对于他乱七八糟的脑回路，沈诺忍无可忍。
“我以为你又生气了。”他倒是坦诚。
又生气？
本来不生气，他说了这句话就开始有生气的趋势了。
为了避免自己开口，沈诺将最后的饭全塞进嘴里，腮帮子瞬间鼓起来老大，像一只人形水泡鱼。
韩止凌忍不住笑出声，肩膀都在跟着微微颤抖，嘴咧的明显极了，额前的头发也在微微晃动，像身体里住了一台缝纫机。
忍不了一点！
沈诺急忙吞饭，没想到呛了一下，一咳嗽，好几颗白白胖胖的米粒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到了韩止凌脸上，别说，分布还挺均匀。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贴在韩止凌脸上的米饭一粒粒掉下来，沈诺发现他的脸由红润变惨白，再变乌青，像霓虹灯一样五颜六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咳~”
被呛到的劲儿还没过去，沈诺又轻咳了几声，才眼神闪躲的说了声“对不起。”
长这么大没干过这么蠢的事儿，当然，被米饭袭击的那位应该也没遇到过这种糟心事儿。
“你故意的吧？”
韩止凌已经站起来打算去洗脸了，忽然又回头眯着眼问了这么一句。
“你这是用最坏的恶意揣测我！我绝对没有故意。”
韩止凌依旧盯着她，没有相信的意思。
沈诺真诚的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说完又挥挥手，“你快去洗脸吧，你的餐盘交给我来收，保证完成任务！”
说来也怪，要是其他人敢这样，韩止凌早炸毛了，可看见她这样嬉皮笑脸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点、想笑。
都走到食堂门口了，韩止凌忽又回头打量了沈诺一眼，心里打起了鼓：
我不会是——
变态吧？
正常人遇到这事儿谁会想笑啊？
靠！这不得去看看心理医生？
免得以后做出什么反常的事儿，吓到她。
呸呸呸！什么怕吓到她，只是心理问题还是得重视起来，否则以后危害社·会，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韩止凌已经整理完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额前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就这么一缕一缕的垂着，偶尔有一颗水珠凝集起来，却也没达到可以掉下来的地步。
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面有一张便利贴，是一排大大的数字，沈诺知道，这是韩止凌的电话号码。
沈诺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进自己的笔袋里，像获得了一个稀世珍宝，内心狂喜，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将笔袋随意丢在一边，其实眼神恨不得钻进笔袋。
很奇怪，沈诺也看过一些描述暗恋的句子、文章之类的，基本意思都说怕对方知道，也怕对方不知道。
可沈诺只怕他知道，生怕他知道，拼命的伪装，只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
自己这样晦暗，实在不该沾染他，可又忍不住偷偷在意，有些时候虽然嘴上否认，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那就是搭讪。
每一句看似随意的回答，都是在心中无数个备案中选出来的，既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乏味的人，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毫无分寸。
当然，意外也是经常存在，比如今天的咳嗽事件，实在丢脸，却也实在不可控。
“沈诺，你出来一下。”
沈诺正沉浸在喜悦和羞耻的对立情绪里，胡娜的声音将她拉了出来。
“陪我去操场走一下吧。”
“好。”
大中午的，田径场没多少人，好在现在日头不是很毒，又有秋风加持，并不很热。
胡娜就这样挽着沈诺的胳膊，一个字都没说，走到第二圈的时候，忽然啜泣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沈诺大致猜到了，只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胡娜拉着沈诺在弯道边缘坐下，低着头，很小声的说：“付思源他骗我。”
“上次分班之后，其实我和他说过，喜欢他，那时候他告诉我他暂时没有喜欢的人，大家也不是说这个的年纪，让我不要想太多，可是，现在，他好像喜欢那个二班的周芝洋。沈诺，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沈诺咋舌，原来还有这事。
不过想来也是，胡娜本就是个坦率的人，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摆在脸上，对罗子依的讨厌是，对付思源的喜欢也是。
只是‘告白’这件事暂时还是超出了沈诺的认知。
“不要这么说自己，表达出自己的喜欢这一步就已经拦住了很多人，你一点都不差，真的。”
胡娜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沈诺，下一秒，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沈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她的泪水浸湿。
或许，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很多年后，沈诺都还记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两个少女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怀揣着同一种心事，一个放声大哭，一个默默不安。
长大后说起这样的事不禁羞红了脸，可谁又没有过这样的一段青春呢。
好一会儿后，胡娜的哭声才停止。
扯着沈诺的袖子胡乱的揩了揩脸，咧着嘴说：“没想到哭也这么累，我饿了。”
这样的状态才暂时让沈诺放心，两人就去了学校里的便利超市买吃的，没想到冤家路窄，碰上了付思源和周芝洋。